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封信 郁斯贝克寄妻子扎茜

（寄伊斯法罕后房）

扎茜，你侮辱了我，我感到心里怒火中烧。假如在我远行期间，你还不改变你的行为，使我强烈的妒火熄灭，令我不再痛苦不堪的话，我会怒气发作的，你得小心会有什么后果。

我听说有人看到你跟白人阉奴纳迪尔单独待在一起，这个阉奴会因不忠不义丢掉脑袋的。既然有许多黑人阉奴供你使唤，而且规定，不允许你在卧室接见白人阉奴，你怎么居然连这点都忘记了？你用不着对我说阉奴不是人，说你谨守妇道，不会由于阉奴半男不女而产生什么邪念，这种话对你对我都无济于事。对你无济于事，因为你做了一件后房家法所禁止的事；对我无济于事，因为你让别人看到，使我丢了脸。让人看到，这意味着什么？这也许意味着某个奸诈之徒犯下罪行玷污了你，更严重的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既遗憾又绝望，使你更受玷污。

你也许会对我说，你对我始终忠诚。但你能够不忠诚吗？你怎能骗过那些对你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惊奇的黑人阉奴的警惕？你怎能砸烂幽禁着你的重门巨锁？你的贞洁是迫不得已的，可你还自吹自擂；而且你自夸不已的这种忠贞，由于你肮脏的欲念，已经千万次丧失了它的美德和价值了。

但愿你还没有做出我有理由怀疑的事情，但愿这个奸人没有把他亵渎神明的手放到你的身上，但愿你曾拒绝把他主人心爱的胴体展现在他的眼前，但愿你穿着的衣服，在你和他之间隔着一道薄薄的遮拦，但愿他忽然出于神圣的敬意，在你面前垂下了他的眼帘，但愿他不是色胆包天，想到会自找惩罚便望而却步。即使这一切都确实如此，你还是做了一件违背义务之事。如果你这样不守妇道，又一无所获，没有满足你放荡的禀性，那么你为了满足放荡的禀性又会干出什么事来呢？这个神圣的后房，在你看来是个无情的监牢，而对于你的同伴来说则是个有利于防止恶行损害的处所，是个神圣的庙宇：在这里女性不复软弱无力，尽管有天生的各种不利条件，却是不可战胜的。如果你能从这个地方出去，你又会干些什么呢？你用来保证你自己的，只有对我的爱和你的义务，可是你已如此严重地损害了对我的爱，已经如此可耻地背叛了你的义务，那么如果让你无拘无束，你会干出什么事来呢？在你所生活的国家，风俗是多么圣洁，这些风俗使你免遭最下贱的奴隶的损害！你应当感激我让你承受的约束，因为只有靠这办法，你才配活下去。

你无法忍受阉奴总管，因为他总是注视着你的行为，并向你提出他的明智的建议。你说，他是如此丑陋，所以你看到他便难受，似乎在这种岗位要放上最漂亮的人似的。其实使你心里不舒服的是没有让那个使你脸面丢尽的白人阉奴担任总管职务。但是你的第一个女奴对你做了什么事呢？她对你说跟年轻的泽利德那么狎昵是有伤风化的。这就是你恨她的原因。

扎茜，我本应是个严厉的审判者，但我现在只是作为一个丈夫，力图认为你是清白无辜的。我对我的新妇罗珊娜的爱，并没有占尽我对你的柔情。你的美丽不亚于她，我把我的爱情分给你们两人，而罗珊娜貌美，德行也好，这是她的优点。

1711年助勒·盖儿德 ^[22] 月12日于士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