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逃离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先安心回复一下体力。”
朱元杰对何仙林说到,然后其他人开始四散开来,分别朝不同的地方离去,留在身边的,除了朱元杰。还有两个汉子。
一直到了傍晚,何仙林等人翻过了两座大山,他的体力才恢复了七七八八,几个人也累了,于是商议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没走多久,便来到一处悬崖之下,也没敢生火,朱元杰从怀里掏出几个干饼,有一个人觉得口渴的紧,说是要去看看附近能不能找几个果子吃。
等一切安定下来,何仙林才发现,朱元杰的脸上早已经被灌木丛刮花了,但是她仿佛很开心一般。
另一个大汉也取下面巾,何仙林发现此人长的异常俊朗,颇有洒脱之气。
“敢问兄长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何仙林行了一个礼,语言诚恳的说到
谁知那男子不以为意的大笑着说到:
“兄弟不必拘礼,大妹子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说着起身离开
“我感觉也有些口渴,我也去看看,你们等着。”
何仙林觉得这些人真的多有豪放之气。
朱元杰也笑着说到
“朱大哥是定州人,去年在扬州认识的,放心,是个靠得住的人。”
何仙林这才回过头来:
“你怎么知道何求要杀我?”
朱元杰从怀里又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小水壶,像是北边的东西,然后递给何仙林说到:
“这里面有一些水,你先喝。”
然后又将干饼剥开,递给何仙林说到:
“我们家不是攀你家的高枝儿,今年夏天我家一个堂兄弟拖我父亲给他某个差事,毕竟是自家兄弟,我父亲就请人给他在宫里某了个近卫军的差使。”
朱元杰拢了拢头发,然后坐下来继续说道:
“上个月底,表叔去世,宫里秘不发丧,我那堂兄弟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本该不能说,不过我们两家亲情厚分,他便与我说了,皇后要图你性命!”
何仙林听完以后就沉默了下来,如果没有朱元杰,自己肯定已经命丧黄泉!秘不发丧估计就是为了想怎么对付自己吧,于是就有了子午关下药围杀的局面。
何仙林深吐一口气,认真的看着朱元杰:
“谢谢了!”
朱元杰有些起鸡皮疙瘩,立马摇头晃脑的说到:
“你可不用谢我,你是当朝太子,我千里救驾可是有大功的,你可得记我一份!而且,我也想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的!”
说完傲娇的扬起小脑袋,何仙林看着想笑,这分明就是小女儿形态嘛。
只是情势不容乐观,他黯然的说:
“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我现在跟丧家之犬没有什么区别了。”
朱元杰不满意的拿起地上的木棍敲打何仙林的天灵盖,俏怒道:
“喂,喂,喂,自甘堕落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啊!你跟李淳在春流坊说的那些话,我可是听过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何仙林惊愕的问道:
“春流坊的事儿,你怎么也知道了?”
朱元杰一脸不屑的说到:
“您是当朝太子,高高在上,平头老百姓之间的事情,你当然不知道了,你那些破事儿啊,早就传开了!”
何仙林哭笑不得,什么叫破事儿,于是他问道:
“比如?”
朱元杰笑着看他
“比如你陷害人家李淳的事儿,这个事情虽然官面上没人敢说,可是私下里早就传开了,没想到你这人还坏的很。”
何仙林想了想,估计有可能是当时宴会中有心之人看见了整个过程。
“那什么,无奈之举,无奈之举啊。”
何仙林尴尬的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被人抓了尾巴,有些不自在。
此时那两兄弟已经回来了,一人兜了一袋红彤彤的果子,年轻一点的那个高兴的说到:
“这入冬时节竟然还能找到这青果,简直是运气!”
说着先给了朱元杰两个,然后又递给何仙林两个并且善意的笑到:
“我叫钱多多,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何仙林惊愕,转过头看着朱元杰,意思是问道,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吗?
朱元杰摇摇头,何仙林心中一定,回道:
“我叫何仙林。”
刚刚那个朱姓大哥也抱拳说到:
“我叫朱天文,今日你我也算患难之交了,等以后有机会,兄弟来照日县,我请你喝我们那儿的醉三酿!”
何仙林连连应是,心中不由真正感叹到,仗义每多屠狗辈,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便敢舍身来救!真豪杰也!
经过一会儿的交谈,何仙林才了解到,他们都是马帮的人,跑扬州至定州的,在扬州被小人暗算,货物被官府扣押,几兄弟差点性命不保,多亏朱元杰伸手相助,这才平安无事。
何仙林不由得对朱元杰更加佩服,一个女儿家,不但帮父亲把家里整的井井有条,还能结交如此英雄好汉。真不简单!
夜幕降临,却仍然没有发现敌人追来的迹象,一行四人再次翻过一座山丘,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面前,几人一番商议后决定不入镇子,就在外面过夜。
钱多多去镇子里办一些必须的东西,顺便买些吃的,然后打听情况。
何仙林还疑惑怎么取这么个名字,原来啊,不是没有来由的,钱多多本名叫钱末,在马帮里是管银子的,后来他自己嫌弃名字不好用,自己改名钱多多,寓意财源广进。
等到钱多多回来,四人离开了这个小镇,再翻过这个小镇前面的大山,就算是出了子午关,夜深了,几个人在一处空旷之地,升起了篝火,吃了肉食,然后就都就地靠在石头上休息。
没有多久,钱多多跟朱天文的呼噜声便传来,何仙林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想起何求跟他说的那些话,根本睡不着,今天晚上虽然没有风,但毕竟已经入冬了,第一场雪都已经下过。
想起何云江,心里就涌起一阵阵悲哀,做人子的,父亲死了,自己居然连拜祭的机会都没有。
何仙林轻轻起身,离开温暖的火堆旁,走到不远处坐了下来,寒冷的空气,让他觉得舒服很多,今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也不知道长孙月微怎么样了,以后要怎么走,回去?怕是回不去了,自己那个姨娘是肯定不会给自己机会的。
就在何仙林想入非非的时候,朱元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打了两个哈欠说到:
“很多事情想也是没有用的,有的未来需要计划,有的未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何仙林笑着反问道:
“你怎么不睡了?”
朱元杰却答非所问的说到:
“心里难过,就不要笑了,我知道你不想辜负对你好的人,可毕竟悲伤的心是撑不起一张灿烂的笑脸的。”
何仙机听完这话,笑着的面部肌肉逐渐慢慢放松下来,疲倦的说到:
“这些话是在哪里学的,”
朱元杰抬起头,看着黑黢黢的夜空,遥想着说到:
“在定州益县一个阿婆那里学的,她院里有好多鸡鸭,种了好多竹子,还有一条大黄狗。”
“益县?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年今年初赶了一批皮子,从草原进定州的时候,被土匪打劫了,虽然很明显我知道他们就是那些蛮子,脖子上被划了一刀,差点就死啦,婆婆救了我,后来也死了。”
何仙林看着朱元杰,她仰望着,抬着头,也许是在看夜空,也许,她只是怕有的东西流出来。
他把手轻轻的伸到朱元杰的肩膀处,撩起她的长发,虽然夜色有些昏暗,但依稀还能看见脖子上有一道伤痕,何仙林轻轻抚摸着,约有三寸那么长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伤口上新长的肉瘤也异常的硌手,也很扎心!
一定很疼吧,当时!
朱元杰转过头来,笑着说到:
“早就不疼啦。”
“你说谎。”
“真没有说谎。”
“我是说当时。”
“当时是有些疼得,不过我晕过去了,疼痛也不知道。”
“那醒了呢?”
“醒了阿婆就死了,心更疼。”
…………………………
“以后你要怎么办,你救了我这个被通缉的犯人!”
朱元杰笑着说到:
“我不知道,你呢?”
何仙林也哈哈大笑:
“我也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