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你们的其他作家任性起来，甚至丑化众神供你们取乐。请看你们的伦图卢斯（Lentulus）和荷斯第里乌斯（Hostilius）的那些美妙的滑稽戏，在嬉笑和做作之中究竟是小丑还是众神在给你们逗乐；我说的滑稽戏是指奸夫安努毕斯（Anubis） ^[60] 、男性的月神、受鞭打的黛安娜，以及宣读逝世的朱庇特的遗嘱，和那三个使人发笑的饥饿大力神（Hercules） 。 ^[61] 你们的戏剧作品也描绘了你们众神的种种卑鄙行径。太阳神为他的儿子 ^[62] 被逐下天庭深感悲痛，你们却开怀大笑；赛比利（自然女神，Cybele） ^[63] 在蔑视她的情人身后叹息，你们也不惭愧；你们容忍历数朱庇特恶劣行为的台词，让牧羊人 ^[64] 去审判朱诺、维纳斯和智慧女神。而且，当你们将神的形象放到一个声名狼藉的可鄙小人身上，当一个淫荡而训练有素的角儿，妖气十足地扮演智慧女神或大力女神时，难道不是你们神的尊严在受到侮辱，不是你们的神在受到亵渎吗？而你们不仅观看，还要拍手叫好。我想，或许你们更热衷于竞技场，在那里当你们的神在扮演那些罪犯的角色，表演他们的故事和经过时，同样在人的血泊之上，在被判处的罪犯污迹上跳舞，此外这后一类人往往也披上神的外衣，实际扮演神的角色。现在我们看一出表演阿提斯（Attis） ^[65] 这位佩锡努斯城（Pessinus）出身的神被阉割的戏，也见过一个人像大力神那样被活活烧死。 ^[66] 我们看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残酷游戏的表演，看到墨丘利手持火红的烙铁检查死者的尸体 ^[67] ，眼见朱庇特的弟弟 ^[68] 手持铁锤，将格斗士的尸体拖出去，还感到开心。不过这类事谁能说得完呢？如果你们神的荣誉会因这种事而受到损害，会将他们的尊严抹得一干二净，我们就只好用那些具体扮演者，以及对此表演欣赏者对众神的蔑视来解释。以上所述都是竞技场上的情景。然而如果再说到那些人所共知并承认其属实的事，如在神庙内安排通奸，在神坛上进行拉客，经常在神庙看守人和祭司的房中，身披祭巾，头戴祭冠，在香烟缭绕之中干那无耻的勾当，我不知道你们的神是否更有理由指摘你们，而不是基督徒。毫无疑问，所发现的渎神罪犯都是你们宗教的信徒，因为基督徒即使白天也不进你们的神庙。如果他们对其崇拜，那也会对其亵渎的。既然他们崇拜的对象与你们的不同，那他们又崇拜什么呢？这实际上也就是说，他们摒绝谎言的结果就在于尊重真理；他们既然已经认识到那一套是错误，就不会继续去犯他们已经放弃了的错误。你们首先要承认这一点，当我们对某些错误看法做过初步驳斥后，再进而阐述我们整个的宗教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