第11章 乞丐的底限

莫问心中狂笑，要是那个老头子知道我把他说成老太监，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随即莫问心中一阵淡淡的忧伤升起，但愿你在幽冥之地能够安乐，虽然你好吃懒做，虽然你邋遢成性，虽然你对我嬉笑怒骂...但毕竟你教给我很多东西，还救了我一条小命！

沈涵雪脸上不由一阵恶寒，这是在夸别人慧眼识英才，还是自恋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旁边唐悉芸轻笑一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会做家常菜吗？我们这里不是大酒店，没人吃得起满汉全席！”

莫问一愣，忙说道：“会啊，只要有材料，我什么都会做，就算是石头，我也能煮汤喝！”

这不是莫问在胡说，前世他真的煮过石头，只是不是他没喝，而是给魏青云喝的，这是用来延缓老头子身体机能枯竭的方法，只不过除了石头之外，还加了些药物罢了！

“吹牛不打草稿啊你！”沈涵雪丝毫不放过打击莫问的机会，不由嗤笑一声，说道，“你要是真的能...对了，你的炸酱面呐？你不是说你要全吃光吗？莫不是偷偷倒了？”

莫问不屑的看了一眼沈涵雪，说道：“是不是吹牛我懒得跟你解释，你不是要找炸酱面吗？那个盘子不就是，我本来想留着最后打牙祭的，既然你不相信，你就尝尝，是不是还那么难吃？”

沈涵雪看了一眼边角处的那碗炸酱面，由于没有原来的模样，所以一时未看出来，毕竟莫问这次做的菜太多了，看的几人眼花缭乱，谁还记得刚才的事情。

沈涵雪撇嘴说道：“别用激将法，这个对我没用！”

唐婉看了一眼近处的炸酱面，想起刚才在厨房里闻到的香味，不由拿起筷子夹了一根，放进口中，眼睛顿时一亮，惊喜的说道：“真的哎，雪姐，你尝尝，不仅没有那么辛辣，连咸味也刚刚好，而且比正宗的炸酱面还要好吃！”

沈涵雪不信的夹了一根，红艳的小嘴微微张开，放在口中，随即惊讶的望着莫问，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莫问看着沈涵雪，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秘密！”

“切！”沈涵雪虽然好奇，但也不能弱了自己的气势，放下筷子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做的再好，也就是一个厨子，我家...我想跟乞丐也好不到哪去！”

唐悉芸也夹了一根，微微点头，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的确很好吃，淡淡的辣味恰到好处，真是不错！”

“那这么说，我可以留下来了？”莫问激动的搓着小手，问道！

“不行！”沈涵雪说道，“我还有话问你！”

“大姐，这是你家开的饭馆吗？你是掌柜吗？”

唐悉芸看了一眼张口无言的沈涵雪，对莫问说道：“虽然沈警官不是我们餐馆的，但她平时对我们很照顾，而且帮了婉儿不少忙，除去这些不说，单单就说她是一个警察，她的话我是不得不考虑的！”

“额...”莫问犹如吃了苍蝇一般，看了一眼沈涵雪一脸怎么样的表情，莫问充分发挥了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精神，虽然他不认识鲁迅，更不认识阿Q，莫问自我安慰一会，看着沈涵雪一脸认栽的表情，说道：“你问吧！”

沈涵雪一整衣冠，说道：“年龄？”

“啊？”莫问一愣，随即低头掰着指头，算道：“我想想啊，17,18,19,21,20...”

沈涵雪脸上一条黑线滑落，怒声说道：“到底多少？”

“不知道！”

“好，不知道年龄也算情有可原，那你对男女了解多少？”

莫问疑惑的说道：“大姐，这跟留不留下我有什么关系？”

唐婉和唐悉芸也是一阵疑惑，后来唐悉芸明白过来，不由的叹了口气，一个女人的辛酸不是平常人能理解的，特别是一个到了中年的女人，眼看着眼角的皱纹增加，两鬓的白发渐多，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和辛酸！

沈涵雪喝了口水，说道：“你只有选择回答和不回答的权利，你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额，你不说，马上走人！”

莫问脸上抽搐一下，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本想仰头看一眼星空，或者站在小山头，展现一下自个的雄姿，但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不由悻悻的低下头！

“道家有云，男主阳，女主阴，男女相合，则成八卦，正如乾坤暗合天地，天有日月为八卦，地有阴阳为八卦，狗有雌雄为八卦，人有男女为八卦，世间万物皆阴阳，不男不女为阴阳人也！”

“什么乱七八糟的？”沈涵雪皱了皱眉，不由的啐了一声，说道，“你不止是个乞丐，还跟街边小巷里的算命瞎子有的一拼！”

莫问转头大惊，问道：“什么，还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在哪里？”

沈涵雪撇撇嘴说道：“以前街口有个算命的瞎子，说能测算过去，预知未来，要想今生富贵，改命转运，就要让他算一卦，就可以一生飞黄腾达，永享百世富贵，子孙后代多福多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知道那老瞎子后来怎么样了？”

莫问赶紧问道：“怎么样了？”

“饿死了！”

“人，本是逆天之物，一切尽在自己手中，何来改命转运一说！”莫问悠悠然叹了口气，心中不由的一阵失望，原本以为碰到同道中人，没想到是一个骗子！

沈涵雪撇撇嘴说道：“你运气好，遇到本警官还有唐阿姨，要不你也早就被饿死了！”

莫问叹口气，说道：“活命之恩，唯老婆婆耳！”

“什么耳？”沈涵雪皱眉说道！

莫问一笑，说道：“没什么，你继续问吧！”

沈涵雪看到莫问意兴阑珊的样子，也没有再打击他的兴趣，转头看着唐悉芸说道：“阿姨，你打算怎么办？若是让他留下，你让他住哪里？住外面，还是在店里跟你们一起？若是住店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再说也不方便？”

莫问眉头一皱，感情这位大姐，绕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还含蓄的问自己对男女了解多少，这不是明摆着怕自己血气方刚，做出一些比禽兽还禽兽的事情。

莫问自心底不由燃起一阵怒火，老子堂堂一个修真者，内定的仙人，在这里为了一口饭，已经是低三下四了，这个女人还怀疑自己的人品，自己虽然是有些不拘小节贪图口舌之快，但起码做人的底限还是有的！

“不必了！”莫问冷漠的看着沈涵雪，没有刚才那种男女打情骂俏的感觉，声音没有丝毫感情的说道，“谢谢沈警官唐阿姨的一饭之恩，他日必然会报答，我看我没必要呆在这里了，告辞！”

莫问依然按照老头子教的向三人一拱手，便转身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犹豫，身上的旧汗衫沾染了点点的油腻，虽然还是如乞丐一般，但腰却挺直了，这一刻，莫问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自己，站着死，起码问心无愧心中坦然！

“莫大哥，”唐婉一愣，赶紧起身追去。

沈涵雪愣愣的不明所以的看着门口，说道：“他怎么了？”

唐悉芸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个骄傲的男人，你可能一不小心触犯了他的底限！”

沈涵雪转过头，看着唐悉芸奇怪的说道：“阿姨，我没说什么啊？”

唐悉芸眼角一阵湿润，看着门口，悠悠说道：“当年婉儿的父亲也是这样，因为我无心的一句话，像小莫这样走了出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才知道，男人在平时的时候，对你百依百顺，就算是你对他又打又骂，他依然会爱护你，但如果你触及了他的底限，就什么也不能挽回了，他走了，快二十年了，再也没有回来...”

沈涵雪愣在那里，想想自己刚才像对待犯人那般对他冷嘲热讽，玩尽心机，他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而因为自己对他人品方面有一点怀疑，他宁肯去外面做乞丐，也不愿待在这里丰衣足食，难道这就是他的底限吗？

沈涵雪突然感觉心中一丝酸楚，不是因为莫问，而是她想起自己离开家的时候，跟莫问是如此的相似，没有一丝留恋，好似逃离一般的离开那坟墓一般的宫殿别墅！难道一个乞丐也有尊严吗？

沈涵雪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唐阿姨，今晚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唐悉芸擦干眼泪，一笑说道：“沈警官说的什么话，你帮了我和婉儿那么多，我谢你都谢不过来，哪来的麻烦！”

沈涵雪站起身，掏出钱包说道：“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有任务，我这里只有几千块钱，剩下的先记账，明天我再给你送来！”

唐悉芸忙推辞说道：“不必了，沈警官，你这样就见外了，快把钱收回去！”

沈涵雪硬把钱塞给唐悉芸说道：“唐阿姨，你别跟我客气了，你一个人把婉儿妹妹养大，还要供她上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能再让你破费，再说，这次是我麻烦阿姨了！”

唐悉芸一笑，说道：“因为不能相互理解，才会有这样那样的误会，解开就好了，只是这钱...”

“哎呀！”沈涵雪忙推过去，说道，“我说了让你收下，你就不要推辞了，再这样我可生气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唐悉芸一笑，说道：“好，那我就先收下，等你哪天找个男朋友结婚的时候，我再给你包个红包，给你送过去！”

沈涵雪眉头一皱，好像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接着一笑说道：“那我就等婉儿妹妹结婚的时候再给你包回来！”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