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非·遇狐二

方百生眨了眨眼，那银狐还在那，没有看错，不是他眼花。

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四处张望，周围有蝉鸣，不知名的虫在草丛间，树枝上“吱吱”乱叫。

除了这些，四周诡异的安静。

方百生又重新迈开步子，这回他的脚步沉稳又轻缓，像慢慢靠近猎物的豺狼。

他终于走到那颗树下，在他两人高的头顶上，啊林正梦到和小伙伴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玩，还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丝毫不知自己正被人盯着。

方百生轻手轻脚放下背上的背篓，也不知是打从哪来的力气，他攀爬起树来，从未爬过树，他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但他还是爬了上去。

他用破布衣服将小狐狸轻轻包了起来，顺着树干滑了下去，粗糙的树干磨破了他原本就满是风霜的手，有血丝从裂纹处渗出来。

可他不在乎，他将小狐狸快速的放进箱笼里，并且撕开了原本就破旧的衣服，将箱笼扎的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靠着箱笼瘫坐在地上良久。

直到箱笼里传来了声响，那只小狐狸应该是醒了。

他背起箱笼，重新踏上进京之路，再过两座山就到下一个城镇了，这个城镇过后，就是京城了。他感觉又有力气了，能撑下去。

……

啊林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空间很是狭小，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就是她最讨厌的墨味。

她可不要在这，可她发现这里竟然打不开，无论她怎么撞，都撞不开，紧接着，她感觉自己一颠一颠的，这个房子还会动，难道这就是什么大妖怪，难道她已经在大妖怪的肚子里了吗？

……

啊林起先觉得这个地方又闷又臭，一定是哪个大妖怪的肚子里，直到——

“小生姓方名百生。”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

身后的箱笼静默了一会，又晃动起来。

“小狐狸，小生也是无奈，本是要进京赶考，路遇山贼，将小生盘缠尽数掠去，小生已有三日未曾好好吃过东西了。”方百生的声音因今日没能好好进食变得粗哑难听，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喉咙又干又涩，沉重的的喘息声听着就让人难受。

身后的箱笼没再晃动。

方百生还在说着，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小狐狸，你放心，即使我现在很饿，我也不会吃了你，等到了镇上，我会寻一个好人家，镇上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会喜欢你这么好看的小狐狸的，她们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你会有好吃的，会有好玩的。”他说的极轻极缓。仿佛在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

……

这是人的声音，啊林听过人的声音，狐山上偶尔也会有仙使来临，说是仙使，其实不过是人罢了。

不过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跟那些人不太一样，这个声音很难听，啊林直观的这么认为。

与其说是人的声音，倒不如说像是鸭子“嘎嘎嘎”的。

那个人一直再说着什么，啊林听不太懂，只是这声音太难听了，她想让他停下来，并且让他放了自己，可是她不会说话，她只能吱吱叫着，并且撞着这地方。

然而那个人还在念叨。

“等我高中那日，小生定会前来将你接回，算起来，要是能行，你也算是我的一大恩人了。”方百生苦笑。

啊林索性不管了，谁让她平日里只会玩，什么也不会，连这样一个简单的禁锢也解不了。

远处的喧嚣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

但那城门口上“宣城”两个大字是那么的瞩目。

方百生打起精神，向城中走去。

身后的箱笼安静了下来，他定了定神，朝城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