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缺爱的失足少女
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女人竟然都不给自己发消息，自己不主动，她就像消失了似的。这段时间忙着手头的事没怎么联系她，她也不着急？僵持了这么多天，难道，自己又要认输吗？一直以来，他总是为找什么借口主动发消息而烦恼，对这一切姜梓好像无所谓。
乔远溪记得，那还是在自己上高中的时候，那会儿，他和姜梓不在同一所高中上学，但他们每天都会通过手机跟对方聊天，两年时间过去了，他们却从未向对方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一天，为了试探姜梓对自己的心意，在杨瑜的唆使下，他跟姜梓说自己那边有事儿很快回来让她等一会儿，按杨瑜说的，他刻意等到凌晨三点才回消息，打字的时候，他很犹豫，他很怕得不到那边的回应，可不管内心多么纠结，最后，他还是发了几个字过去，看着姜梓回复过来的那条消息，自己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落地，让一个每天十点之前雷打不动关灯休息的人在凌晨三点回复自己的消息，他那会儿也真是疯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和他有了联系，姜梓每天都睡的很晚，那会儿大家的主要沟通方式已经由短信电话变成了手机QQ，也是从那时起，转学不久后，乔远溪就用自己攒下的钱买了一部4G手机，想着用它来跟姜梓联系，可硬是等到初中毕业，他都没有要到姜梓的联系方式，后来他才知道，直到初中毕业，姜梓都没买过手机。
中考结束没多久，因为要去县城上学，为了联系方便，姜梓才有了一部属于自己的2G手机，对她来说，最开心的事，就是每周五晚上打开QQ看那上面不断跳动的头像由灰变红，不用细看她也知道，那是乔远溪发来的消息。
可是之后好几年，她再也看不到那个头像跳动，再也不能给他发消息，再也没有那份欣喜若狂却又无法言表的期待了。
姜梓，我能感受到你是爱我的，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主动一次，给我发个消息，哪怕是个不知名的符号也好。
“经理，回去的票买好了，起飞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八分。”
“好，我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那女人有没有想自己，要是看到自己突然出现，她会不会很高兴？想到这里，乔远溪的心这才没有刚才那么纠结。
这天，赵羽生从农户那儿买完食材出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雨，虽说不是很大，但淅淅沥沥的不一会儿就把人淋湿了，为了躲开下班高峰期，赵羽生迅速地将车开上了柏油路，可没走多久，他就被前面的事故车辆堵在了路上，看着漫长的车队，他在心里暗自咒骂了几句。
被夹在道路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为了调整烦闷的情绪，他只好把目光放在过往的人群身上，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初的自己。趁着堵车，拉开车门，他将那个女孩儿带进了自己的车里。
整个过程她也没怎么抗拒，坐在车里，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发抖，时不时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看她那样子，应该是有二十岁了，这样的年纪，正是读书的时候，从上车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说，目光呆滞眼神迷离，赵羽生这种天气穿的这么单薄在外面淋雨，她不是跟家人吵架就是和男朋友分手，虽说在这之前他也骗过不少女孩儿，但感情的事儿他始终不怎么明白。甚至有时候都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要因为一段没有结果的关系和不爱自己的人要死要活的闹呢，可偏偏这事儿还让他给遇上了，现在，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到店里的时候，看到这个浑身湿透从未谋面的女孩儿，意外之余，何悦赶忙从房间拿了一张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姑娘，不如你先进去洗个澡吧，就算擦干了，身子也是冰的，很难热起来。”
“好，谢谢姐。”
“浴室在这边，跟我过来吧。”
把徐梦颖带到浴室，何悦就过来找赵羽生了。
好家伙，买个食材竟然还给自己带个活人过来，这该不会是哪个被他之前骗过钱财，现在故意过来找他寻仇的女孩儿吧？
“赵羽生，那人你认识？”
虽说之前特修班一直都是自己在负责，但赵羽生也没那么多时间去逐个了解自己的学员，除了余雅欣和姜梓，其他人他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更何况是徐梦颖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
“不认识。”
“不认识你往这儿带？”
“姐，我看她一个人蹲在大马路上怪冷的，就把她带到了车里，想着给她送回家去，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哆嗦，没办法，我就给她带回来了，要不等会儿你问问看是个什么情况，你们都是女的，说起话来也方便。你不会因为这事儿怪我吧？”
“算了，等会儿问清楚给人送回去得了，别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能有什么麻烦啊？”
“她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你可别打什么主意啊。”
“我能打她什么主意，我就是看她下雨天在外面淋着怪难受的，这才带回来了。你说你都把我想到哪儿去了，那么龌龊……”
“我又没说什么，你在那儿嘟囔个什么劲儿？”
“你就是没把我往好处想嘛。”
“哎呀行了，你好不好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嘛，反正等会儿你什么都不要说。”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赶她走啊？”
“问清楚再说。”
“哦，那她就交给你了，我去搬食材了。”
“嗯，去吧。”
这些年，何悦接触过的人也不在少数，别的不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徐梦颖骨子里的那种媚俗，即使不交流，她也能感受的到。
赵羽生搬完东西进去的时候，徐梦颖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听那声响何悦应该是在里面忙，赵羽生便走进里面帮她做起了事来。
“行了，我这儿也快忙完了，你也淋了不少雨，快去洗洗吧。”
“我把这些菜放好就去。”
“嗯，那我先出去了。把人晾那儿也不好。”
“嗯，你去吧。”
何悦出去的时候，徐梦颖正在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刚才被雨那么一淋，妆都花了，洗完澡出来，整个人看着清秀了不少，说实话，她的模样还是很耐看的。
“果然这洗完澡就是不一样，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不少呢。我那傻弟弟就这么把你拉过来也没考虑你父母的感受，不如这样，你先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不然他们一直找来找去也怪累的。”
看了一眼何悦递过来的电话，徐梦颖脸上并没有任何反应，把毛巾系在头上，她这才慢慢悠悠地说了起来，那样子看着，还真是傲慢。
“不用，我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不会有人担心我的去向。”
“这样啊？”
“刚才你不就已经看出来了吗？我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你猜的没错，我就是那种整天不务正业在男人堆里讨生活的女人。不幸的是，现在我被抛弃了，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被人家赶出来了。所以，我没办法支付房费饭钱，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在你店里帮忙，拖地洗碗我都能做，等我找到下一个金主，自然就会离开，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这里，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倒是坦诚，可你就不怕听完这些我就把你赶出去吗？毕竟你做的可不是什么好营生。”
“怕，但总比撒谎说自己是什么良家妇女好吧，况且，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撒谎。你不留我，我也没办法，可你怕是忘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算他们今天不找我，明天也会找别人，错的是他们，不是我。”
虽然她说的很对，但又有几个女人这样想呢？
“好，你要不嫌累留下来也可以，但在这期间，你要守我店里的规矩，不能偷奸耍滑，更不能赖床不起胡搅蛮缠，还有，我这儿人手不多，你要做的工作就是哪里需要补哪里，工资会按正常的兼职工资给你算，最后一点，在我这儿，不要浓妆艳抹，更不要把这儿当成你的猎场，因为来这儿消费的人经济条件都很一般，满足不了你的要求。如果同意你就留下来，不同意的话就请离开。”
“能先弄点儿吃的来吗，不管跑不跑的快，总得让马先吃上几口草不是。”
“饭很快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就叫我小徐好了。”
“好，我们这儿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得打地铺。”
“给床铺盖就行，睡哪儿无所谓。”
“你还真是好将就。”
“我倒是想挑，没那条件啊！”
“你先坐会儿，我去看饭好了没？”
“好。”
那几天，徐梦颖倒是老实，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话也不是很多。
这天中午的时候，接完电话，何悦就出去了，直到晚上也没见她的影子。赵羽生给她打了很多电话，但她一个都没接。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才慢慢悠悠地回来。
“姐，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
看了赵羽生一眼，何悦并没有说什么，拖着身体，连澡都没洗就进房间去了。
随后没多久，徐梦颖便走了进去。
“姐姐你还真是奇怪，不管发生什么，脑子总是这么清醒，理智的程度真是够让人窒息的，这都出去一下午了，身上竟然一点儿酒味儿也没有，就连衣服都是这么的整齐……”
“出去！”
看来，让一个人发飙也没有多难嘛。
“如果，你能把我灌醉的话我不光马上出去，我还会找根针穿上线把我自己的嘴给缝起来，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喝一场？”
“你把我这儿当什么了？斗酒场吗？”
“那倒不是，毕竟这儿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我知道一个地儿很合适，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如果你实在憋闷，可以找别人，还有，我现在不用你开导。”
“和你做朋友，一定很辛苦，你这人不仅自卑固执，还很无趣。连喝酒这样的小事儿都要时时设防，处处留意，那根儿筋就这么一直崩着，就不怕它断了吗？”
“你是存心要这样是吗？”
“都这么明显了，承不承认有什么区别吗？”
“好，你别后悔。”
“赵哥，收拾一下，等会儿一起出去喝酒啊。”
听到这话，赵羽生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还是很配合地换起了衣服。
闷葫芦，看我这次，怎么让你原形毕露。
看着何悦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徐梦颖有些后悔跟她出来了，酒量比自己好不说，就连唱歌都比她狠，连着唱了三小时还不撒手。
“赵哥，你知道何姐的上限是多少吗？”
“你是在指酒吗？”
“嗯。”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这歌声应该也差不多了。”
毕竟以何悦的性格，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样撕心裂肺不顾形象地吼的。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何悦终于瘫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以前都没醉过吗？”
“不知道，可能没有吧。”
“看来我今天做了件好事。我一直很好奇你那天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因为看到你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事。”
“你也被人赶出来过？”
“算是吧。你呢？为什么不回家？”
“因为那个地方没有温度，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别人口中所谓的那种温暖，记忆中，那个地方，只有争吵，除了相互指责，他们好像就没别的事做了。”
“还以为闯荡江湖的武侠梦只有我们这些男生做呢，没想到女生也一样。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准备就这么居无定所地一直漂下去吗？”
“可能在你们看来这种状态很累，甚至有些可怜，我这人虽说命贱，但却过不了苦日子，像这样每天起早贪黑，像个机器一样转来转去的生活对我来说确实很煎熬。虽然偶尔也会有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但这样的状态让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我的意思是，不打算妥协一下找个可以依赖信任的人结婚吗？毕竟，你不可能一直年轻下去，要真是那样，那你可就变成老妖怪了。”
“想过，但不想这么早就过那样的日子，心游野了，收不回来了。”
“刚出来的时候，一定很难吧？”
“嗯，饿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就好多了，因为当我不再觉得自己有家有所倚仗的时候，整个人就充满了力量，做什么事儿都会拼尽全力，遇到困难就会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只能依靠自己的世界，在这里，我没有任何亲人、任何朋友，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不会觉得自己可怜，也不会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甚至连对家人的恨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不再对外界抱有任何希望和幻想了。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了。可慢慢的我才发现，自己当初离家出走，只是想让他们在意，想让他们着急，甚至希望他们能为我做出改变，后来我才知道，我失算了，我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如果不是那样，我也不会离家出走，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忍受不了饥饿，很多次我都很想回去，但不知怎么，那期间总是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儿，一直都回不去，直到后来自己有了那个能力，分的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却不是当初的那份心境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那些指责和漠视，就突然没了勇气。不过我想，他们宁愿接受我被饿死的现实，也不愿看到他们的女儿变成现在这样败坏门风不知廉耻，说不清该归为那一类的边缘人群。”
原以为她只是个失足少女，没想到，归根结底，她竟也是因为缺爱……
“……”
“我已经说完了自己的故事，你却什么都不说，这样不好吧？”
“我这人很简单，没有什么故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何姐现在睡的正沉，不容易醒，再待下去，她该着凉了。”
“嗯，好吧。”
虽然不是亲姐弟，赵羽生对何悦却是极其地迁就关心，生怕哪件事做不好哪句话说不对惹她生气，刚才她就消失了那么一会儿，他就急得找来找去，心神不宁。出来喝酒，也不忘给她拿上大衣，怕她冻着。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像他关心何悦那样关心自己，没有任何目的，不掺一丝杂念，只是单纯的那种关心……
这样想着，徐梦颖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