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退隐
那只是悲惨命运的开始。
面对悲惨时，总有人会去反抗。
数年后。
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几乎无所不能。
所以，地下世界里因此而诞生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只要任何国家不使用战略武器，黑刃就承诺绝对不出动“青龍”来解决问题。
而所谓青龍，其实也就是如今的我……
那天，我就差和那一发战略武器同归于尽了。
在最后时刻，当敌国将领宣布发射导弹以后，我不得不上去阻止这件事情。
当时，我只剩下一个办法。
我要和导弹在天空中对撞，在离地最远的距离和它同归于尽。
于是，天空中的火焰湮灭过后，我倾尽了自己余生的力量和修为，强行把爆炸的威力全部吞下。
在这样的壮举下，我成功保护了小岛。避免它被导弹轰沉。
可是，致命的武器也当场将我的胸膛当场炸开了一个大洞。
直到今时今日，一道永生存在的巨大伤疤仍然存在于我的身上。
是的，有人会惊讶了。什么？？吞导弹？？这太离谱了，既然能这么做，二英长到底是不是凡人？？
话就只能往回说了。
我如果只是个人类，那么我没资格对邪恶过多干涉，因为稍有不慎，他们就会置我于死地。而且，如果我只是个人类，我就只能坐视着那个小岛死去八万人而袖手旁观。
可是，十年以来，每当我面对生死存亡之际，我都在打破自己的极限。
换句话说，打破极限就是我去要求我不能因为一发子弹进入身体就轻易死亡。
所以，到了最终，我的力量早已远超凡人。
渐渐的，我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
换句话说，修炼带给我的……是古今未有的肉身强度。
说回正题。
（二）天炎大陆。
此地的黑刃指挥部设立在闹市里，它毫不起眼，只是一个所谓“黑刃保安公司”的旧楼，说不好听的电梯都没得。
此时，咱的老朋友高德曼一听到我来这儿所说的话，他可是吓的一口热茶猛喷出来。
『退隐？？你刚刚说你要退隐？？』
一开始，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废话。
我只是面目表情的走进来，直接说上一句“我要退隐了”。
结果，他直到喝茶时才发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他还是再三询问。这次，我再度肯定了他没有听错。
『没错，仇家太多，我也不想再这样大摇大摆的活动了。我得罪了很多人，甚至是让达帝国的全国军民，举国上下现在不是还唯我“青龍”势同水火吗？哈哈，前些日子，他们的皇帝，甚至悬赏八亿法布来买我的人头。』
他笑了笑：『哼哼，八亿？』
老头子放下茶杯，表情淡然。
『你就别逗我乐了，凭你堂堂世界公认的神话，要是八个亿来打你这还不够出动经费呢。你可别忘了那档子事，几年之前，一个杀手军团的首领跟你结仇，不惜出动上万人对付你！结果还让你独自灭了他们吗？』
『高老头啊，呃……这次就叫你司令吧，司令。你知道的，这几年我非常不喜欢杀人。我已经很少大开杀戒了。我只是把他们上万人全部丢进了正在海啸的海里，至于能活几个我不知道。』
『哈！？这还不离谱？？大家都知道，他们的首领乘坐轰炸机逃跑，被你从一万米的高空直接给一发攻击打下去，最后是机毁人亡。』
『…………』
他见我不说话，还是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我反正是不懂，你这是怎么了？青龍，你作为专家中的专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各方势力闻风丧胆，为什么突然就甩手不干了呢？』
我沉思了许久，悲伤的看着他。
『那我问你，我十年来到底杀了多少人？』
『……』老头子没有吭声。
『这还不够吗？这件事情我干了十年还不够吗？』
我接着道：『我都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我几万几万的杀……一直是想着把天下间的恶人都杀光了，把邪恶除个干干净净一丝不剩了……到时候，人间一定就会重现光明。可是……有用吗？』
『嗯……听上去很不切实际啊。』高老头忍不住皱起眉头，端着茶杯一脸严肃。
『是啊，甚至是有些伪君子，有些身在高处却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你能杀的完吗？我今天杀了一批，结果明天又来一批，他们永无止境的肆虐。而我的杀戮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世间造成任何善良的影响，人们反而惧怕着青龍，担心他迟早有一天乱杀无辜……』
『……』
『或者说，人们从一开始就一直都觉得他在滥杀无辜，原本就是这种看法决定了我也成了邪恶之徒，仿佛我干什么都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嗯…………』
他还是沉默许久。
『你是闹真的吗？当真要退隐？』
『……』我点点头。
他又一脸纳闷的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突然遇到心事了？楚楚前些日子，老跟我嘀咕说你最近好像不大正常。』
『压根没有什么，退休的事情我已经足足想了三天，请让我退隐吧。』
『……』
高德曼思考许久。
他明白自己是拦不住了。
于是，他最终拍拍我的肩膀。
『既然是这样，我不会拦你了。青龍，要是不想当杀手了，你就去寻找你自己活着的命运和意义吧。也许我根本不该让你搅合到这个组织里……说到底，人类毕竟不是机器，既然你累了，我不会拦你了。』
『那么，就这样吧。』
我刚刚点头，高德曼却又扯扯我的袖子。
『哎，决定了退隐是一回事，可我也得一些时间跟别人说清楚吧？你突然玩失踪的，我怎么跟其他分部说你堂堂青龍哪儿去啦？』
『那你的意思是……』
『哎，退隐的事情我就不拦你了，但是，今天肯定不行。』
高德曼点了根烟说道：『一声不响的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我很难办的啊。要是楚楚知道了的话，说不定还以为是我跟你有什么矛盾才赶走你呢。』
『…………』
我可能明白他的意思，也可能我不明白。
高德曼或许是想让我过几天自己想通，但是，我已经不想再看见我几天之后还在战场之上制造杀戮了。
我已经讨厌杀戮了，我不想明日天亮的时候就又有新的战场等待着我。
这种事情已经重复了十年，可我甚至说穿了就只是收钱办事的“佣兵”。
但是，为难高德曼的话，确实不行。
『那么，这几天的时间里，就让我再执行最后一个任务吧。』
『你还要做一个任务？』
『嗯，这样也算最后帮你一次。不过，任务的内容绝对不包括主动去杀死谁。』
『…………』
『这种任务也有的吧？当护卫还是拯救难民的什么佣兵任务……所以，请给我指派一个“新手级”的任务吧。我从哪儿开始，就从哪儿结束。』
『……』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着在书柜里翻找起来。
『既然你说到不用主动杀人，其实我这儿正好有一个老朋友的请求，他的家族最近碰到了一些麻烦和隐患，而这个任务其实也不是很麻烦……就是帮他收拾局面罢了。』
『那个任务是什么级别？』
『其实这个麻烦还挺大。任务属于英雄级，但是，你去的话应该轻而易举，其实跟新手级任务没有区别。在他的家族里有什么事都不用杀人，所以，我让人修改这个任务的难度给你去做吧。』
不过，老头子还是感叹一声。
『果然还是让你去执行这个新手级任务吧。毕竟除了你，没有任何“新手”能完成它。』
他把信封交到我的手上。
『任务地点是落日省，九龍市的龙城集团。他们的董事长就是委托我的人，你去见到他以后，说你是我高德曼亲自点名派的人，这样就够了。』
『…………任务时间是多长？』我问了一句。
高德曼摇了摇头：『不要很久，解决了事情，我应该也打点好一切了。到时候，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了。』
『……』
我收起信封，将它折好并且塞进军衣的口袋里去。
『我接受这最后一个的任务。』
『走吧，我送送你。』他又是这样说道。
（二）
『向高司令敬礼！！！』
再来到一楼后。我立刻大喝一声，站的笔直。
其实，大概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他了。
因为一旦走出这儿，完成了下一个麻烦，我没过多久大概就会彻底退隐。
到时候，尽管我的生命没有多久，但这辈子剩下的时间就都不会跟这些佣兵和黑色世界再有关联了。
伴随着我的呐喊，一楼大厅里的所有人也都发现了高德曼，赶忙敬礼。
『司令好！』
『好，好。』
他看起来却有些难堪，略显恼火的盯着我：『你怎么回事？堂堂青龍在这儿扮什么乖孩子呢？再这样给我找不自在，我可对付你了。』
他是真心在指责我吗？还是说认为我终究抛弃了他们而去？
我想到这儿郑重地放下手说：『属下知错了。』
『哈哈哈哈。』
他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你啊，跟我还来这套。』
『保重，司令。』我再度向他敬礼。
高德曼笑了笑：『又来了？到了那儿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碰到问题了直接找楚楚也许。』
我摇了摇头：『不管大事小事，实在不行就打他一发导弹，万事都解决了。』
『欸！对着大都市轰导弹？你难道还想引发第七次世界大战不成吗？』
『算啦，跟你说也没意思。你啊，还是太心慈手软。现在世界上还有战争，我们并不和平。』
无话，我走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离开黑刃保安公司。
当初也曾经宽宏大量，嫉恶如仇。然而，当万事无果，狼狈不堪。这时候人的心便渐渐被撕裂。
然而，哪怕道路的前方只有黑暗，仍然有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