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进云谲山（二）
算了，还是别去了，赶紧原路返回，再想办法。
墨凡转身走了回去。
他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始终没有看到进来时的那头，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莫不是自己走进来，一直在原地踏步？不然，怎可能前后看不到尽头。
早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领找到虚无仙翁的宫殿，说什么也不能让拂柳回天庭。
这下可好，自己恐怕要被困在这里了。
墨凡无助的依靠在树干上，完全忘记了恐惧树干。
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鬼打墙，与其做无用功的挣扎，还不如歇息一下。
这一天下来，在毒巫谷也折腾的够呛，简直要了自己的小命。
来到这里，只以为这是仙人住的地方，谁知道每个地方也是诡异的很，哪里像仙境。
好累！
好困！
墨凡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倒在地上就睡。
不过，他必须抱着那个犹如皮肤的树干，如果自己做了噩梦，再次乱闯乱撞，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墨凡真的就睡着了，可能是他确实身心疲惫了吧。
许久，墨凡在睡梦中感到自己的颤栗，激灵一下，马上醒了过来。
当他睁眼的第一个画面，看到的竟然是一张满脸褶子的大脸盘子，确切地说，应该是个满脸胡子拉碴的老头。
那张脸大到足以像座大山，微眯着两眼，那脸的皮肤，简直像极了真的人皮。
这是个什么鬼？
长得也太瘆人了吧！
墨凡噌地一声爬了起来，又仔细端详。
雕塑，一定是，墨凡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的猜测。
不过，这样的雕塑不是全身的塑像，而是只雕一个大脸，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种稀奇的东西，墨凡岂能放过观赏的机会。
墨凡把手伸了过去，他扯动了一下白色的胡须，又碰触了下巴和大嘴巴，鼻子有点高，尽管墨凡使劲地把脚后跟翘起，始终碰不到。
不过，嘴、下巴、胡须，这触感……嘿！像极了人的脸，墨凡真没想到这个世间的雕塑，要比前世的逼真不知多少倍。
尤其是这雪白色的胡须，简直太完美无缺了。
墨凡用两只手使劲地扯了扯，弹韧的很，拔出一根，当做随身携带的绳索，倒是不错，装在腰间，既不显得臃肿，又很轻便。
墨凡的动作，总是能跟上脑子。
他扫视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身子往后倾斜，两手勒住一根使劲地拔出。
呵！还真挺结实，尽管墨凡使了好大的力气，那个假胡须竟然纹丝不动。
墨凡不甘心，向来只要看上的东西，除非不可以强求的，或者根本得不到的，不然，他是绝不会放弃。
墨凡索性一脚蹬着雕塑的下巴，另一只脚着地，两只手紧紧抓牢，再一次使劲地向后拔。
咣当一声，墨凡摔在了地上。
不过，这摔一下也值了，那根假胡须终于拔了出来，还没等墨凡欣然自得，好好欣赏一番刚刚得到的胜利品。
随之而来，一声接着一声洪亮地哎哟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山间，不绝于耳。
墨凡承受不住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不得不捂住两只耳朵。
就在这举止之间，无意中发现那哎哟的声音正是从雕塑的嘴里发出来的。
这个雕塑竟然是个活物！
他的叫声，莫不是因为拔了他的胡须，才会让他痛不堪言？
糟糕，干什么不好，偏偏拔掉怪物的胡须，这不是在找死吗。
看他那大嘴张得，把自己吃了，就如同吃只蚂蚁那么简单。
逃之夭夭！
现在是墨凡最想干的事。
墨凡管不了怪物的叫声，是否会把自己的耳朵刺激到，把手拿开，甩起膀子，拼命地穿过林子。
两条腿倒腾了半天，这才想起，这个鬼打墙一样的林子，怎可能跑的出去。
算了！也甭跑了，与其做些徒劳无功的事，不如安逸于现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死是活，直面迎击，才能知道结果如何。
一想到这，墨凡的胆子大了不少，心里的紧张恐惧，忽然之间平和了很多。
墨凡两手抱肩，重新做回到地上，依靠在树干上，翘起二郎腿，和面前的大脸盘子对视起来。
这老头还在叫，墨凡都替他累：“喂，老头，你的嘴老是咧这么大，不怕我抓条虫子塞进你的嘴里？”
突然，老头的叫声戛然而止，但脸上还是略带些痛楚，答非所问：“你这个臭小子，你可知你拔掉的胡须，是我用了十几万年才好不容易留出来的。这下可好，你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么给糟蹋了，实在可恶！”
十几万年的胡须？
墨凡确实惊愕到了，一根破胡须竟然费了十几万年才留出来，如果不是认识炙炎魔和拂柳他们，打死他都不可能相信。
不过，这玩意放到前世，那可要发大财了，可惜，他恐怕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墨凡不以为意，即使十几万年的胡须，也是胡须，又不是在他身上挖一块肉，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自己不是未来的天君吗，活个几百万年、几千万年都有可能，等自己也留些胡须，还给他不就得了：“老头，不就是一根胡须吗，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等过个十几万年之后，我的胡须留出来，还给你十根，不，一百根，这总行了吧？”
老头并没有对墨凡的话感到高兴，反而哇哇大叫，口水从嘴里喷洒出来。
墨凡立即感觉汹涌澎湃的波涛，急速扑面而来，从他的头顶到脚跟，全部像刚洗了澡一般。
随之而来，一股腥臭沁入心脾，墨凡顿觉胃里翻江倒海，毕竟之前的东西早在毒巫谷吐了个精光，现在已然吐不出什么，只能是干呕了几下。
墨凡的无名火瞬时而来，冲着老头戟指怒目：“臭老头，你到底吃的什么狗屁东西，怎会这么恶心人？”
本来吃亏是他老头，反而成了有错的一方，这让老头恼羞成怒：“我刚刚吃了人肉，现在看见你，便觉馋涎欲滴，来吧，赶紧准备好，我要吃了你。”
老头说完，张开巨大的口，黑黄相间的牙齿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面对慢慢凑过来的大嘴，墨凡想到的并不是落荒而逃，因为他明白，在怪物面前，凭着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想来也插翅难飞。
他此时满脑子的都是恶心，老头的牙齿，能够成为这颜色，那得多久没好好刷牙了？
墨凡又是一阵干呕：“老头，你能不能把你嘴里的牙齿刷一下，再吃我也不迟，别到时候，没被你咬死，倒被你熏死，传出去，在你们妖界，那可是要臭名远扬。”
“臭小子，你竟然敢说我臭，可知道我是这一带有名的香老头，到你嘴里，我却成了臭的，莫不是你的鼻子长歪了……不对，你刚刚说我什么来着？噢，想起来，大胆，我老头还歹也有十几万年的寿龄，还从来没人敢说我是妖？胡说八道，实在挨打！”
墨凡不屑地瞥了一下老头的大脸盘子，冷哼了一声：“你这么喜欢吃我，不是妖，还能是仙？笑话！仙人都是德才兼备，正气凛然，就你……还是算了吧！”
被墨凡瞧不起，老头心里实在是不舒坦：“你再敢说我是妖，小心我要给你重重地惩罚！”
“老头，你的惩罚不就是想吃我吗？还是别找借口了吧，你自己明明就是吃人的妖，还偏偏不想承认，要不，你不吃我，或许我就会考虑承认你是……对，是神仙。”
墨凡知道老头不是傻子，怎可能中了他的激将法，但尝试一下总不为多此一举，或许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老头确实没有上当，慢慢张开了嘴。
这时，可是生死关头最要紧的时刻。
随着老头越张越大的嘴巴，墨凡看到了老头黑黄牙齿包裹的红舌头，老头粗大的嗓子眼，甚至老头的一段通往胃里的气管，全部清晰可见
老头分明只有一个头颅，如何又多了身体里的内脏？
尽管多次历经生死，墨凡还是控制不住心脏急促地跳动。
霎时，墨凡感到一股犹如磁石一样的力道，把他一下子吸进了老头的嘴里。
也顾不得恶心老头的臭嘴，整个人连翻了无数次跟头，最后直接就掉进了老头的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