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黑之王(8)
至于有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关她什么事呢?
祭商抱着小孩往回走,棠舜乖乖地搂着她的脖子,路上的时候,他喊:“光光。”
祭商这时反应过来他是在喊‘许微光’的名字,就觉得怪别扭的,“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棠舜声音软软的,乖乖地看着祭商,潮湿的眼仁看得人心发软,“我不可以这么叫你吗?”
祭商沉默了下,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的,“随你。”
回到大部队里,祭商将棠舜扔给一个雇佣兵。
那个雇佣兵身上带着药,能给这小孩治伤。
小孩手上和腿上被树枝刮了几道口子,是离开时自己不小心弄的。
棠舜是自己离开的,他不想让祭商知道他的来历,所以在远远看到那几个小孩儿时,下意识躲得远远的,但还是被那几个人发现了。
想到这件事,棠舜偷偷瞟了祭商一眼,有些不安。
祭商和周忠站在一起,手指支着下巴,想了想,她指了个方向,“你带个人去那里找几个小孩,想办法问出棠舜的来历。”
“是。”周忠没有多问。
花了点时间,周忠和那个雇佣兵才回来,他来到祭商身边,一字一句地禀报问到的东西。
晚上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找了一个地方当落脚点,他们身旁升起了火,照得少年脸颊暖融融的。
他正低头给果子剥皮,身旁有雇佣兵递过来水,他礼貌拒绝了,别人给的东西他总是拒绝。
祭商望着他的侧脸,稍稍有些出神,脑中想起周忠说的话。
棠舜是在妖娆美丽又暗藏危险的罂粟田里长大的,包下那片罂粟田的是一个小势力,棠舜算是那个势力的奴隶。
他没有父母,看这个长相可能是被拐卖的,周忠问那些男孩,他们说,棠舜今年应该是18岁。
罂粟田里的生活像人间炼狱,那里的所有人,除了棠舜,都是麻木不仁又腐烂不堪的,他们不喜欢任何干净的事物,包括不愿和他们为伍的棠舜。
他们肆意欺辱棠舜,想要把他拉进泥泞中一起堕落,还好棠舜算聪明,平安活到了现在,也没有沾上什么不该沾上的东西。
只是有一个念头牢牢长在他心里,他要从那个地方逃出去,只是逃了无数回,都没彻底摆脱那个绝对肮脏的罂粟田。
直到逃跑的路上遇到了祭商……
棠舜正低头给果子剥皮,脑袋上忽的一重,之后还被揉了下,他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去。
看到的是祭商收回的手。
她什么没说,像什么都没做一样,后倚着树闭上眼。
棠舜瞧着她的侧脸,瞧了好一会儿,抿着嘴笑了。
深夜的时候,祭商出去过一趟,再回来时,身上荡着一丝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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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众人继续赶路,又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抵达了蓝洲塔的势力范围。
周忠找了一个落脚的酒店,酒店距离博瑞先生的生日宴举办地点不远。
“小姐,博瑞先生的生日宴不让带无关人员进场。”这意味着那些雇佣兵就都不能带了,若是遇到危险,在这个她们不了解的地界,会很被动,所以周忠有些担心。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头顶的水晶灯亮得刺眼,祭商坐在灯下的华丽大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无所事事地翻报纸。
闻言也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因为她很能打。
“没事。”祭商想起件事,放下报纸,“那小家伙能带吗?”
小孩虽然乖,但挺黏人的,不带他会不会哭?
哭起来的话……
【宿主,请停止你危险的想法】怎么像个诱拐萝莉的怪叔叔一样。
祭商:……
周忠:“少爷可以作为男伴跟你一起。”
“那就行。”
十五分钟后,棠舜裹着睡袍从浴室出来了。
祭商明显感觉小孩长高了一点,不过这家酒店的浴袍很大,几乎垂到了他小腿中间,让他看起来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祭商放下报纸,一边拿起桌上的药,“过来。”
他们刚从雨林出来,热带雨林气候恶劣,湿热的难受,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虫子。
棠舜皮肤娇嫩,出了好多疹子,腿上还被虫子咬了两下。
棠舜来到祭商身旁坐下,挽起袖子,露出白嫩嫩的胳膊。
浴袍的料子是很柔软的那种,趁着他皮肤愈发软腻,他又拉起浴袍下摆,笔直又嫩滑的腿上有不同程度的红疹,看起来像刻了痕迹的艺术品。
祭商拉着他的脚踝给他抹药,手法极其粗暴,她本来就不是耐心温柔的人。
但没揉两下,就看他腿红的更厉害了。
祭商忍不住放轻了力道,“娇气。”
棠舜掀开睫毛偷偷摸摸看她一眼,不好意思吭声。
然后又听她嘟囔一句,“这点倒是和他挺像的。”
棠舜顿了顿,之后一下变得很警觉,就是莫名其妙的警觉,“谁?”
祭商没察觉他语气里细微的变化,“一个朋友。”
001知道她说的李清瑜,一下精神了,【你不是不交朋友吗?】
打脸了吧!
祭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确实是刚绑定了系统就遇到了她觉得不是那么无趣的人,“那小公子确实挺招人稀罕的。”
001哼了哼,满意了。
棠舜听着她那个回答,表情有些奇奇怪怪的,他抓着浴袍,睫毛耷拉下来了,“是男孩子吗?”
“嗯。”
棠舜不吭声了。
脑中想着她那句‘这点倒是和他挺像的’,说起来,他还不知道她为什么救他。
相处这段时间,他了解到她并不是一个会施予援手的人。
棠舜张了张嘴,想问,又不敢问。
祭商正低着头给棠舜擦膝盖上的药,这会儿才察觉,是不是太安静了一点?
好像是因为小孩沉默了,不是平日的安静,是沉默。
祭商抬头看,就见小家伙低着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头顶的水晶灯很亮,将他脸上细小的绒毛照得一清二楚,可这么亮的光却照不进他眼睛里。
这是干嘛?怎么突然就伤感了?
“你怎么了?”祭商随口一问。
棠舜想摇头,但最后问:“那个男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了吗?是朋友……”祭商这下反应过来棠舜的问题不对劲了,她继续将药膏的盖给拧上,一边盯着棠舜看,好奇这小家伙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
“你想什么呢?看不到姐姐脸上就写着清心寡欲四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