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四 节
柑橘的观念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形状、颜色、味道、气味、触感等等,都以特定的方式交织在一起。当我听到“柑橘”一词时,声音感觉的序列唤起仿佛扎在一起的这些观念的完整束。而且,还有附属于先前对该词的阐明,先前书写的动作,或者先前看见书写或印刷该词的感觉的记忆。因此,如果在大脑中存在特殊的视觉的、听觉的和触觉的区域,那么通常抑制它的功能或切断它与其他区域的联系,这些区域之一的失灵必然产生特定的现象,这一点确实被观察到了。假定视觉的或听觉的领域依然是灵敏的,但它的联合的领域被切断了,我们发现一种心理上的眼盲或耳聋,蒙克(Munk)在对大脑施行手术的狗身上观察到这一点。 [17] 这样的动物能够看见但不能理解它们看到的东西:它们无法辨认食物盘、鞭子或恐吓的姿势;它们能够听见,但无法听从召唤,也就是说未理解它。 生理学的观察在这里受到限制,而借助精神病理学的观察加以补充,尤其是借助语言失调的研究。 [18] 鉴于词语的意义恰恰在于它们唤起的众多联想,而正确的使用反过来依赖这些联想的存在:干扰这些联想,显著的后果必定随之而来。大多数人是惯用右手的,因此使左脑半球适应于包括言语在内的灵巧操作。布罗卡(Broca)认识到第三前脑回的后部第三个对于发音清晰的言语的重要性,无论何时这部分大脑患病(中风),便丧失言语。此外,失语症能够由许多其他缺陷决定。例如,病人可以记住作为声音的词语,甚至能够写下它们,但是却不能发出它们的音,尽管他的舌头和嘴唇能够运动:运动的意象(image)失去了,因此未引起合适的运动。或者书写的视觉的和运动的意象可能失去(失写症),或者观念可能存在而听觉意象可能缺少;或者相反地,讲出的或写下的词不可能被理解,从而无法引起联想(词聋,词盲)。这最后一种案例是洛尔达特(Lordat)在他自身中观察到的,他在痊愈后记载了它:他生动地叙述了该瞬间,当时在阴郁的几周之后,他在他的藏书室的一本书的书脊上看见词语“希波克拉底歌剧”,他能够读出并再次理解它们。 [19] 在这里必须注意,仅仅这几处简略了的概述就表明,在感觉的和运动的区域之间有多少联系。 [20] 像在讲话和书写中的日常错误之类的较少程度的语言失调,作为暂时的疲劳和精神涣散的结果,甚至在完全正常的人身上也出现。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