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晋封侯爵
“虽然我们和捻军彼此不相统属,可最终的目的都是要赶走满清妖孽。我相信,只要我们开口,他们一定会出手相助,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弊。”
李秀成的愁眉逐渐舒展开来。他立刻写了一封信,派信使给张乐行送去,并赠给张乐行宝刀一把,劝其携众参加太平军,共同打击清兵。
张乐行深知以自己的实力不足以与清兵抗衡,也正有意想联合太平军。
看了李秀成的信后,二人不谋而合,张乐行答应与太平军统一行动,就地牵制清兵。
李天宝自以为包围了建城便胜券在握,可他也知道这座城池不是一鼓作气就能攻下的,弄不好把城里的“长毛贼”逼急了,他们来个背水一战,跟自己玩儿命,那自己可就不好收场了。
因此,李天宝并不马上命他的几万大军全面进攻,而是每天出动一万多人日夜不停轮番进攻,要以“车轮战”把城内太平军拖垮。
李天宝不断地对部下狂喊:“贼头李秀成就在里面,一定要打开建城,活捉李秀成!”
“打开建城,活捉李秀成!”这句话成了清兵攻城的口号。
李秀成亲自在城楼上督战,面对连天的炮火,毫无惧色。
战斗开始的第二天,天京信使来报:李秀成的父亲——李世高病逝了……!
此时,李秀成正在整顿城内守军。听到这个噩耗,他倏然间怔住了……顿时红了两眸。
“天王说,准许李秀成回京料理后事……”信使说。
李秀成强咽下泪水,不容置喙地说:“眼下形势万分危急,我若离开,将士们便没了主心骨,岂不等同于把建城拱手让给妖兵……不能——我决不能离开这里!”
轰隆一声巨响,建城外的一座营垒被清兵攻破了。
李秀成突然想起了什么,提剑迈着沉重的步伐径自朝东走去。
“扑通”一声,他面东按剑而跪,声泪俱下道:“父亲大人……还望您在天之灵能原谅孩儿不孝。此战关系天国存亡,为保天国江山社稷,孩儿不能为父守孝。养育之恩,孩儿来世再报!”说罢,他提剑霍然起身,挥手揩去脸上的泪水,大步朝军营走去……
李秀成迅速整顿了城里的守军,把能够作战的三千人组织起来;同时命剩下的老弱病残日夜兼程赶扎草人。
对于扎草人有何用处,将士们纷纷表示不解,李秀成对他们说:“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至于干什么用,到时候你们自会知道。”
到了晚上,李秀成下令将这些草人搬上城墙,放在垛口处,并把它们一个个扣上太平军的帽盔,只叫城外的清兵能看到帽盔的上半部分。
守城的将士大都几夜未合眼,疲惫不堪。李秀成让他们都去睡觉,他们不肯,担心夜里清兵突袭。
李秀成指着草人笑着对将士们说:“你们放心去睡吧。在城外的妖兵眼里,这些都是我们的守军。”
将士们半信半疑地怀抱着兵器就地躺下睡了。
三更之时,一些将士醒来,看见李秀成独自坐在城墙一角,背倚着城墙,正仰望着南天那轮残缺不圆的月发着呆。
昏暗的月光洒在他那张古铜色的脸上,将士们看到,在他的脸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
天亮之时,李秀成下令将草人撤下,到了晚上,再不动声色地搬上城墙。
一连几天夜里,李天宝看到城上遍是“太平军”,都没敢轻举妄动。
在以后的日子里,李秀成与全城守军和百姓同甘共苦,指挥将士们打退了李天宝接二连三的进攻,使建城巍然屹立在敌人面前。
由于建城城墙俱用条石堆砌,糯米汁勾缝,因此异常坚固。
李天宝的上百尊土炮轰了几天,城墙上只剥落了一层风化的石末;一块石头没打掉,反倒把城下自己的营地里弄得整日粉尘飞扬。
连攻数日未果,还损失了数千人马,李天宝很是恼火,一连斩了两员战将,但最终也没能把建城的城门打开。
李秀成虽然保住了建城,却没有力量去粉碎几万人的围困,形势依然是相当严峻。
就在此时,天王飞调陈玉成前来解围。
李天宝听说太平军的勇将陈玉成率部来援,心中有些紧张。
他以为陈玉成从南方而来,定会声东击西绕到北面去寻找突破口。
不料,陈玉成却出其不意从西面杀出,一举攻克了建城以西一线。
这一战,迅速打乱了李天宝的阵脚。
李天宝举棋不定,慌忙抽调原来部署在城北面的兵力去堵陈玉成。
不料这时,陈玉成的人马却又突然出现在了城的北面。
包围不成,李天宝的几万人马竟被太平军反包围。
他恍然大悟,把马鞭子狠狠地摔到地上,跺着脚抱怨道:“他娘的,真没想到,广西新旺村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山沟子,竟然一下子出了李秀成和陈玉成这么两员虎将。两个二十来岁的黄口小儿,想不到有这么厉害!怎他娘的全让老子给碰上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又自语道:”若是这两员虎将能为我朝所用,又何愁平不了长毛之乱!”
正当李天宝惊魂不定的时候,陈玉成的人马已从四面八方发起了猛攻。
李秀成一看时机已到,也迅速打开城门,率部杀出。
“李”、“陈”两面红字水红边三角形令旗像两只龙头,飞腾在烟尘滚滚的战阵之中;令旗指哪儿,将士们就往哪儿冲。
清兵腹背受敌,阵队很快就被太平军给冲乱了。
李秀成和陈玉成又兵分两路乘胜追击,一举收复了被李天宝占领的一些城镇。李天宝丢盔弃甲,只带着数百个部下逃脱了太平军的追击,保住了性命。
他又惊又恼,口吐鲜血,差点儿就死掉。
这还不算完,没过几天,咸丰就得知了他战败的消息,立马送了他个“督师不利,损兵折将”的罪名,将他连降七品,贬为九品城门吏。
不久,李天宝抑郁而死。
此役后,李秀成与陈玉成皆被晋封侯爵。
……
“长毛贼内部起讧了……”
一个穿着湘军号衣的人在清凉山的林间小道上边跑边叫喊着。
到了山半腰一座道观前,他停了下来,捂着肚子不停地喘着粗气,口中喃喃道:“娘巴伢,总算到了……”
这便是曾国藩所“隐居”的道观。
此时,曾国藩正在院内藤椅上躺着午睡,一本打开的《道德比经》盖在他的脸上,用来遮挡夏日里刺眼的阳光。
“咣当!”一声,这人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