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给自己下毒
当齐景延来到药斋，跨进门就看到闲来正在磨药。
“说吧，为什么留他下来？”齐景延劈头便问。
“整个王府都知道，你心疼鱼遥那小姑娘，现在榻上那小子都救了你的心头宝，好歹也得留人家下来招待几日。”
“闲来…”
“再说了，这堂堂皇子中毒是多难能可贵的事，我怎地也得研究研究。”
“中毒？！这怎么可能？”
“是吧？所以才说是难能可贵，要不我还没个兴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中毒？宫里的御医难道都不知情？”
“这医者最怕遇到有心人。”
“把话说清楚！”
“总之这毒若拿捏的好，命是要不了，顶多就是让人体弱多病，倒也不碍事。”
“什么？！你是说……难道他刻意对自己下毒？这怎么可能？”
“所以我才感兴趣，这小子看起来也不蠢，怎地就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
齐景延深思，过去数年来他一直命周放打探京城的消息，多半都是关于妖妇兄妹俩的，对齐景瑞的认知一直是体弱多病、性情良善，便也未再刻意注意。
直到此刻听到他中毒的消息，难道他这些年的体弱多病，竟是刻意避开御医对自己下毒？那又是为何？
此时在厢房里，柴聿单独在伺候齐景瑞。
“殿下，您实在应该跟丽妃娘娘回宫的，您留在这里不安全。”
“都说了不许你再胡言乱语。”
“可是属下是担心――”
“你又在跟人家兄弟胡说八道些什么？”鱼遥跨进门来。
“鱼遥！”齐景瑞看到鱼遥欣喜。
柴聿见到鱼遥又要不以为然，但是想到她方才的言行举止，知道她就是个缺心眼的，决定不再与她浪费唇舌。
“你来干什么？”
“柴聿…”
“没事吧你？”鱼遥没有理会柴聿，迳自走到榻前。
“你没事就好。”齐景瑞虚弱的笑。
又来？打齐景瑞醒来后，鱼遥问他身体状况，他总说她。
鱼遥忍不住朝齐景瑞伸出手。
“干什么你――”
柴聿本要隔挡，但是被鱼遥直接推开他的手，把手搭到齐景瑞额头上。
齐景瑞一怔，柴聿也诧。
“放肆――”
齐景瑞以眼神制止柴聿再说下去。
“没发烧啊！”
“你关心我？”齐景瑞喜色。
“我问你身体，你总回答我干什么？还有你干嘛要替我挡那一箭？”
“自是心甘情愿。”齐景瑞以为鱼遥是在说他以皇子之尊为她挡箭。
鱼遥见他又答非所问，懒得再跟他废话，便拿出一颗珍珠。
“这给你。”
齐景瑞惊喜，柴聿也诧异，没想到鱼遥一出手又是这样名贵的珍珠。
“送我的？”
“记得，别跟齐景延说。”鱼遥实在不喜欢欠人，才想悄悄再塞颗珍珠给齐景瑞当报酬。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二皇兄的。”齐景瑞接过珍珠难掩悦色，知道鱼遥心里只有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柴聿好奇再追问鱼遥，竟能拿出这样罕见的珍珠。
“关你屁事！你少多嘴，听到没有？”
“柴聿不会说的。”齐景瑞向鱼遥保证。
“那行，你要没事就多休息――”
“你要走了？”齐景瑞不舍。
“齐景延不让我跟你玩，要让他撞见又得生气了。”
齐景瑞黯然，“看来二皇兄确实很讨厌我。”
“都知道还问？”不自己找心伤吗？
“打从我出生后就没见过二皇兄，但是大皇兄一直在京城，小时候我曾想跟大皇兄玩，但是大皇兄总不喜欢我…”
“为什么？”
齐景瑞叹了口气，想起小时候曾无意间听到底下的人在私下议论，原来母妃与舅舅长年处心积虑要危害大皇兄与远在良渠的二皇兄。
“后来我才知道，是母妃与舅舅干了错事。”
“果然又是这样，你母妃跟舅舅实在太坏了。”
“放肆！”柴聿喝斥。
“凶什么呢？干坏事还不让人说？”
“从那时起我便担心，要是连父皇的心都不在两位皇兄身上，那两位皇兄性命危矣……幸好，只要我体弱多病，父皇的心就会在两位皇兄身上，自然不会放任母妃与舅舅。”
“那你大皇兄还死了？还有齐景延，老是被人刺杀，就你父皇有什么用？”
“大胆！”
“鱼遥…”这回连齐景瑞也不得不制止鱼遥。
“干什么呢？我说的是事实。”看他们一脸紧张，像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种话不能恣意妄言。”
“行行行，跟你们实在聊不下去――”鱼遥转头要走，突然看到齐景延进门，“你怎么来了？”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鱼遥心虚，“我就是想谢谢他，不是帮我挡了一箭吗？”担心齐景延误会她来找齐景瑞玩，跟发现珍珠的事。
这话提醒了齐景延，齐景瑞为救鱼遥而来，确实非比寻常。
齐景瑞看到二皇兄，想撑起身来。
“躺着吧！”
齐景瑞诧异，这还是第一次，二皇兄主动跟自己说话，甚至是关心自己。
“二皇兄……”
齐景延看着齐景瑞，不管是因为他救了鱼遥，还是因为刚从闲来口中听说的事，他都欠下齐景瑞。
回京以来齐景延一直避免与齐景瑞接触，就是为免将来妇人之仁，没想到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欠了他。
若非他一直暗中用毒致使体弱多病，此番父皇根本不可能宣自己回京。
齐景延看着齐景瑞心情复杂，“我已经吩咐下去，在安王府养伤期间有任何需要，尽可吩咐府里的人。”
“多谢二皇兄！”齐景瑞欣喜看向鱼遥。
不过鱼遥只紧张齐景延的反应，“你不讨厌他了？”
齐景瑞一怔，尴尬。
柴聿也错愕，怀疑哪有人这么问话的？看来她不只是缺心眼，而是白目。
齐景延别扭，“出去吧！他需要休息。”心里仍不乐见鱼遥与齐景瑞有过多接触，毕竟齐景瑞不惜违抗那妖妇也要救鱼遥实在不寻常。
齐景瑞虽然不舍鱼遥，却开心听到二皇兄关心他。
“二皇兄，其实我不要紧的…”
鱼遥突然回头戳齐景瑞的伤口。
“啊！”
“殿下…你干什么？！”柴聿恼对鱼遥。
“逞什么强啊?老说你二皇兄不关心你，现在他难得对你好，就得学会装弱。”
齐景延刹时更不自在，“够了鱼遥，出去――”
“殿下！”周放匆匆进来。
“什么事？”
周放看了眼鱼遥，走到主子身旁耳语，齐景延刹时拧眉。
“说什么呢？这么偷偷摸摸的？”
鱼遥本不感好奇，是见齐景延与周放都盯着自己。
齐景延鉴于之前海戬的经验，并无意再瞒她。
“周放在大街上带回一名乞丐，说是认识你。”
“什么？”鱼遥诧异。
齐景瑞甚至是柴聿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