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亿个头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比起只能生产10碗牛肉拉面的国家,能做出100碗的国家才是富国;比起只能制造100辆汽车的国家,能制造出辆1000辆汽车的国家才是富国。对此任谁都无法否认。人们明白致富之路重要的是资本。所以开始很努力地储蓄,然后,再利用那些钱制造出顶尖高科技工业机器。
然而,要想吃到好吃的鲁菜,就得有厨艺高超的大厨;要收听到优美的音乐电台节目,需要有技艺精湛的制作收音机半导体的师傅;要想制造出具有流线感、反应良好的奥迪A6,就得有极富想象力的设计师。不论鲁菜、半导体,还是奥迪A6,这些东西背后都凝聚着无数的人的血汗。如果没有挥汗工作的劳动力,任何形态的物质性的富有都是不可能实现。因此,劳动力就是希望!
好的劳动力可以转化为人力资本,是个人深度价值的体现。人力资本的内涵比赚取更多的钱要丰富得多。它使我们成为更好的父母、更明智的投票人,对文化艺术有更高的鉴赏力,更能享受生活的成果。它使我们生活更健康,因为我们吃得更好,运动得更多(同时,好身体是人力资本的一个重要因素)。受过教育的父母更可能在他们的孩子上学之前将他们放在汽车座位上,教他们认识颜色和字母。在发展中国家,人力资本的影响更加深刻。经济学家发现,在低收入国家,如果妇女多上一年学,那么她的孩子在5岁前夭折的可能性会下降5%〜10%。
所有的资本形式——物质资本(例如机器、工厂、金融资本)和人力资本都是重要的,但人力资本最重要。事实上,在现代经济发展中,人力资本在创造财富和经济增长中是最重要的资本形式。一个社会中的人力资本总量,决定了我们整个社会的生活状况。经济学家加里·贝克尔因在人力资本方面的研究而获得诺贝尔奖,他认为教育、培训、技能,甚至个人健康为现代经济创造了75%的财富,财富创造来源并非钻石、高楼、石油或高档皮包,而是我们大脑中所有的东西。
一国的人力资本水平与该国的经济福利密切相关。同时,生活水平和自然资源之间缺乏显著的相关性。像日本和瑞士这样的国家,尽管相对缺乏自然资源,但它们却在世界富国之列。与之相反,像尼日利亚这样的国家,大量的石油财富却与这个国家的生活水平没有什么关系。在某些情况下,非洲的矿产资源还被用于为血腥的内战提供资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战争就会停息。在中东,沙特阿拉伯拥有最多的石油,但没有自然资源的以色列却有最高的人均收入。
美国之所以富裕,是因为美国生产率高。我们今天比人类文明史上任何时期都生活得更好,因为我们比过去更善于生产商品和服务,包括医疗保健和消遣娱乐这类东西。总而言之,我们工作更少而生产更多。1870年,一个普通家庭需要劳动1800个小时才能获得一年的食物供给;今天,这个家庭只要260个小时的工作。在走过20世纪的历程中,每年平均工作时间已经从3100个小时下降到1730个小时。即使与墨西哥开展自由贸易,美国的工人也不担心会因此失去饭碗。聪明的企业老板心中自有一笔清楚的人力资本账单:美国工人受的教育更好,美国工人更健康,美国工人更容易得到资本和技术,美国工人有更高效的政府机构和更好的公共基础设施。在很多情况下,美国工人比墨西哥工人生产得更多——美国工人具有极高的效率。当外国工人的工资只有美国工人的一半左右时,美国工人仍然能够通过较高的人力资本和他们竞争。因此,虽然普通墨西哥工厂的工人工资比美国工人的工资少很多时,一些企业仍然会选择留在美国而不到墨西哥去。
当然,在有些产业中,例如纺织和制鞋,美国工人的生产率相对于他们的工资还不够高。这些行业需要低技能的劳动力,这种劳动力在美国比在发展中国家更昂贵一些。越南农民能否缝制篮球鞋呢?能,而且工资比美国的最低工资低得多。
有个名词叫做潜在GDP,这个东西呈现的是一个国家的资本、劳动力,以及科学技术可能制造出来的最大物质财富。换句话说,它是一个国家的生产或供给的能力。如同“潜在”这个用词所象征的,潜在GDP并不是实际完成的东西,而是指未来能够生产的量。
如果印度有5亿人变得更有生产效率,而且逐步脱贫成为中产阶级,那么对美国有什么影响呢?美国将变得更富裕。当前仅靠每天1美元维持生活的贫困乡村居民,买不起软件、汽车、音乐、书和一些农产品。如果他们更富裕,他们就买得起。同时,那5亿人中,有些人的潜力由于缺乏教育而在目前被浪费了。他们如果能够生产出比美国更优质的产品和服务的话,那么美国人民的生活将变得更好。在这些接受教育的农民中,有人可能会发现艾滋病疫苗或逆转全球变暖的方案。用联合黑人学院基金会的话说,浪费5亿个头脑是一笔巨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