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验尸（2）
见木耀钰同意，温舟便问道：“需要准备些什么？”
苏寒一一将东西报给木耀钰，与此还让木耀钰去请两位仵作过来。
等一系列安排好后，苏寒再一次开口道：“陛下，妾希望能有三方人员一起参与解刨，以防止后人说我为了脱罪，不择手段。”
木耀钰对于苏寒的话倒是赞同，“朕准了。”
苏寒便说道：“文妃娘娘既然那么想要为山茶讨回公道，想必也乐意做旁观者了。”
“本宫......”
文妃想拒绝，可奈何被苏寒架在火上。
只能回答道：“本宫自然会做。”
苏寒接着说道：“陛下这边叫另外一人来做见证，至于温舟大人，就替我把关吧！”
木耀钰对着叶芙汐说道：“爱妃，这里有朕，你先回去休息。”
叶芙汐实在撑不住了，从刚刚的尸体，到现在雅儿说的要解剖，她只觉得晕的厉害。
好在木耀钰发现，叶芙汐牵强的点点头，“那妾身告退。”
有陛下在，雅儿也会无事了。
话说完后，苏寒便等着太监准备好。
只见太监拿来一条长长的薄纱，将尸体围成一个正方形。
待一切做好以后，苏寒率先走了进去。
苏寒不换不急的将建议的纱布口罩带在脸上。
至于手套，则是让宫中的绣娘帮忙缝制的，虽然粗糙了些，但还能用。
苏寒走到山茶面前，对着站在两边的仵作说道：“把她的衣服脱掉，注意不要弄伤尸体表面。”
“是。”
仵作小心翼翼的将山茶的衣裳一件件除去，苏寒则将烈酒倒在木盆里。
接着把各种工具放在烈酒中浸泡。
温舟奇怪的问道：“为何要把器具倒入酒中。”
苏寒回答道：“器具上有我们看不到的脏东西，用酒可以清洗干净。”
这边仵作说道：“夫人，已经好了。”
“嗯，你们退后。”
苏寒这时将其中的一小刀拿出，先在烛光下来回受热。
待受热均匀后，便将小刀拿起。
走到山茶肋骨侧方，只见苏寒执刀以切线式，从下颚下缘正中线开始，沿着颈、胸腹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皮肤及皮下组织。
随着整个切线结束，苏寒便说道：“你帮我扒着她的皮肤，我扩张。”
温舟手都在抖，但好在能听从苏寒的指令，扒着另外一边的皮肤。
而站在一边看的文妃再也受不了，惊叫一声，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皇帝摆了摆人，让人把文妃带去偏殿。
而他倒是满脸惊奇的看着苏寒，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
胆子大的虽然还能忍住，但颤抖的双腿已经出卖了他们，脸上的汗珠无一不在诉说他们在强压着恐惧。
只见苏寒这时将刀换成似半圆的弯刀，一点点拨开皮下脂肪，将腹膜打开，切断附着的肌肉，腹腔算是彻底打开了。
看到这里除了审慎司的众人还撑得住以外，其余众人早已忍耐不住，顾不得殿前失仪。
纷纷跑了出去，大吐特吐起来。
苏寒似乎不知道一般，将弯刀放在一边，接着对仵作说道：“你们两个上前扒好她的表皮，温大人待会就可以放手了。”
温舟一句话也没说，只不过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流。
苏寒将放置的位置一一告诉，等他们固定好后，只见她直接用手伸进尸体的肚子，将腹腔内的内脏全部掏出来。
这场面直接让所有人都隐隐作呕，有些胆小的宫人，早就瘫软在地。
苏寒在一堆内脏中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胃。
不等温舟发问，苏寒便解释道：“这是人身上的胃，凡是入口的东西最后都会存在这里，经过消化，顺着肠子排出。”
为了让古人知道原理，苏寒解释的非常通俗易懂。
将胃剪开，里面出现绿色液体。苏寒拿出一把木勺，将液体舀出，放在一个椭圆型的瓶子内。
“去叫太医来看看这是什么毒？”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结果瓶子，将他放在桌前，小跑着去叫太医前来。
而这边苏寒草草的看了眼其他器官后说道：“没有中毒的人器官是红色的，可一旦中毒，她的器官会呈现灰白色，有些毒会灼伤器官，器官也会受损。这个你应该懂吧！”
温舟压住心中的胆怯，仔细观察起器官。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从他看过的众多尸体上，自然明白损伤的道理。
见他目光逐渐清明，苏寒这时将器官放回腹腔。接着又在伤口集中的其中一部分划拉了一刀。
只见苏寒刀口很深，划出一个长条，苏寒说道：“看到了吗？他的伤口虽然深，但是却没有损伤特别大的血管，所以刀伤看得吓人，其实不致命。”
“您的意思是她是被毒死的。”
“没错，按照嬷嬷所说，见到她时山茶还活着来看，刀伤并不是要她的命。真正要她命的，是毒。”
苏寒说道：“正常来说一个人吃完饭后，食物进入胃内的时间总的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但是你发现了吗？她的其他器官呈现不一样的损坏，因此这毒已经在她身体很长时间了。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发作，造成她的死亡。”
温舟点了点头。“夫人您说的是对的。”
那不然呢?
苏寒简直想翻白眼。
虽然她不是专业的法医，可好歹她也是跟着鬼医可夏混了一段时间的人，对于基础的解刨，还是有些了解的。
既然已经找到死因，苏寒也不打算继续解刨下去。
反而对着另外一个仵作吩咐道：“把针线拿给我。”
温舟奇怪的问道：“可是还有什么要做的？”
苏寒道：“现在已经查明了，我要帮她缝合伤口。好让她入土为安。”
温舟看向她手里的针线，这不会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吧！
苏寒也不理会，低头细细的缝合皮肤。
温舟只觉得头皮发麻，把人的皮肤当衣服一样缝合，简直闻所未闻。
直到苏寒缝好，他眼中的震撼久久不散。
苏寒麻利的把手套脱下，拿掉口罩，接着在清水盆里把手洗干净。
接着又拿来皂角，把整个胳膊也抹了一遍后，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擦拭手臂上的水渍。
等她一切弄好，仵作也已经将山茶的衣服重新穿好。
若不是脖颈上的缝痕，谁也不敢相信，刚刚有人把尸体给解刨了。
而太医院这才迟迟来禀告，刚刚拿去的毒，乃是绿萝，产自玄武国。
苏寒这时也搞好了，走过去问道：“绿萝的毒性如何？”
太医回答道：“此毒属于慢性毒药，需要长时间的使用才会毒发。这毒区别于其她毒所在就是，中毒者在毒发后会流出绿色液体。”
苏寒补充道：“那不是流出绿色液体，应该是吐出来的，绿色液体长久无法被胃吸收，也排不出去，积聚到一定程度，便会喷涌而出。”
温舟这时也开口道：“微臣猜测，应该是山茶因为外伤的原因，导致她体内的毒提前激发出来，所以才会死亡。”
“差不多吧！”苏寒说道：“既然知道了大概的死亡方式，去查凶手，应该是你们的强项了吧！”
温舟这时对着木耀钰说道：“陛下，微臣怀疑山茶是被人在宫中就被下药了。微臣恳请陛下下旨，彻查宫人。”
木耀钰说道：“可。朕便准你彻查此事，凡是与本案有关之人都可带走。”
“多谢陛下。”
顿了顿，温舟看向陛下，说道：“臣还有一事，想陛下准允？”
“何事？”
温舟说道：“微臣见余夫人对仵作一事异常熟练，想请余夫人协助查案。”
不等皇帝开口，苏寒率先拒绝道：“我不同意。陛下，妾不会查案，解刨到还好。”
“而且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更不能参与其中，公平二字就能把妾压死。妾相信温大人定能还山茶清白。”
木耀钰也不想苏寒再生事端，只能说道：“查案，朕还是相信爱卿的。让太医院的太医辅助你查案可好。”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温舟只能点头，不然惹火了陛下，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待温舟离家，苏寒看向小偏房的文妃方向，眼珠子转了再转，“陛下，既然已经知道妾是被人陷害，那么文妃娘娘陷害忠良一事，该怎么算呢？”
木耀钰白了一眼苏寒，这货就打算报复回去了。
“你想如何？”
苏寒目光坚定的说道：“赔钱，文妃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妾强烈要求文妃娘娘陪妾的损失，妾要的也不多，就文妃娘娘一半的嫁妆就好。”
木耀钰......
大内总管也被苏寒这狮子开口的价格给吓到了，这怕是抢钱吧！
见皇帝不说话，苏寒又问道：“陛下觉得如何？”
木耀钰凉凉的说道：“你问问文妃同不同意吧！”说完指了指那小殿。
“陛下的意思是，只要文妃娘娘同意，您就准了。”
木耀钰说道：“没错。只要文妃同意，朕就同意你带走。”
“一言为定。”苏寒极其兴奋的说道，“文妃娘娘还在晕着吗？”
小太监说道：“还在昏迷。”
苏寒说道：“我跟你过去看看。”
苏寒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前去偏殿，而这时，王府的暗卫也来到皇宫。
木耀钰听到暗卫首领的禀告，脸色瞬间就变，看向周嬷嬷时，眼中多了几丝厌恶。
“嬷嬷没什么想跟朕说的吗？”
周嬷嬷听到这里，眼皮一跳。
抬头想看木耀钰的表情时，却被木耀钰的眼神吓得打了个激灵。
周嬷嬷直接跪地道：“陛下，老奴......老奴....”
说了半天，周嬷嬷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木耀钰对着王府众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
等人退下，木耀钰开口道：“说吧！”
周嬷嬷咬紧牙关，心中有了计量，“老奴在宫中时，曾和玄武国的奸细接触过。山茶身上的毒，本该是下给老奴的，是山茶替老奴躲过一劫。”
“所以山茶才会如此目中无人，而你虽然管束，但却不制止。”
“是，老奴心里对山茶愧疚，因此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求陛下责罚。”
木耀钰眼中只剩下冰冷，“朕念着当年的情分，给你机会，既然你不想要的话，朕成全你。”
“来人，将人带下去，交由暗卫处置。”
“是，陛下。”
周嬷嬷立刻慌了，刚想出声说话，没想到直接被侍卫堵住了嘴，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