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四幕 晋级赛
“…队长你，你是不是抽签前上厕所没洗手啊？”
“……”
“是啊，不然怎么会这个样子…”
“……”
“这下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卧槽…”
复活赛最后只有斯赛尔学院爬上来，而晋级赛的抽签结果刚才蒂莱兰给带了回来，几个大男孩兴奋的凑过去看，结果没看一眼一个两个都是给愣在那。
晋级赛分做两组，第一组卡奥南学院对雾月学院，第二组诺塞科学院对斯赛尔学院。相较于卡奥南学院这个运气爆棚的抽签结果，诺塞科学院与斯赛尔学院从初赛到晋级赛也算是缘分。
但这是别人的缘分而不是他们卡奥南学院的。
“那怎么办，我们还是第一组，半个小时后就要上场了。”
赵明飞也不嘻嘻哈哈，毕竟雾月学院这个的队伍可是他进入元素之国，进入空中竞技队后一直都没摆脱的影子，上一届秋季赛他们队友受伤也是在对线雾月学院的时候。
“还能怎么办？又不是第一次对线雾月学院，难道你还想放弃比赛不成”苍薛没好气的抽了下赵明飞的后脑勺，眼角余光偷瞄了眼一直沉默的蒂莱兰，说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雾月学院以守为攻，我们——”
“…只能破坏他们的阵型，虽然漏洞的可能性很小，但并不是零概率。”
明明是初春之际，但昨夜夜深之际天空却开始飘起了小雪，结果第二天早上学生起来出门的时候见到外头那白皑皑的雪地时，又不得不沉默着或是从魔导器或是回宿舍里拿出厚的衣服穿，然后匆匆赶向元素之国的中心广场。
早上是晋级赛的第一组比赛，会场早已是一片人头攒动座无虚席的盛状，在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这次诸葛千鸟几个人大早上的就起来跑去占位置，吃着早餐的他们在看到赛组出来的结果差点没被呛死，倒是和诸葛千鸟他们蹭了三个位置的秦高倪在一边和亚迪他们低声说道：
“但估计也是…”
“队长，你就别吓卡奥南学院的一年级了。”看着他们另一边的诸葛千鸟几个小孩越想越浮夸，坐在秦高倪身旁的陆之晓笑到：“元素之国的交流赛，以交流切磋为主，历来主张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们…还是好好看比赛吧。”
自己说也不能把这场比赛给说活，陆之晓声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刹那，裁判的声音就是很好的为他衔接上：
“第一百六十七届空中竞技赛，晋级赛第一组，雾月学院对卡奥南学院，有请双方队员准备——”
“哎呀，我们这是赶上了呀！”
一夜的飘雪掩盖了那赛场原来的颜色，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头只见那一架架银白色的飞行魔导器如星光般闯入赛场的上空，那看起来就像是为他们所准备的赛场般。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那逐渐到位的十八架飞行魔导器，观众席上，诸葛千鸟和令狐臻两人听着裁判的声音，更是一脸紧张的将手里早餐的包装纸给抓成一团，然后…然后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比赛开始！”
“来两个位置？”
裁判激情高昂的声音炸响全场，那赛场上的十八架飞行魔导器瞬间化作数道绚烂的光亮穿梭在赛场当中。诸葛千鸟闻声抬头，目光错愕的看着一边。他们占的位置偏一方块的边上，只见一旁的过道上，两个女生站在那，其中一个黑发黑眸，而另一个则是从头到尾都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玫红色的眼睛看着他们。
“诶？”
“让不让啊，不让我们继续找位置啊。”
玖君临闷闷的说到，她穿着件黑色的连帽风衣，整张脸都藏在围巾与帽子之间，只能隐隐看到几缕红色的发丝从帽子里滑落。诸葛千鸟等人微微一愣，下一秒少年就是抱着占位置的背包刷刷刷的往里缩出两个位置：
“坐坐坐！您开的口肯定要让”
“……”
这有些狗腿的样看得哪怕是绲天绫也楞了一下，又意外的看了眼在另一边坐下的玖君临。
这时比赛才刚开始两分钟的时间，在和雾月学院之间的拉锯战中卡奥南学院明显比先前的利恩顿学院强上那么一点，但同样的，这一次雾月学院用的不再是他们见惯的以守为攻，而是转为主攻的一方，开局三分钟，他们那锋利的进攻方式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般，几次险些差点没把卡奥南的队伍给撞得溃散摸到防守圈边缘，但庆幸夜无月和赵明飞二人及时赶到，将对方给防了下来。
“嘶！咱们这是完全没机会靠近他们的防守圈啊…”
‘眼’从半空中一闪而过，金色的光亮在空气中划出长长的痕迹的同时几道银白色的身影也是在紧追而上，他们灵活如蛇，在甩开了一个黄色队服的青年后，一个少年骤然加速飞行魔导器就是将那光一样的‘眼’给抓在手中！
“回防！”
黄色队服的青年正欲紧追而上，就已经被两架银白色的飞行魔导器给拦住，两个长相英俊的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青年，同时手里银枪口上元素凝聚，正是要扣下扳机，一道紫色的气弹比他们更快就是从二人正下方射出。
“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
紫色的气弹被其中一个轻微偏了偏飞行魔导器后打在尾部上，那边射出气弹的少年就已然化作一道黑光紧追在那拿着‘眼’的少年身后，手里银枪不断瞄准，在对方即将抵达中卫防守圈的那一刹那，一道银灰色的亮光就是从一旁窜出，猛地朝那银白色的飞行魔导器撞去！
“雾月的队员流动比我们还要快，他们是怎样一个实力我们并不清楚。”
银白色的飞行魔导器在半空中迅速摆尾躲开那即将撞上的飞行魔导器，上面的一个少年一双蓝眸盯着另一架飞行魔导器上的青年嘴角微微勾起，同时抓着‘眼’的手一松，金光从他手中飞出的那一刹，银光从他手中一闪而过，下一瞬一道气弹就是打在了‘眼’上。
“我建议先下水摸一趟，总不会所有人都一个水平。”
此时距离开局已经过了将近十分钟。
近距离的撞击力瞬间将‘眼’给撞出数米外，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同时，双方都相继有人紧追而出，数到光亮追星赶月般追逐在‘眼’的后头，最接近‘眼’的人是赵明飞，可他心里知道自己此刻丝毫没有追逐的快感，反而像是身后追着一群索命鬼似地。
“这完全是送人头的节奏啊！”
哪怕不懂空中竞技赛的规则，在场的人也能看出雾月学院的打算。雾月学院的由六个人从各个方位组成一张网将卡奥南学院追逐的几个人连带着‘眼’给包围住，并呈现慢慢收拢的状态。五个人不能做点什么，但随着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五个人身前皆是亮起一面银色的魔法阵。
“我记得比赛的规则是不能使用大型术式啊，他们这不是犯规吗？”
“你看清楚。”做后一排的上村水月踹了把诸葛千鸟的椅背，说道：“他们用的都是独立术式，但五个人加在一起的话，那就是——”
“组合术式。”
坐在诸葛千鸟身旁座位的绲天绫突然开口说道，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间，赛场上空那五个魔法阵同时成立，五个方位形成一张星网将‘眼’连同追逐的卡奥南学院的六个队员给控制在内。玖君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眼首席台方向，然后缓缓阖上双眸。
“中卫防守圈，雾月学院得三分。”
金光在空中一闪而过后被重新释放，同时裁判的声音也在比赛开场后的第十二分钟响起。一碧万顷的天空下一股刺骨的北风突然吹过，观众席上的人哆嗦两下后，然后发现天空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继续，保持状态！”
获得自由的‘眼’转瞬就是冲入雾月学院的范围，在蒂莱兰的话语下大伙还是重新拾起心态，操纵着飞行魔导器朝着对方的阵营发起进攻。哪怕结局在所有人心里早已下了定论，无论这番挣扎力量大不大，但现在一个队伍的人只想着不要输得太难看。
夜无月不想输，或许是因为这个年纪好胜的心理，但更多的是没有人不喜欢胜利。紧追在大队的外围，凛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麻木了外露的指节，一群大男孩在感觉体内脉的流速越来越慢的时候，那‘眼’也是竭尽所能的逃离他们远远地。
脉环并不代表一切，自身修为扎不扎实，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雾月学院与卡奥南学院相继有人支撑不住而改变路径选择去包抄‘眼’的前进方位。这追逐的大军逐渐溃散，但偏偏还是有几个人撑了过来。赵明飞是其中一个，他之所以能负责追逐这个位置还是因为他修为扎实和风属性两个原因，但他差不多也要到头了。眼角余光瞄了眼那在外围陆续铺天盖地的从各个方向赶来的银白色身影，赵明飞最后望了眼前方那架黑色的飞行魔导器，下一秒就是猛地拔高减速。
“如果可以淘汰一个人就好了。”
迎面而来的风雪模糊了视线，他黑色的眸子盯着那不远处的‘眼’，内心在不断默念着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从几十米到十几米，到最后的十米往上，耳边呼啸的风声不知何时消失，那一刹间仿佛所有声音都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隔绝在外，夜无月看着那近乎于光速的‘眼’，缓缓松开右手手刹，朝‘眼’伸出手去。
五米，四米，……两米，两米半！
眼角余光中一架银白色的飞行魔导器骤然从身后侧方切入，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那一瞬间打破了某种平衡让外界的一切声音如潮涌般迅速灌入夜无月的耳朵中。但这并不影响夜无月的状态，他没收过手，哪怕是那穿着银白色队服的少年举着银枪对准自己的时候，他一心只对准那近在咫尺的‘眼’。
一米，半米——
“夜无月！！”
那一刹间元素的光亮在少年身上炸开，紧随着那极速飞行的金光被少年紧紧地握入手中的同时，赛场以及观众席上突然就是传来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整个观众席都沸腾起来了，他们看着卡奥南学院的那名一年级生抓住了‘眼’并且失去一个机会点的同时，几架银白色飞行魔导器已经挣脱了卡奥南学院的纠缠骤然加速追上那架黑色的飞行魔导器，随着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哪怕是身后卡奥南学院的人紧咬在后也是赶不及去支援的速度。
“但淘汰我们自己几率更大，一换一完全没意义。”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将这个一年级学生的命运给指向终点，他们看着那身陷重重包围的身影，望着那操纵黑色飞行魔导器的少年放弃般松开抓着手刹的手，也就在那一刹间，他身下的飞行魔导器光纹褪尽，失去脉支撑就是直线往下掉！
“卧槽——”
观赛的所有人都愣了，更别说现场距离少年最近的那几个雾月学院的队员，对对方突然这样的举动完全是一瞬间的茫然。
观众席上，玖君临缓缓睁开那双玫红色的眸子，淡淡的瞄了眼那个坠落的身影。
这种事情完全是空中竞技的最大忌讳，因为与飞行魔导器的联系断开的那一瞬，结果就只有从高空坠下的悲惨结局，哪怕反应再快的与飞行魔导器重新建立链接。可是夜无月并不害怕，失重感，以及那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哪怕下方是不厚的雪地，哪怕雪地之下是冰冷的地面，他也未曾感受过恐惧。
就好像，他断定无论如何他背后都会有一双手托住他。
“术式，——”
一个近乎透明的魔法阵在坠落的少年身前被悄然触发。
就在人即将坠地的那一刹那，已然变回一根黑色金属的飞行魔导器下一瞬被启动出现在少年身下，在所有人都晃神的那一瞬，黑色飞行魔导器尾部爆发的强光骤然将那一片雪地给扬起的同时，他硬是从雾月学院所有人的眼底下化作一道黑光迅速消失！
“他这是…耍了雾月学院一把？”
观赛的一群人只比雾月学院的队员反应慢了一拍，就见那数到银光划破天际紧追着那冲向雾月学院后卫防守圈的黑光追去，而此时卡奥南学院的队员也已经陆续赶上，双方不相上下的紧追在对方身旁不远处，眼看有一架银白色的飞行魔导器即将咬上那黑光的尾巴，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然后…然后看着那黑光突然一个急拐弯？
“？？？”
明明后卫防守圈就近在咫尺啊？
观众们表示不理解，然后就看到那少年将手里的‘眼’往后随手一扔，方向不是谁，正是从后方极速赶过来的赵明飞！
湍急的溪流簌簌流过，清澈见底的溪水下乱石丛生，细小的鱼群逆流勇进的朝着大湖的方向游去。小孩蹲在岸边上，双眼巴巴的看着一条被大鱼给紧追的小鱼，小鱼奋力向前游，可冲下来的水流却让它越游越慢，距离大鱼的嘴巴也越来越近。
小孩在岸上看得很急，他想伸手下去捞一把，将小鱼给捞起来，但他却意识到当他将小鱼给捞起来后，他终是要将小鱼放回水中，这一急，他就想哭，但是好像情绪又不够充足，眼泪憋在眼眶里就是下不来。
“伊里斯，在这做什么？”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小孩眼汪汪的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男人，鼻子一吸一吸的酸的要死。
“小鱼，小鱼要被吃了。”
“……”
“那你想救它吗？”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走到小孩身边，然后蹲下和小孩一起看溪水中那快要被咬住尾巴的小鱼。
“想！”小孩狠狠的吸了下鼻子，说道。
“你想怎么救它？”男人看向小孩，问道。
“我想，我想将它，让它穿过这里，回到湖里去。”小孩指着眼前的小溪哽咽的说道：“这样，这样它就能活着啦！”
“尽管湖里面会有更大的鱼要吃它？”男人眉眼间不禁带上一丝笑意，他伸出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像这样？”
“！！！”
也不知道是被前面一句话还是被男人下一秒的动作给镇住了，小孩睁大那水汪汪的双眼看着溪水中的小鱼猛地从水中跃出，跳入一个凭空出现的洞里头，然后消失了。
“去哪了？”
小孩看向身旁的人，那要哭不哭的样顿时给憋了回去，然后他看着男人拿出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打开，掌心中正游着一尾小鱼。
“你要试试吗？”男人将小鱼放回水中，看着小鱼再次陷入被大鱼追捕的困境，说道。
“我，我可以吗？”小孩促狭的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小孩，而是由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这个小不点。
冷风如刀刃般刮在脸上，赵明飞毫不畏惧的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半直起身子手臂高举过头，似是断定自己一定能握住那从十几米外扔过来的‘眼’。这分分秒秒在这一瞬间仿佛都是漫长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紧追着‘眼’，却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赵明飞那举起手臂的手掌心处，风雪的轨迹被慢慢扭曲，一个小小的圆圈出现在半空之中。
“我成功啦啦啦~”
小小的鱼儿穿过圈圈瞬间抵达远在百米外的湖泊中，小孩兴奋的搂着男人的脖子蹦跶着，他似乎为了这个体验更加真实，随着他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个小小的圆圈凭空出现在二人身旁，圆圈的另一头一片虚空，却是跟着小孩的意念，数不清的小鱼穿梭在个个圆圈之中。
“这是属于你的能力。”男人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轻声说道：“为它起个名字吧，伊里斯。”
十几米的距离，足够让‘眼’逃出所有人的魔掌回归速度的自由当中，可就在众多只眼睛的注视下，‘眼’却仿佛失去了在赛场上四处乱窜的能力，嗖的一下落入赵明飞高举起来的手当中，然后凭空消失了。
“万花筒，就叫万花筒好啦~”
脱手而出的金光在半秒后出现在手掌心中，他操控着飞行魔导器撞入后卫防守圈的那瞬，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化作冰凉的液体飘散在空中，…他不懂，不懂心头突然空缺的那部分究竟是什么。
术式，万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