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梦
微风从窗口吹过，窗口上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窗外是雨后没有一丝云朵的大好晴天，一只鸟落在窗外的树上，叽叽喳喳。
沈新焕从梦中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片刻后才回想起发生过的事情，自言自语：“原来只是梦啊……不过，好真实。”
“哎哎哎哎，新焕醒来了诶!”
一边，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悦的声音传来，沈新焕转过头，发现是自己的养母徐歌。
徐歌站起来喊：“老齐，快过来啊!”
“听见了听见了，叫医生去啊，叫我干嘛？”另一边，一个在椅子上打盹的中年人猛然惊醒也凑了过来，这位就是沈新焕的养父，齐帜。
……
时间倒回到十一年前的一个下午，阳光洒满了人工草坪，草坪上，二十多个七岁到十二岁不等的孩子们正在嬉戏玩耍。
不过，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孤儿，这里，是远枫市福利院。
十一岁的沈新焕也是其中之一，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待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他总感觉自己是在等什么人，那种被叫做爸爸妈妈的人。
沈新焕和几个同伴坐在滑梯上面————这是福利院唯一一处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的地方。
那堵爬满爬山虎的红色砖墙外的世界一直是沈新焕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据说，等他们长大后就可以离开这儿去外面的世界了。
不过此刻，沈新焕在想过会儿分发的甜点是昨天那样的小饼干还是新的糖果，他在滑梯上挪了下身体，想看着食堂老师的必经之路，但他却看见福利院外今天罕见的停着一辆很漂亮的黑色SUV，车身上印着一个红色倒三角的图案，那是沈新焕第一次看见韦帕尔公司的logo。
“沈——新——焕——”
有人在喊自己，沈新焕寻声找去，是他的一位老师，老师脸上带着笑容，又挥了挥手，“快过来!”
沈新焕滑下滑梯，小跑到老师面前站好，老师却拉起沈新焕朝屋内走去，同时说：“新焕长大后一定要记着回来看老师哟……”
沈新焕疑惑，难道不是带自己领甜点吗？
正想着，沈新焕被带了接待室，一推开门，沈新焕看见两个人正好在里面，一男一女，男人笑嘻嘻的朝沈新焕扮鬼脸，而女人则是在一边翻着花名册。
“齐先生，徐女士，”老师将沈新焕带到两人面前，说：“这个孩子就是沈新焕啦。”
“哟，小新焕!”年轻男人微笑着来到沈新焕面前，蹲了下来，女人也放下花名册走过来笑盈盈的站在一边。
“叔叔好，阿姨好。”沈新焕礼貌的回答。
“嗯，很乖呢这孩子。”女人摸摸沈新焕的头说，男人也对沈新焕说：“那么，小新焕，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啊？”沈新焕一怔，之后忽然明白老师之前说的话，他看向了老师，老师微笑着点点头说：“他们以后就是你的爸爸妈妈啦。”
“对啊，小新焕，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女人说，“我叫徐歌，以后就是妈妈啦，他是爸爸齐帜哦。”
“嗯。”男人笑着在领养书上签字时，回应了一声。
涂成蓝色的大门被推开，十分钟后，沈新焕第一次离开他一直生活十一年的福利院，他被徐歌牵着来到那辆SUV前，齐帜抱着沈新焕的一些物品跟在后面。
“我们，真的是一家人了吗？”沈新焕忽然问，徐歌听见后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肯定的说：“当然啦，儿子。”
沈新焕抬头迎着阳光开心的笑着看向了徐歌，那一年，对沈新焕来说，是一个明媚的夏天。
…………
沈新焕环顾四周，原来自己正身处一间单人病房里，自己额头、手臂以及腿部都缠有绷带，稍微动一下都会受到牵制，而床的另一边就是齐帜。
“啊，爸。”沈新焕虚弱地说着想坐起来，但还是使不上劲。
齐帜连忙扶着沈新焕起来，同时担忧地说：“哎呦我的小新焕啊，你小心点啊!”
“我……我没事，就是有些疼，”沈新焕笑着回应，齐帜却立刻愠色反驳：“有些？你知道你怎么了吗？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嗯？”
沈新焕逐渐回想起来了那晚上发生的一切，那些赤瞳，那些尖牙、火光、大雨，一下子再次充斥满了沈新焕的大脑，这使得他的头隐约作痛。
“我昨晚——”沈新焕刚想着说些什么借口，门突然推开冲进来一个女孩，她就是之前说过的齐雨。
齐雨一把就抱住沈新焕嚎啕：“新焕哥啊!你可千万别挂了啊!要不然以后出去吃东西谁掏钱啊!”
沈新焕被这一猛击差点弄晕，齐帜在一旁连忙拉开女孩，“你新焕哥才刚醒啊，你小心点，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正说着，徐歌也回来了，进来后把齐帜挤到一边，问：“新焕啊，你哪里还不舒服啊？”
“我真的没事了。”沈新焕笑着回答。
“到底怎么回事啊？”齐羽问沈新焕，“听说救援队昨天在山上发现你的时候，你全身是血。”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昨天好像是韦帕尔公司的飞机坠落在我们疗养院的山后面了，我就去看了看，结果滚下山坡然后醒来就在这了。”
刚说完，医生就进来了，给沈新焕检查一下后，说：“你们放心吧，都是外伤，好好歇歇就会好的。”
“噢那就好，谢谢啊，”徐歌揉揉自己闪着泪花的眼睛，又问：“老齐啊，门外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齐羽也说：“是啊，都是韦帕尔公司的人。”
“韦帕尔公司的人？为什么？”沈新焕身体一哆嗦，开口问，现在他一提起韦帕尔公司就想起那些黑色制服的V.I.P.A.R.突击队。
“我也不太清楚，上面的安排。”齐帜给沈新焕边剥橘子边说，“可能是公司为挽回形象吧，毕竟这么多的伤员呢。”
“这样啊，那，事故处理的怎么样了？”沈新焕坐直身体问。
“这我也不清楚啊。”齐帜说着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切换到远枫市电视台。
电视画面正播放的是航拍下的远枫市山区，大面积的森林正在剧烈的燃烧，远处的森林里也冒出青烟，几架消防飞机正在喷洒阻燃剂。
“呀，看来火情还没控制住啊。”徐歌说了一句，齐帜点头，“这次公司估计损失大发了，不但坠机还得协助灭山火。”
沈新焕看着电视没有说话，只是手心开始冒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些燃起山火的地方应该就是昨晚各V.I.P.A.R.突击队与血族们作战的地方，V.I.P.A.R.看来是想利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去销毁一切，再由韦帕尔公司来收拾残局。
一想到自己生活在这样一层阴影下，他后背就一阵恶寒。
“哥，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啊。”齐雨看向沈新焕说，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就像是抓住了沈新焕的什么把柄似的。
“我……我没事啊。”沈新焕被齐羽的笑容吓了一跳，他立即反应过来了，齐雨毕竟是记者，细节方面可是会严格把握的，也许就是自己刚才有表现出一些细微的表情被齐雨发现了。
齐雨笑嘻嘻地说：“噢～这样啊，那新焕哥要好好休息啊，别一惊一乍的。”
“嗯。”沈新焕松了一口气。
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了，门外的人居然是宋明。
宋明手里提着一些礼品，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尴尬的打招呼：“啊……下、下午好。”
齐帜似乎是认识宋明，连忙招呼宋明过来坐下，说：“小宋啊，过来啊。”
然后对沈新焕说：“小宋说他是你疗养院的同事，早上就来过了，不过那时候你还没醒来。”
“哈哈，哎呀谢谢啊，说起来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刚来第一天就出事。”沈新焕笑着说，他现在可真的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当初要不是宋明一个电话打过来，我能这样？
“也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宋明挠挠头说，“听说你被救援队救回来的时候伤还蛮重呢，所以我就赶紧过来了。”
“我没事哒，对了，疗养院那边怎么样？”沈新焕转移话题说。
宋明叹了口气说：“也不太好，昨晚的山火把车棚都给点燃了，现在疗养院暂时封闭了，所有人都休假呢。”
“所有人吗？”沈新焕问，“有没有不知道通知的人啊。”
“都通知了，你不用担心，等山火扑灭你就可以回来了。”宋明笑着问，“怎么？有事？”
“没有，就是问问。”沈新焕回答，但其实他想看看有没有林冬雪的消息，但此刻看来大家还是都联系不上。
“那既然这样，沈新焕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宋明说着向几个人告别，齐帜起身说送送宋明，徐歌也拉着齐雨立刻去为沈新焕做晚餐去了，转眼间，病房内就只剩下沈新焕。
“平常的日子回不来喽。”沈新焕叹息道，然后继续看新闻。
…………
医院的楼梯间的窗口处，齐帜点燃一支烟，透过窗户看向了城市的远方，一只手将烟盒推向宋明。
宋明惶恐地推辞：“谢谢主任，属下不抽烟。”
齐帜没有再说什么，收起了烟盒，吐了口烟圈：“你怎么看新焕的事。”
“很难推测，”宋明回答，“沈新焕昨晚在山区失联那么长的时间，估计已经知道了些相关的事情，不过，他似乎在刻意隐瞒昨晚的经历。”
“我也这么觉得，从他的伤口来看，他与什么人搏斗过，”齐帜深吸一口烟，“况且，发现他的地方和疗养院相差两三个山头，他不可能走那么远，他对我撒谎了。”
“所以，要不要对沈新焕进行心理暗示催眠，让他说出昨晚的经历。”宋明询问。
“不行的，沈新焕一但沉睡，恐怕会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算了吧。”齐帜否定，接着又问：“你们疗养院还有没有什么情况。”
宋明低头沉思片刻，说：“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从昨晚到现在我都联系不上我们院里一个叫林冬雪的员工。”
“昨晚出那么大的事，人员死亡或失踪都是很正常的，”齐帜按灭了烟头，说，“继续盯好新焕，现在还不是让他踏进我们这个圈子的时候。”
“明白，主任。”宋明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