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理寺少卿
开封府封锁现场，大理寺查案，这样的配置简直闻所未闻，开封府自从包拯包大人之后虽然再没有出过如此有名的官员，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几十年间也并没有任何不好的传言流露出去，这足以表明每一届的开封府上下都是有本事的。
也正是因此，在这个案件进行中还利用职权阻挠第一时间跟进的王革，此时脸色都变了。
他明白，开封府尹这个耀眼的官职即将离他而去，而他能够做的，就是在这之前……
“陆大人，案件期间，开封府上下官员一概唯你马首是瞻，请一定将这等藏头露尾之辈尽数抓获！”
拱了拱手致歉，王革一甩袖子，快步离开了府衙，他现在必须要想一想这之后要如何善后了。
陆青回了一礼，也没有多做停留，上了一辆马车，迅速向两浙路会馆前去。
在案件没有明了之前，出动再多的人也是徒劳，陆青很清楚这个“老对手”的作风，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没有尾巴可以抓。
进入会馆，看见围在命案现场的围观者，他双眼眯了眯，强忍着怒气走了上去。
“尔等为何聚集于此？怕是想试试水火棍可还坚固？”
众人听到这一声怒喝，纷纷转头，看到陆青身上那紫色的官袍，均是低头默默离开。
陆青也没有想要将他们全数抓捕，也就放任他们离去了，整个会馆现在都是被封闭的，这些人除了回到自己屋里没有其他任何去处。
逆着人流走进去，陆青来到命案现场的门前，却发现在屋子里面，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正蹲在尸体旁边，不停地打量着。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问道：
“死者死亡时间？”
“一个时辰之前。”
“死亡原因？”
“睡梦中被利器击中身体多处要害，瞬间死亡”
陆青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神情，继续问道：“凶器是什么？”
“可能是长刀，但也有可能是长剑，伤口深而宽，皮肤创口整齐，伤处未见卷曲，可见死者并未进行抵抗。”
庞鸿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陆青，躬身行礼道：
“小生庞鸿，见过少卿大人。”
这句话传入耳中，陆青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问道：“如何得知？”
庞鸿没有抬起头，依旧保持着行礼的状态，答道：
“大人身着紫袍，腰间悬挂鱼袋，此等品阶按我大宋官统，若是在开封府为官，大多为寄禄官，大概是不会在现场见到的；而若是刑部的大人，又不太合理，没道理开封府没办过的案件刑部会直接插手。所以，如此看来，只可能是一周前的案件有了后续，这才惊动了大理寺。”
“啪啪啪”
陆青连连鼓掌，走上前来，将庞鸿扶起。
“果然英雄出少年，本官正是大理寺少卿陆青，看来一周之前的那个案子也是你破解的了？”
庞鸿做了一揖，道：“此乃王推官之功，小生只是在其中起了些作用罢了。”
陆青却摇摇头，道：“王增文此人我还是有所了解的，若是寻常案件，他的能力能够完美解决，但是涉及到这朵血莲，再给他一个脑袋都不够用的。”
“王大人还是颇有智慧的，此次可能是被歹人绕晕了而已。”
陆青呵呵笑道：“这才对！一味地谦虚并不是好事，还是这样更好一些。”
说完，径直越过庞鸿，带上特制的手套，对着尸体摆弄了两下，幅度轻微地点了点头。
“不错，确为锐器伤，不过若定为长刀还是太过仓促了，本官看来，这伤口但凡长刃之器皆可做到。”
“死亡时间约莫在两个时辰以内，说一个时辰倒也没什么差错。”
“不错不错！”
站起身来，陆青脱掉手套拍了拍手，然后转向庞鸿的方向。
“不过你判断的如此精确，想必应当是有些我不知道的线索？”
庞鸿后退了两步，拱了拱手，道：
“回禀大人，按照尸变来看，此人确为两个时辰内死亡。但约莫一个时辰之前，小生也曾同时被袭，所以斗胆猜测，这时间应该不会相差太多。”
“哦？那个被袭的人是你？”
“正是如此。”
陆青沉吟了半晌，随后抬起头问道：“你与那死者此前关系如何？”
“回大人的话，小生与死者解冠文此前并不相识，只是在七日前的案子中见过。”
庞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也瞬间理解了这位少卿的思路，被袭与身亡，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若是被袭时不够警觉，想必他现在也是一句尸体了。
不过不知道为何，庞鸿总觉得听完这句话，陆青对他好像生出了一种难以察觉的情绪，似乎是……满意？
摇了摇头将这些无用的想法赶走，他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开始梳理整个案子。
这个案子可以说在第一时间自己就在现场，所以能够得到的信息很多。不过这一次的凶手极其狡猾，除去一句尸体，还有窗边发现的摩擦痕迹，其余的地方比如书桌、窗台等等全部都被处理过了，虽然能够知道有人来过，但是没有任何痕迹可以指向这人的任何线索。
凶案现场都是如此，他的屋子就更是如此了，在案发之后，他曾经回到过自己的屋子里检查，除了窗台上留下了些许入侵的擦痕之外，也同样找不到其他痕迹。
这一切除了告诉他们凶手是从窗外潜行而入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功效，但是即便是根据口供，也能猜到这一点了。
庞鸿现在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和小二一起去看看了，想必那样的话，应该能让凶手至少产生一瞬间的慌乱，兴许就能找到他留下的破绽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人。
“小二……”
正好出现在那里的小二，还有那一瞬间对于危险的感应，庞鸿觉得这并不是所谓的巧合。
不过现在看来，想要继续侦查这个案件，的的确确要从杀人动机开始调查了。
凶手既然将袭击对象定到了他的身上，那就说明他一定和凶手有过交集。而已知的他和解冠文相同的地方，就只剩下那次案件了。
一念至此，他抬起头，刚好对上了陆青也有了些明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