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
如果也速该不过是一个支族孛儿只斤氏族(斡孛黑)里面的乞牙惕支族(牙孙)的普通首领 [143] ,他却留下了勇敢和活跃的战士的声誉。在上面说过,他战胜并杀死两个塔塔儿人的首领(据拉施特的估计大约在公元1155年)帖木真兀格和豁里不花。这是在东面。在西面,他参与了客列亦惕人中间的斗争。
客列亦惕王忽儿察忽思死后,其长子脱斡邻勒 [144] 以强暴手段占据王位。 [145] 〔2〕他杀死他的两个兄弟:台帖木儿太石(Tai-Te’mur Tachi)和不花帖木儿 [146] 。又想消灭他的另一个兄弟额儿客合剌,〔3〕额儿客合剌于是投奔了乃蛮人。脱斡邻勒的叔父古儿罕鸠集不满于脱斡邻勒的人夺取了政权,驱逐了脱斡邻勒 [147] 。脱斡邻勒出奔,相随的只剩一百人,在试行奉献自己女儿忽札兀儿 [148] 的方式乞援于篾儿乞惕人的首领脱黑脱阿之后,他来向也速该请求更为有效的帮助。以也速该的助力,脱斡邻勒击败古尔罕于忽儿邦德勒苏惕 [149] 并恢复了克烈亦惕王位。“在土拉河旁边,黑森林里面,”也速该和脱斡邻勒誓成永好,或照蒙古人的说法,他们结成“安答”(anda),就是盟兄弟。我们将要看到这一件事对于我们历史后来的发展的重要性,为了履行盟誓,脱斡邻勒对于也速该的儿子,未来的成吉思汗,当他事业开始的时候曾给予保护。
在什么情况之下也速该夺得他的妻子,即成吉思汗的母亲诃额仑,这对于成吉思汗本人的历史至关重要 [150] 。《秘史》以质朴粗犷的方式叙述了这一情节:“那时,也速该把阿秃儿在斡难河放鹰,看见来了篾儿乞惕人也客赤列都带着他的斡勒忽讷 [151] 部落的妻子。也速该望见这个妇人容貌美丽,他回去找他的兄弟捏坤太子和答里台斡惕赤斤帮助。〔4〕赤列都看见他们走过来很害怕,策马疾行。过了一个岭,转了一个山嘴,再回到他的妻子车前。他妻子对他说:那三个人的颜色好生不善,必然要害你的性命,你快逃走,有了性命,像我这样的妇人有的是。如果你想念我,再娶的妇人就叫作我的名字。她说着就脱下身上的衫儿交给他丈夫做纪念。赤列都刚在马上接到衫儿,也速该兄弟已经到了。赤列都驱着马逆着斡难河逃去。也速该把阿秃儿和他两个兄弟追赶赤列都,〔5〕过了七个山岗没有追上。他们回头将那妇人捆绑起来,牵着车子,捏坤太子引路,答里台旁着车辕而行。” [152]
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就是这样的娶了诃额仑夫人为妻。
诃额仑为也速该生了四个儿子:帖木真,即有朝一日称为成吉思汗的,是他们的长子,还有拙赤哈撒儿〔6〕、合赤温和帖木格,还生一个女儿名帖木仑。也速该两个次妻 [153] 还为他生有两子: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 [154] 。上面说过,为了庆祝杀死塔塔儿人的一个名叫帖木真的首领,也速该为他长子取名帖木真。至于这个名字的词源,伯希和先生说,蒙古语里面指“铁工”,这在读音上是对的。
帖木真的诞生日期,各种史料说法不同:波斯史家说是在公元1155年,中国元朝的历史说在马年,即公元1162年,《萨囊彻辰书》依从《元史》 [155] 。但是新近对中国的公元1340年的史料做了查考,伯希和先生的结论是,这个蒙古征服者实际上是生于公元1167年 [156] 。据蒙古人的传说,未来的成吉思汗生时,右手紧握着“髀石般一块血”。 [157] 〔9〕拉施特附加说,望之他的脸上似有光射人,无疑,这是联系到传说中的祖先阿阑豁阿与之交接而生下英雄始祖孛端察儿的神光。根据赵珙 [158] 〔10〕,成吉思汗在壮年的时候,身高颡广,老年时有长须,和其他蒙古人不同。 [159] [160] 又据说,成吉思汗骨骼健壮,“眼睛似猫”。所谓眼睛似猫者,指灰蓝或灰绿色,某些作者因此以为他不属于蒙古种,而属于“突厥阿里安种”,这是无稽之谈,等于日本的某些作者把他看做是流亡在外的日本贵种。 [161]
帖木真九岁时,依照伯希和先生的年表,这是在公元1176年,他的父亲也速该带他到他的舅父们那里去。在路上,他们遇见了一个蒙古种人首长,翁吉剌部的德薛禅。〔11〕德薛禅很喜欢帖木真,对也速该说:“你这个儿子眼明面有光,我昨天晚上梦见一个白海青鸟,两爪擎着日月,从天上飞来站在我的手上 [162] 。这是吉兆。你今天带你的儿子来,应了我的梦。我家里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同去看来。”他带领也速该到了他的家。所说少女孛儿帖,年龄十岁(比帖木真大一岁),《秘史》说,她已经很美。第二天,也速该为他的儿子求婚。德薛禅在原则上应允,但提议留年轻的帖木真住在他家里作为未婚夫婿。也速该同意,仅仅向德薛禅提到帖木真怕狗(蒙古牧地的狗,的确是特别可怕),〔12〕他说:“我儿子怕狗,休教狗惊着。”说毕,也速该乘马回去 [163] 。
在归去的途中,也速该遇见一群塔塔儿人正在进餐。因为饥渴交加,他就坐下来和他们同食,但是塔塔儿人里面有认识也速该就是先前杀死他们的好几个首领的人,就暗中将毒药放在也速该饮料里面。到骑上了马,也速该已觉不适。三天之后,到达自己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性命不保。他使人呼唤他的一个朋友叫做蒙力克 [164] 〔13〕的来,并请他迅速往接年轻的帖木真回来,他说:“我的儿子们都幼小,帖木真留在他的未婚妻那里。我在归途,被塔塔儿人毒害。我很不放心我这一家人。〔请你照应。〕至于帖木真,接他回来,愈快愈好。”说罢死去了。 [165]
忠于也速该的遗命,蒙力克往见德薛禅,当然并没有将这个恶消息宣布,借口说也速该不习惯于离开他的儿子,想接他回去。蒙力克就这样得以把这个孤儿接到他母亲诃额仑那里去。
[1] 无疑也包括非马来种的日本人在内,根据夏尔·阿格诺埃的新近著作,这一点已经更为明显。
[2] 但是在唐代(公元七世纪至九世纪)的中文载籍里面说:居住在客鲁涟河下游以及兴安岭之北(呼伦池和阿尔浑河上游)的室韦人中间有个叫作蒙瓦或蒙兀的部落,伯希和先生认为这是蒙古的名称在历史上的最初出现。(参阅《亚洲学报》1920年I,145,《通报》1929年,126。)
[3] 在我所著《草原帝国》里面采用Hephtalites这一词和克利斯坦生(著有《萨珊王朝时代的伊朗》,见《基默博物院年鉴》,1936)以及其他若干参考资料相同。我赞同Hephthalites这一词,因为它和东罗马遗留下来的若干最重要的抄本相符。〔4〕
[4] 关于草原的艺术,不在本书研究范围之内,在我所著《草原帝国》(1938年,帕约书店出版)里面,另行叙述。在这里仅仅提一提屈恩·赫伯特教授有一篇重要论文,说明新近在安阳地方,被称为象形的坟墓里面发现若干兽形铜器,属于商朝,就是在公元前1400年至1200年之间,具有西伯利亚蒙古的风格,显然受草原艺术的影响(参阅Herbert Kühn,Chronologie der sinosiberischen Bronzen,见Ipek杂志12卷,1938年,第164页,插图57)。在安阳发现的商代器物里面具有草原风格这一点,斯德哥尔摩的卡尔贝克先生曾经到那里去看过,并向我证实了这件事。这是很重要的,我们或将被迫重新考虑全部草原艺术的时期问题。参阅后面附篇。
[5] 尼·波普,现代蒙古语学者,美国华盛顿大学教授。巴托尔德,苏联学者,著有《蒙古入侵时代的突厥斯坦》等书。——译者
[6] 成吉思汗时代,有一部分蒙古人,《拉施特书》和《秘史》都称之为“林木中人”(Hoi-yin irgèn槐因·亦儿坚),游牧的蒙古人对之颇为轻视。参阅伯希和,《亚洲学报》,1925年,I,218以下。《关于室韦人的森林生活》,第393页。〔8〕
[7] 参阅斯坦因《Ruins of Desert Cathay》I,图83。
[8] 参阅戴遂良《历史文件》II,978,公元354—357年下。(戴遂良系法国耶稣会士,于清光绪十三年来我国,所著书名《中国简史》。——译者)
[9] 参阅戴遂良《历史文件》II,1091。
[10] 不是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地方,因为印刷上拼音有错误,使我在《草原帝国》中(第30页)说错了。参阅塔尔格朗著《战后在北亚细亚发现的古物》《芬兰-乌戈尔学报》,XIIX,第47页,赫尔辛基,1937年。
[11] 这里所说的碑文,指阙特勤碑。——译者
[12] 斡耳朵-巴力(ordou-baligh或作ordou-baliq),“皇帐的城”。在畏吾儿突厥文字里面,ordou指营帐(御用的),由此有宫殿、宫廷等意义。参阅伯希和《通报》1914年,264。
[13] 聂斯脱利教为基督教的一个教派,在唐代传入我国,称景教。——译者
[14] 参阅沙畹与伯希和合著的论文《Un traîtémanichéen retrouvéen Chine》,《亚洲学报》,1913年,I,268。
[15] 巴托尔德不赞同将Ouigour和Oghouz这两字都指回鹘人,见所著“Vorlesungen über die Geschichte der Türken Mittelasiens”,柏林,1935年,第38页,Menzel译。我们知道Oghouz这一字突厥语指“族”,在鄂尔浑河的突厥碑文里面,Togouz-Oghouz有九个族,另外Utch Oghouz三个族,Alti Oghouz六个族等等。
[16] 参阅《辽史》,伯勒什奈德(Bretschneider)译,《中世纪史研究》第1卷,214页。
[17] 翁独健教授按(以下略作翁按):金人灭辽之后,对其所属的部落极端压迫,励行征集各部的丁壮编入队伍以为侵宋防夏准备。复迷信敌人来自北方,遂拟消灭塔塔人、蒙古人,每三年派兵出塞肆行掳掠杀戮谓之“灭丁”。这与近代帝国主义殖民者对美洲印第安人和非洲土人的灭绝政策相仿。同时金人又实行“清野”政策,使边防三百里内外无人烟,谓可以防止蒙古南侵和劫掠。并毁其船筏,不使窥边境,还有施行私相越境法,犯者以死论。与西夏虽有使节往来,然后来只留有所谓榷场数处以为贸易交通孔道。金人常谓“得其人不可有,得其地不可居”,故对蒙古及塞外各部落尽其掳掠、残杀、奴化及分化的能事。这里著者所谓“一度辉煌于历史上的外蒙古,因此又投入荒蛮之中,从此它的情况不明”,其理由和情况有如上述。这时蒙古汗朝亦为之消灭,至成吉思汗始恢复汗位。
[18] 或作yi-la,参阅罗尔夫·斯坦的《辽史》,T.P.1939,23。(原注以耶律既作yé-liu也可以作yi-la,系由中文耶律亦作移剌。——译者)
[19] 德光即《辽史》所称太宗。——译者
[20] 迪古乃(完颜亮)即《金史》所称废帝海陵庶人。海陵于即位后三年迁都北京。——译者
[21] 翁按:这里著者称唐兀人(西夏)是吐蕃种的一族,但据《金史》“西夏列传”“夏国王李乾顺其先曰拓跋思恭,唐僖宗时,赐姓李,是为太祖,李继迁历五代至宋,传三世至元昊始称帝”,是则西夏主原为拓跋族,属于突厥种,而非吐蕃种。元昊在宋时赐姓赵。
[22] 蒙古人和波斯人称这个国家为合失(Qachi)或合申(Qachin)由中文“河西”(Ho-Si)的转音,其意义为黄河以西之地。
[23] 张德辉的纪游,《渐学庐丛书》本名为《塞北纪行》。《古今图书集成》卷116作元张辉卿(张德辉字辉卿)《边堠纪行》。——译者
[24] 《张德辉游记》,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第54—55页。又参阅,韦利《Travels of an Alchimist》第68页。
[25] 这里我提起了蒙古史里面一个最可痛惜的遗漏处,即我们对于客列亦惕人的来历不明,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属于突厥种,还是属于蒙古种。成吉思汗历史的作者们,无论为蒙古人(《元朝秘史》),波斯人(拉施特的《史集》)或中国人(《元史》)都是忽然引入客列亦惕人,述他们的生活,仅仅将时期上溯两代,没有将他们和以前任何民族联系起来。他们究竟是否一个古老民族而用新的名称呢?还是由若干旧部落联合起来的呢?(参阅本章第七节)
[26] 翁按:辽以翰林为林牙,林牙非翰林院的官衔,耶律大石初为翰林应奉,寻升承旨,应奉与承旨都是翰林院的官职。汉人称翰林为太史,林牙大概是太史的意义。
[27] 汪古突厥即《辽史》所称白达达。(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212。)
[28] 并没有结果,因为定居在甘肃的回鹘人拒绝再过鄂尔浑地方的游牧生涯。(参阅上第二节)
[29] 《辽史》,伯勒什奈德译(《中世纪史研究》,I,211—214)。
[30] 在塔尔巴哈台(按即今之塔城)的楚古察克方面。
[31] 八剌撒浑或译作八剌沙袞,元刘郁《西使记》称过其地,尚见残垒,地址约在托克马克之西南方,靠近亚历山大山麓。——译者
[32] 按Afrâsiyâb(额弗剌昔牙人)即志费尼《世界征服者》所称Efrasiyab,是古代波斯史上的突厥名王,其后裔让位给西辽主耶律大石(见《中西交通史料汇编》第五册第290页)。——译者
[34] 应作Atsiz不是Atsîz,《草原帝国》中(第215页)有错误。
[35] 根据志费尼,见《多桑书》第一卷,第441—442页;又见马迦特,《库蛮考》,167。
[36] 指伊塞克湖和楚河的地区。
[37] 《西游记》,韦利译,第88页。
[38] 伊本-额梯儿(1160—1233年),毛夕里人,著书名《全史》,阿拉伯文。——译者
[39] 哈剌汗王朝。
[40] 《辽史》,伯勒什奈德译本,前引,I,217。
[41] 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年,I,146。
[42] 参阅别列津译《拉施特书》,“祖先”4和153。按照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页1260,孛儿帖的意义为“斑点”、“花斑”、“有点的”、“虎斑”等。孛儿帖赤那指“花斑的狼”或“苍色的狼”。
[43] 参阅《萨囊彻辰书》卷8,豁阿(Qo’a)的意义为“美丽”、“皮肤白”(指妇女),豁埃(Qo’ai)的意义为“灰白”(海涅士,Wörterb.,64)。〔4〕《萨囊彻辰书》的中文译本即《蒙古源流》,I.J.斯密特有德文译本,圣彼得堡,1829年。——译者
[44] 《秘史》,第一节,鲍乃迪译,23。
[45] 《拉施特书》中特别指出,降临阿阑豁阿的天神,不但肤色是黄的,而且眼睛是灰的。这是由于成吉思汗的家族名“孛儿只斤”而联想到的。孛儿只斤的意义为灰色眼睛(参阅别列津译本,“祖先”第49页)。这位作者试将口传故事历史化,他以为阿阑豁阿时代,大约在阿拔斯王朝的初年(公元750年)和萨曼王朝的初年(公元875年)。参阅别列津译本,“祖先”第3页。这个传说的节略见《元史》,克罗斯译,第8页。阿阑豁阿就是“美丽的阿阑”。〔10〕
[46] 斯密特在《萨囊彻辰书》的译本里面(第375页)将“尼伦”这一词用ari’oun“纯洁”或naran“太阳”(太阳之子)来解释。〔11〕
[48] 伯希和先生说:札只剌惕人曾参加耶律大石的远征至于突厥斯坦,在公元1123年至1130年之间(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年,I,146)。[翁按:《辽史》记载,耶律大石驻北庭都护府,会合茶赤剌(又译作察察哩)等十八部王众,得精兵万余,整旅而西。伯希和谓札只剌惕人(茶赤剌的转音)曾参加耶律大石的远征,是有根据的。]
[49] 但是这最后两个族,如果也是阿阑豁阿的子孙,却是由她的人间的丈夫朵奔蔑儿干所生,不是由于天神。因为撒勒只兀惕是不合秃撒勒只的后裔,哈塔斤是不忽合塔吉的后裔。
[50] 或以为都儿鲁斤这一词源流于“都儿立克”(Dorlik),蒙古的一个神名。〔14〕
[51] 阿鲁剌惕族,根据《秘史》,是海都的第三子札乌锦阿儿特该的第三子阿鲁剌惕的子孙。关于这些尼伦和都儿鲁斤部族的原始,参阅《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5页,“部落”第272页。
[52] 《秘史》说在“巴勒谆阿剌”,“泥岛”。海涅士译,第24节,第3页。克罗斯译《元史》说在Palit’ouenalan地方(按:《元史》作八里屯阿懒。——译者)第8页,参阅伯希和,《通报》,1936年,358。
[53] 《秘史》第24至38节。参阅《元史》,克罗斯译,第8—9页。
[54] 《秘史》,第42节。《拉施特书》,“祖先”别列津译,第10页。
[55] 《秘史》,海涅士译,第153节,鲍乃迪译,第153页。参阅《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第51页。
[56] 但是至少有一部分泰亦赤兀人似乎曾居住稍北一些,在森林地带,在斡难河下游的北岸,贝加尔湖之东。
[57] 伯希和先生提及弘吉剌惕从公元1123—1124年已经见于中国的关于契丹人的历史(《亚洲学报》,1920年,I,146),《秘史》里面总是称之为翁吉剌惕。
[58] 《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48页。
[59] 伯希和先生云:《华夷译语》称兀良哈为林木中人,拉施特也称之为槐因乌良哈(伯希和,《关于h发音的字》《亚洲学报》,1925年,I,218)。
[60] “察纳”(Tchana)据科瓦列夫斯基《蒙文字典》III,页2077,是一种板(雪橇),行于雪上的用具,足见拉施特对于这种小节都认真查明。
[61] 《拉施特书》,多桑译,I,421—422。
[62] 斡亦剌(Oyirat,Oïrat)据科瓦列夫斯基词典,其意义为“近亲”(I,335)。
[63] 参阅伯希和,《亚洲学报》,1920年,I,145。马迦特,《库蛮考》,88。
[64] 多桑,I,29。参阅《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第33页,“祖先”,第16页。《秘史》(例如第120节)作札剌亦儿。
[65] 《秘史》第96节称为土兀剌。
[66] 《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第94页。
[67] 《秘史》第188节。这里所说的是否纳伦河,而地图上有参差呢?纳伦河是从杭爱山南下至于拜达里克和图音之间。而且拉施特关于乃蛮人的注释,将这个部落的东部边境和客列亦惕相接,在哈剌和林山(北边),这就是说在鄂尔浑河发源之处,恰恰是纳伦河的地区(别列津译,第108页)。
[68] 关于客列亦惕(Kéraït,《秘史》作Kéräyit)这个名称,拉施特以为源流于“哈剌”(Qara)这一词,在突厥萦古语言里面就是“黑”的意思,“由于国王和他的八个儿子都是棕黑色的”(见别列津译,第108页)。〔1〕
[69] 伯希和,《上亚细亚》,第25页。拉施特说,客列亦惕人起源于蒙古种(“部落”,别列津译,第94页),但他常常对蒙古人和突厥人不加区分。
[70] 见巴·赫伯拉厄思的《教会年代记》,III,280—282。
[71] 参阅伯希和《在远东和中亚细亚的基督教徒》,《通报》,1914年,627。利用这个机会,我在这里提到杜维里哀所著:《Le droit chaldéen》一书,巴黎,Letouzey书店,1939(里面有很好的参考书目和有关上亚细亚聂斯脱利教派的叙述),这是对于研究聂斯脱利教派的一种有价值的新贡献。
[72] 不亦鲁(Bouyrough)在畏吾儿突厥语中意义为“将帅”,其动词de buyur的意义为“统率”。关于这位汗王,参阅《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第96页。
[73] 战胜客列亦惕王的塔塔儿人首领,《拉施特书》中称之为纳兀儿不亦鲁(别列津译,“部落”,第96—97页)。
[74] 《多桑书》,第一卷,51。《拉施特书》(别列津译,97页)。
[75] 这里所说的脱斡邻勒(Toghril),就是下文的王罕(《元史》作汪罕,名脱里)。Toghril这一词,通常译作脱斡邻勒,但是《秘史》作脱斡邻(例如134节,181节),或叫作脱斡邻王罕(例如104节)。格鲁塞先称为Togroul,后为Togril,实系一人。我们这里通译为脱斡邻勒。——译者
[76] 《拉施特书》云:乃蛮人主要是个草原上的部落,但是他们中间一部分人是山中人。“他们居住在大金山(阿尔泰山)、哈剌和林地区(后来窝阔台汗在这里建立宫殿)、阿鲁亦塞剌沙山和可克-也儿的石。邻接客列亦惕人、乞儿吉思人和畏吾儿人的地方”。(别列津译,“部落”第108页)
[77] 伯希和《上亚细亚》,第28页。《拉施特书》仅云:乃蛮人和蒙古人风俗习惯相同。(别列津译,“部落”第109页)
[78] 在说到屈出津的时候,志费尼说,乃蛮人多数是基督教徒。
[79] 拉施特提到珊蛮的权力在乃蛮人中间很大,有一位乃蛮王是个很能干的魔法师,能够从一种“祗”(djins)取出乳汁以制马湩,“但是别乞们告诉他这是一种罪恶,他就停止。”(《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第109页)
[80] 《秘史》,海涅士译,第194节。伯希和,《通报》,1914年,234。关于乃蛮人《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第108页,又“本传”第112页。拉施特于说到客列亦惕人和乃蛮人之后,提到另一个突厥-蒙古部落,其名为别斤,“昔时较客列亦惕人和乃蛮人更为强盛。”别斤人的妇女以美丽著名(《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第113—114页)。
[81] 古列延(Kuriyän)在蒙古语的意义为“圈子”、“栅栏”、“固定的或流动的营盘”,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I,2638。伯希和,《通报》,1930年,290。〔1〕
[82] 当公元716—734年,默棘连想替突厥的可汗毗伽可汗在鄂尔浑河上建筑一座城,但是毗伽可汗的老练参谋NB022欲谷劝他不要建筑,因为游牧的人所以不可制服,就在于能够迁徙无常。(这一段史料见《新唐书》第二一五卷《突厥传》。——译者)
[83] 牙孙的字义为“骨”,广义地说,可以指“家”(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I,2274)。符拉基米尔佐夫解释说:一家人被认为属于同一的骨。(符氏著《蒙古社会制度》,彼得格勒,1934年,第46、47、132、137页)
[84] 阿寅勒(ayil)是若干穹帐结成的营盘。在蒙古近代语言里面,据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3,指“邻人”、“邻居”、“小市镇”。(阿寅勒或解释为一个家族,参阅《蒙古人民共和国通史》1958年科学出版社中译本,第87—88页。——译者)〔3〕
[85] 参阅下第二章第一节。
[86] 符拉基米尔佐夫,苏联科学院院士,著有《蒙古社会制度》,1934年,《成吉思汗传》,1922年,等书。——译者
[87] 拉尔夫·福克斯,《成吉思汗传》,第109页。
[88] 把哈秃儿(baghatour)的意义为“英雄”、“战士”、“有气力”、“勇敢者”等(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1058)。在《秘史》里面,其拼音为把阿秃儿(ba’atour)(第120节),其多数为拔都惕(ba’atout)(第226节)。
[89] 在1389年编写的《华夷译语》里面,那颜(noyan)等于“贵”字。(伯希和,《东方学报》,1924年,306)〔4〕
[90] 薛禅(setchen)意为“智慧”、“谨慎”。与此相同,圣路易在他词句里面用“普鲁东母”(prudhomme)这词,具有“贵族”、“武士”的意思。
[91] 诺古特即“伙伴”(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702),参考拉丁文“康密惕”(comites)这一词在“后期帝国”的用法。(伯希和《通报》,1935年,166)
[92] 参阅拉尔夫·福克斯,第109页。
[93] 哈剌出(qaratchou)指“平民”、“子民”(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836)。
[94] 阿拉特(arad)指“人们”或最广义的说“人民”(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141)(其单数为aran),关于这一词,参阅伯希和,《H发音的词》,《亚洲学报》,1925年,I,201—202。〔关于阿拉特,可参阅《蒙古人民共和国通史》所述在蒙古封建化过程时期,可分为直接生产者自由的阿拉特和固定在土地上被奴役的阿拉特(第91页)。在十四至十七世纪,阿拉特对于封建主的隶属关系(第124—130页。——译者)〕
[95] 孛斡勒(boghoul)指“奴隶”、“农奴”、“劳役”(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1163)。
[96] 参阅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1934年,64、65、88。蒙古现代语言,兀纳罕-亚勒拔都(ounaghan albatou)指“农奴”、“奴隶”(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340)。
[97] 别乞(béki)意义为“强壮”、“结实”、“强有力”(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1125)。符拉基米尔佐夫区别女性的称号为别姬。参阅伯希和,《通报》,1931年,131。
[98] 嫩秃黑(noutouq)现今的意义为“游牧营帐”(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683),为“结帐”(伯希和,《通报》,1935年)。(嫩秃黑可指放牧地。《元史》译为农土。《元史》卷一一八,《特薛禅传》:“赐按陈及其弟火忽册等农土。”注云:“农土犹言经界也。”——译者)
[99] 欧洲用yourte这一词指蒙古人的毡帐是不适当的。“帐”在蒙古正规语言中称gèr(科瓦列夫斯基词典,III,2503)。 yourt这一词不但指居所,而且包括一切附属于居所的东西,家畜也包括在内。〔G.韦尔讷茨基,《成吉思汗约法的范围和内容》(《The Scops and Contents of Chingis Khan’s Yasa》,《哈佛亚洲学报》1938年,12月,第357页)。成吉思汗的儿子们的yourt,巴托尔德指出,就等于他们的封地,这是说:他们的臣民和畜群所需要的草原面积。〕〔6〕
[100] 《秘史》第254节,阔阔搠思说到孛儿帖被掳的时候,提及蒙古社会当时的混乱情形,直至于成吉思汗的兴起。
[101] 蒙古在这个时期的混乱情形,《秘史》第254节将这一段话作为成吉思汗的一个将军阔阔搠思,于成吉思汗两子拙赤和察合台相争的时候说的。〔7〕
[102] 《秘史》,第19节和第22节。
[103] “土敦”这个头衔,在八世纪的塔什干的突厥人首领里面已经有了。(参阅沙畹《西突厥》第269页)
[104] 《元史》和《拉施特书》,均作莫那伦,所以我国史家多采用莫那伦这个译名,如《元史译文证补》、《新元史》等书。而《秘史》第46节称为那莫伦。——译者
[105] 在《拉施特书》里面,篾年土敦妻名莫那伦(别列津译,原文,第25页,译文,第269页),但是《秘史》第46节,合赤曲鲁克的母亲,海都的祖母名那莫伦。
[106] 巴尔忽地方从贝加尔湖东岸伸至色楞格河的东口。现今地图上还可以看到一个海湾,一条河,沿岸一带山脉,一个名叫巴尔忽辛的城。参考《鄂尔浑碑文》关于les Hayirqou的记载。(现今苏联巴尔忽真地方,从色楞格河上面的恰克图至贝加尔湖。——译者)〔3〕
[107] 《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17页。《元史》,克罗斯译,第9—10页。
[108] 《多桑书》,I,29,根据《拉施特书》。参阅《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14页。《元史》,克罗斯译,第10—11页。
[109] 《拉施特书》,“札剌儿条”,别列津译,I,33,以及“祖先”,第16页。
[110] 《拉施特书》:“在不儿忽真-都袞地方,蒙古的极边。”(“祖先”,原文,第24页,别列津译,第16页)但是他又说:纳臣嗣后在斡难河下游驻扎。
[111] 《元史》,夏真特译,第2页以下。
[112] 伯升豁儿的词义为“可怖者”。
[113] “乞牙惕”(Kiyat)是“乞颜”(Kiyan)的多数,所以《秘史》有时称乞牙惕族为乞颜族。拉施特称之为“奇攸特”(Qiyout),《蒙古源流》作“却特”。《元史》以为成吉思汗的姓是“奇渥温”(Kiyoun)则由于“乞颜”的转音。所以“乞牙惕”、“乞颜”、“奇渥温”,同是指成吉思汗这一族的族名。但是孛儿只斤乃乞牙惕族的一支,“孛儿只斤”是孛端察儿后裔,见《秘史》第42节。本书上面第五节,也说到孛端察儿是成吉思汗的始祖。所以《蒙古源流》、《元史译文证补》等书都以为不应以奇渥温为元朝的国姓,应以孛儿只斤为元朝的国姓。清初纠正《元史》之误,以元代国姓为“博尔济锦”就是“孛儿只斤”的异译。——译者
[114] 合不勒是屯必乃薛禅(《元史》作敦巴该)的长子,屯必乃薛禅是伯升豁儿多黑申之子,而伯升豁儿多黑申是海都的长子。所以合不勒应系海都的曾孙,而不是他的孙。——译者
[115] 合不勒是屯必乃薛禅之子,屯必乃薛禅是伯升豁儿多黑之子。
[116] 《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36页。
[117] 《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37页。中国人所称金,在蒙古语是阿勒坛,女真人的通古斯王朝以金为国号。
[118] 参阅《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33、36、38页。
[119] 这里所根据的是《续通鉴纲目》。按《续纲目》宋高宗绍兴五年:“金主乌奇迈卒,兄之孙亶立。”这里所说应系金主亶。金主亶(即金熙宗)的本名是哈喇。——译者
[120] 这里所提到的名称“熬罗孛极烈”和“蒙兀国王”均据《续通鉴纲目》。蒙兀国王应作“蒙辅国王”。按《续通鉴纲目》卷十三,宋绍兴六年,“金伐蒙古”注云:“蒙古在女真人之北,唐为蒙兀部,亦号蒙古索……金主命呼沙呼(一作胡沙虎)将兵击之。”又同书卷十四宋绍兴十七年记载:“十二月金及蒙古和。”并有注云:“初达兰既诛,其子胜花都郎君率其父故部曲以叛,与蒙古通,蒙古益强。乌珠讨之,连年不能克,乃与之议和。割西平河以北二十七团寨与之,岁遗牛羊豆,且册立其长熬罗孛极烈为蒙辅国王,不受,自号大蒙古国。至是始和,岁遗甚厚。于是蒙酋自称祖元皇帝,改元天兴。”格鲁塞在这里引《续通鉴纲目》,应是根据冯秉正的《中国通史》,所引史实和原书有出入。封为蒙辅国王的事,据《续纲目》,是在以前,蒙古人并且不受,不是在乌珠和蒙古人成立和议的时候。至于熬罗孛极烈一名,《历代通鉴辑览》曾改为鄂罗贝勒(卷87)。至于《续纲目》所称:“于是蒙酋自称祖元皇帝,改元天兴,”云云,按《蒙鞑备录》引李谅《征蒙记》云:“蒙人尝改元天兴,自称太祖元明皇帝,”《续纲目》所说,应本于此。——译者
[121] 伯希和,《通报》,1930年,24。
[122] 《秘史》合不勒有子七人,本书下文所举,也是七人名字,但原文说:“有子六人”,似有不符,或者,因为忽兰是庶子,没有计算在内。——译者
[123] 《秘史》第48节,鲍乃迪译,31—32。《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33—34页,“部落”,第136页。参阅《阿不哈齐书》,德美桑译,II,32。(阿不哈齐著《蒙古人和鞑靼人的历史》由德美桑男爵翻译、注释出版,圣彼得堡,1874年。——译者)
[124] 《多桑书》,I,31。
[125] 《秘史》第52节,《拉施特书》,前引,41。俺巴孩是桑昆必勒格之子,桑昆必勒格是察剌孩领忽之子,察剌孩领忽是海都汗的第二子。(参阅上第十节)
[126] 赛因的斤的姐,即合不勒的妻,拉施特称之为豁阿忽豁阿公主。(别列津译,“祖先”,原文63,译文39)
[127] 《秘史》,第53节,鲍乃迪译,第32页。《拉施特书》所说不同,别列津译“祖先”,第41—42页。
[128] 《拉施特书》前引,第21、41—42页。关于斡勤巴儿合黑,同上,第33—34页。《秘史》第139节说:合不勒汗挑选若干强壮善射的战士给他长子斡勤巴儿合黑。这就是主儿乞部的源流所自。这些战士服从斡勤巴儿合黑以及他的后裔,一直至于被成吉思汗所击败,可注意的是,斡勤巴儿合黑虽是合不勒汗的长子,但他没有继承汗位。(当时汗位是推举的,不一定以长子继承汗位。——译者)
[129] 《拉施特书》,同上,42,鲍乃迪译,32,33。
[130] 成吉思汗于兴兵伐金以前,曾祈天(腾格里,Tängri)援助,以报俺巴孩、斡勤巴儿合黑和合答安巴都儿之仇。(《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41页)
[131] 《秘史》,第57节。
[132] 赫拉克勒斯是希腊神话里的大力士。——译者
[133] 《多桑书》,I,33,根据《拉施特书》,并参阅别列津译,“祖先”,第40、41页。
[134] 《秘史》,第57节,鲍乃迪译,34。豁儿豁纳蒙古语中指“小河”,主不儿蒙古语中指“水流”。
[135] 也速该是把儿坛把阿秃儿之子,把儿坛和忽图剌是同胞兄弟。
[136] 《秘史》,第59节。《拉施特书》,别列津译,“祖先”,第64页。
[137] 参阅《拉施特书》前引,第44页。
[138] 参阅同上,第41、43页。
[139] 参阅《拉施特书》前引,第43—44页。
[140] 根据《秘史》的世系,第51节。这位阿勒坛始终没有汗的称号,在《草原帝国》里面,我缺乏了注意。
[141] 也速该是忽图剌的长兄把儿坛之子。
[142] 一作巴哈图(baghatour),我们在上面说过,其意义为“勇士”、“武士”。〔2〕
[143] 拉施特将“孛儿只斤”这一词解释为“灰色眼睛”(de boro灰色)。至于乞牙惕(Qiyâr)这一词的写法,《拉施特书》变作奇攸特(Qiyout)(例如在“部落”,别列津译,第11、138页及其它)。乞牙惕(Kiyat)《秘史》第50节作蒙格秃乞颜,第63节作乞牙惕人。《萨囊彻辰书》作却特(Kiyot)(第63、69页)。参阅符拉基米尔佐夫《蒙古社会制度》第60、144页。〔1〕(罗按:格鲁塞此处有误,乞牙惕氏出于屯必乃之子合不勒汗,长支子孙形成乞牙·主儿乞氏;次子把儿坛把阿秃儿之子也速该把阿秃这一支称乞牙·勃只斤氏,因此,与格鲁塞说法正相反,孛儿只斤氏实为乞牙惕的一支。)
[144] 脱斡邻勒,《秘史》180节作Tóoril,《拉施特书》的最好手抄本作Toghrîl(“周围”,l’autour)(别列津译,XIII,第173页,1.15)(参阅本书注释。——译者)
[145] 《秘史》第177节。《拉施特书》,别列津译,I,132,135。
[146] 脱斡邻勒初年饱经患难。幼时,他被篾儿乞人掳去,变为奴隶,捣米谷过活。十三岁时,他和他的母亲被塔塔儿人所囚,代人牧畜。(《秘史》第152节)
[147] 据《秘史》(海涅士,页48)和《拉施特书》(“本传”,I,第135页),在色楞格河隘口,哈剌温-哈伯察儿的边沿。《元史》作哈剌温(克罗斯译,第15页)。(这是指脱斡邻勒败于哈剌温隘。一说,哈剌温,即兴安岭旧名。——译者)
[148] 关于忽札兀儿这个名字,见伯希和,《亚洲学报》,1925年,I,223。
[149] 《秘史》第177节。《拉施特书》,前引,第135页。《西夏书事》说:古儿罕出奔和脱斡邻勒的复位在公元1171年(鲍乃迪引)。古儿罕(《元史》称作菊儿罕)被也速该击败之后奔合申(《秘史》第177节)或称河西(《元史》前引,第22页)就是西夏或唐兀。(这里原文Si-Hia Chou Che,指《西夏书事》,清吴广成撰,四十二卷,道光刊本,民国二十四年文奎堂有影印本。——译者)
[150] 《秘史》作Hö’elun。参阅伯希和,《亚洲学报》,1925年,I,230。
[151] 斡勒忽讷(《拉施特书》作Oulqounout)是一个蒙古部落,一种都儿鲁斤的部落,拉施特举之于翁吉剌惕之后。(别列津译,“部落”第9页,第148页)
[152] 《秘史》第54—56节,伯劳舍译(《蒙古史概论》,第294—295页)(伯劳舍著《蒙古史概论》1910年,莱顿-伦敦出版。——译者),又海涅士的《元朝秘史》节译本,1931年,第28—30页。这一段轶事,《萨囊彻辰书》中重述,见斯密特译本,第63页。
[153] 《斯密特书》(第63页)说,这两人的名字是Qo’a Abaqaï和Daqachi或Daghachi,这应有错误。〔7〕
[154] 《秘史》提到成吉思汗和他兄弟们的年龄差别:“当帖木真九岁时候,哈撒儿七岁,哈赤温五岁,帖木格三岁。”(鲍乃迪译,第34页)〔8〕
[155] 拉施特承认,在他的时候,成吉思汗诞生的准确日期已不可考。他仅仅提出一个大概日期,就是回历549年,楚而喀答(Zoulkade)月,这就等于公元1155年1月7日至2月5日之间(别列津译“生活”,第88页)。《元史》说,当成吉思汗死于1227年时,享年六十六岁。照中国计算年龄的方法(小儿生就是一岁),这位征服者应生于公元1162年(《元史》,克罗斯译,第41页)。《萨囊彻辰书》说他生于马年(斯密特译,第63页)也就等于公元1162年。
[156] 伯希和先生于1938年12月9日在亚洲学会所作报告。
[157] 《元史》克罗斯译,第11页。《秘史》,鲍乃迪译,第34页。《拉施特书》,别列津译,“本传”,I,第87页。
[158] 这里赵珙指《蒙鞑备录》。《蒙鞑备录》的作者,古今说海本根据说郛旧本,皆以为是孟珙所作,因为作者在书里面,常常自称为珙,而孟珙斯时为一名将,参加攻夺金都蔡州,遂以为是孟珙所作。王国维《观堂集林·蒙鞑备录笺证跋》里面说,孟珙未尝出使蒙古,此书作者,实是赵珙,已成定论。——译者
[159] 北京俄国传教会教士著作集(Trudy丛刊),第四卷,217。
[160] 翁按:美人哈罗德·拉姆所著的《成吉思汗》(1942年版)第一篇第一章内对成吉思汗有下列的记载:“他是魁伟健硕的,肩膊宽广,肤色黄而带白,广颡而双眼平阔,不倾斜,眼为青色或蓝灰色,瞳为黑色,背后垂有长辫为红褐色。沉默寡言,经过思索然后将言语表达。他具有不可抑制的性情,但赋有服人的天才。”
[161] 赵珙和杰兹查尼是提到未来的成吉思汗形貌的仅有作者。
[162] 白海青鸟在蒙古故事里面是有一定地位的。在突厥人里面,也有这种情形,甚至叙利亚的塞尔柱王朝信奉伊斯兰教的突厥人,有好几个有名人物都自命为来自白海青(突厥语为Aq Sonqor)。
[163] 《秘史》,鲍乃迪译,第36页,海涅士译,前引,第31—32页。
[164] 蒙力克是晃豁坛族人,属于晃豁坛部落,拉施特举这个部落于兀鲁兀惕之后(《拉施特书》,别列津译,“部落”,158)。蒙力克是察剌合埃不罕老人(察剌合老丈)的儿子,我们下面将要看到他对成吉思汗事业的忠诚。〔14〕
[165] 根据《秘史》,也速该的死,只在帖木真“订婚”后几天,帖木真成为孤儿时才九岁(《秘史》,鲍乃迪译,第35页)。依照伯希和先生的年表,这是在公元1176年。相反地,《拉施特书》说,帖木真于十三岁丧父(别列津译“本传”,第90页),照这样说,参考伯希和先生的年表,也速该死于公元1180年。《秘史》的最新译本,有关于成吉思汗幼年的事,是海涅士根据中文和蒙文译成的《元朝秘史研究》,莱比锡学院,IV,1931。蒙古人相传成吉思汗生于迭里温山(勃勒答黑,boldaq),我们不知道这座山准确在什么地方。至于成吉思汗诞生的日期,上面提到伯希和先生曾作报告,现在将《亚洲学报》(1939年,1—3月刊,第133—134页)关于这个问题的报告,录之如下:“伯希和先生对于成吉思汗诞生日期作了报告。中国的蒙古王朝官修历史载成吉思汗生于公元1162年。近代大多数历史学家,包括欧洲的和中国的在内,认为1155年比较可靠,这个日期是波斯历史学家拉施特所提供的。伯希和先生说明,在大约是公元1340年的中国史料里面,在蒙古宫廷里面,人们以为成吉思汗生于公元1167年,他引用了大约是在1275年从蒙古文译成中文的书里面几行文字来证明这个日期。1167年和1155年相去十二年,歧异所以发生,因为蒙古人通常只知道成吉思汗生于猪年,这可能是1155年,也可能是1167年。但是中国的宫廷是能够而且在习惯上记明准确日期的。1167年这个日期允许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成吉思汗初期的生活,不然的话,就有个难以弥补的‘漏洞’。”
翁按:成吉思汗在1206年上尊号为合汗,时为金章宗泰和六年,时值丙寅,在位22年,殁于1227丁亥年(猪年),享寿66岁。这是《元史·太祖本纪》的记载,照此推算则应生于1162年即金世宗大定二年。登位在1206年,死在1227年是确定的,享寿66岁则还有疑问,因寿龄计算有阴历虚年和积闰,所以是否生于1162年,还有争论。
拉施特根据蒙古各宗王和诸贵人之传说谓成吉思汗生在猪年,享寿72岁,推算为生在1155年,时值乙亥。伯希和则谓生在猪年,可能是1167年,时值丁亥,以为这个日期更好地令人了解成吉思汗初期的生活,不然的话,就有个难以弥补的漏洞。伯希和仍是根据成吉思汗生在猪年,不过推迟12年,由乙亥改为丁亥。
当帖木真与博尔术结交时,博尔术13岁(见《元史》),博尔术之父纳忽伯颜说:“你们这两青年要互助互爱,以后不要相弃了。”是则帖木真年岁与博尔术不会很悬殊。是年帖木真即结婚,据《萨囊彻辰书》(第69页)以为这是1178年,岁在戊戌(狗年)。那时博尔术13岁,帖木真则17岁,由此推算帖木真应生在1161或1162年之间,如生在
1155年则结婚时为23岁,如生在1167年则只11岁。蒙古人似乎习惯于早婚,23岁结婚则不是早婚,而11岁则过早。
结婚之年,帖木真即遭遇不儿罕之难,妻子为篾儿乞人所抢劫。当逃避时其母诃额仑将幼女帖木仑抱在怀里共乘一马向不罕山疾驰,帖木真大帖木仑8岁。则帖木仑为9岁,故能在母亲怀抱里共乘一马。
窝阔台寿56,在位13年,登位时43岁,时在1229年(己丑)则应生在1186年,即帖木真结婚后8年。窝阔台有兄长术赤和察合台,帖木真在24—25岁之间生第三子也很合理,如生在1155年,则生窝阔台时帖木真为31—32岁,如生在1167年则为19岁,都不如生在1161—1162年之间合理。
《元史》记载,太祖(成吉思汗)殁时66岁,既然《元史》是根据实录,则帝王崩殁时之岁数必是切实可靠的。不过66岁是虚年(阴历计算并加积闰之年),所以拉施特说,照中国人计算应扣去两年三个月才为实在年龄,又以成吉思汗生在猪年,故记载成吉思汗生在1155年(乙亥)。
上列按语写完之后,在本年六月报载外蒙古人民共和国已决定成吉思汗生在1162年。
今年1962年为八百周年纪念。〔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