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搢绅张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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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石鼓书院

从夜晚二更至四更,张齐贤的床一直晃动个不停。张齐贤受不了啦,吼道:“夫人,你还睡不睡?”

崔姑捂着肚子,忍着笑道:“官人,让我再笑一会儿。”

张齐贤无可奈何,“你自从回来后,就一直笑,有这么好笑吗?”

“呵呵……官人,你今天没看到,没看到苏大人那张脸,啪!”崔姑模仿着苏夫人教训人的架势,又一阵狂笑不止。

“唉!”张齐贤叹息连连,这是遭的什么孽。曹家姑娘的案子算是完美结案了。案子最后是由苏揆宣判的,重重的罚了孙大夫。曹家姑娘不仅恢复了名声,甚至还借着苏揆的面子,拔高了身份和地位。曹老汉将女儿接回家后,应当是当成菩萨一样供着了吧。

崔姑依然在笑,笑的肚子疼。张齐贤被吵的翻腾倒海,干脆不睡了,“夫人,我与你商量一件事。”

“官人,你说。”

张齐贤看着屋顶,说:“夫人,我寻思着信儿、诲儿的学业该抓紧补一补了,你觉得衡州的石鼓书院怎么样?”

“石鼓书院?”崔姑从床上爬起来,止了笑,“要送信儿、诲儿去书院读书吗?”

“是啊,想我如今也是考取功名之人,算得上是饱学之士吧,若我们的儿子没有学识,那是万万不应该的。”

崔姑点点头,终于不再笑了,“是该给他们寻个名师,好好管束一下。”

张齐贤与崔姑随即讨论起孩子的学业和未来,直到两人睡意袭来,倒头睡下。自张齐贤走马上任至今,信儿、诲儿就没有好好读书了,前几日还不服水土,与茅房较劲了一番。

为了进入书院时,给先生留个好印象,崔姑逮住信儿、诲儿,狠狠地让他俩复习了功课。有崔姑全程监督,信儿、诲儿如坐针毡,不敢有丝毫懈怠。复习了三日后,信儿、诲儿居然从枯燥无味的功课中体会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快乐。至于是什么样的教育方法,估计只有崔姑自己知道其中的奥秘了。

第四日,大宋朝官员放假。张齐贤、崔姑果然带了信儿、诲儿,赶往石鼓书院。信儿、诲儿听说要到书院读书,异常的兴奋,等真的看到了石鼓书院,都惊的张大了嘴巴。

石鼓书院建于唐元和五年,当时,衡州名士李宽在石鼓山的山顶上搭了几间草庐,读书其中。由于李宽的名气,此后的一百多年里,原来的草庐越积越大,屡经扩建修葺,终发展成为衡州数一数二的一处书院。石鼓书院三面环水,四面凭虚,风光秀绝,荫荫绿树间,矗立着众多的亭台楼阁,飞檐翘角倒影在水面上,构成一幅水天一色的美丽景致。

“冲!”信儿、诲儿没见过如此气派的书院,挣开父母的手,一溜烟地奔向那书院的大门。他俩刚要向门里迈,恰巧,有一位儒士正从门内迈出。信儿、诲儿刹不住步伐,直直地撞入了儒士的怀中。儒士扶住两个孩子,说:“慢点,慢点,我只见过向外跑的如此急的,今日却见到向里面跑的如此急的,真是奇怪了。”

张齐贤走上前,拱手道:“抱歉,抱歉,家中犬子冲撞阁下了。”

“没事,没事。”这位年青的儒士仔细端详着张齐贤,随后拱手问道:“来者可是通判张大人?”儒士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张齐贤回礼道:“正是,阁下真是好眼力,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儒士颔首道:“在下姓李名士真,平日即在这书院中讲学。”

“幸会,幸会。”张齐贤拉过信儿、诲儿,向李士真介绍道:“这两孩儿是我家犬子,长子张宗信,今年十岁,次子张宗诲,今年有八岁了。来,快点拜见先生。”

信儿、诲儿学着大人行礼的样子,拜见了李士真。李士真见两位小公子仪表堂堂,心中已有了要收到门下的意思,随即张口称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不知两位公子学业如何了?”

“先生可以当场考一考。”

“好,张大人,请随在下先到书院中饮茶,再容在下考一考他俩。”李士真引着张家四口,步入书院大门。一进入书院,即听到朗朗读书声,浓郁着书香气息扑面而来,教书的先生,个个都是才高八斗、腹满诗书,读书的学子,个个都是求学若渴、勤学苦读。

张齐贤不禁赞叹道:“百年书院,果然名不虚传。”

一行人在客厅中坐下,李士真询问信儿、诲儿道:“你们可曾学过什么?”

信儿、诲儿按着崔姑路上交待的,一起回答道:“禀先生,父亲教过我们《诗经》、《礼经》,这几日,正在学《春秋经》。”

“哦,小小年纪,竟然已将《诗经》、《礼经》学了,那本先生就考考你俩。”

李士真从案几上翻出一本《诗经》,随机翻了一页,“采薇采薇,薇亦作止,请两位公子谁来将这首《采薇》背一下。”

诲儿抢着应答,“我会。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家靡室,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诲儿朗朗上口,一口气将整首《采薇》背完,竟无一个错字。

李士真又来考信儿,也是与诲儿一般,对答入流。李士真心中暗暗高兴。

考核了近一个时辰,李士真对信儿、诲儿的基本功很是满意,“两位小公子颇有大人的风范,依在下看,宗信公子更为稳重,宗诲公子更加聪慧,皆是可造之材。”

张齐贤对信儿、诲儿的表现也很满意,笑道:“还望先生严加教导,本官不甚感激。”

李士真说:“张大人客气了。”李士真顿了顿,突然带着试探性的语气,说:“张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人可否愿意为本书院出一份力?”

“请说。”张齐贤猜不出李士真所求的是什么,不过,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应当是求的好事。

“在下听闻通判有上达帝听的权宜,不知张大人可否愿意上奏皇帝陛下,请陛下赐本书院一块匾额?”

张齐贤听罢,深思片刻,笑道:“这个不难,本官正有此意,想我大宋皇帝也是喜好读书之人,待本官回府后,即刻拟写奏章便是。”

李士真喜出望外,连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