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贵客
很久以前,我在餐馆里遇到一个很帅的男人,他帮我买了单,留下了电话号码,他似乎有急事先离开了。可惜后来,我再也联系不上他了。他或许出了什么意外吧。—匿名女子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配图是一盆仙人掌。伦司直直地盯着耵香这条朋友圈看了许久,忘了给他的情人发短信,而是只身一人坐在高级酒店的门口。那座酒店高耸入云,最高的地方是这个酒店的名字。暖黄的灯光映在广场的磨砂瓷砖,混凝土台阶划破了中间的位置,他坐在这个空旷明亮的广场,环绕着茂盛发草,光滑无棱角的混凝土长凳上,无人能在远处看清他的表情。随后他迅速站起来,走进了酒店内,服务台的小姐露出的礼貌神情又多了一些崇拜和欣赏在里头,这座高楼似乎从来未迎来与它如此相称的客人。
N市。
次日,耵香来到了殷池家门前,手里捧着那盆仙人掌,她迟疑着是不是该按下门铃。缩回手的时候,门打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和她梦里一模一样的,清冷却更加清楚的脸。
“耵香?”殷池看着耵香,心里却更为惊讶地看着那株小小的仙人掌。
耵香依旧还是一惊一乍地,看到他的时候,她总是会脸红。
“那个殷池。我在想,既然你照顾植物那么内行,不如我就把这株仙人掌送给你,这样,对它也更好。”
殷池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她会这么做,但还是愿意收下它。
“这样吗,那我就收下它了。当初在花店遇到你的时候,我便和你看上了同样的东西。也就是它。”
耵香仔细回想,却记不得见过他,想着有这样的巧合,又想起梦中的场景,她心里暗自欢喜。
殷池接过耵香手中握有的仙人掌,并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微微把耵香拉近了一些。耵香感觉暧昧极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此时的耵香忽然觉得天上阴云消散,露出了久违的阳光。她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抬头望向殷池的双目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呵呵,我开玩笑的。”殷池松开她的手,“我刚刚来这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你愿不愿意有时间带我转转?”
听完这话,殷池特殊的身份让耵香小心了起来。他们之间,是谁吸引了谁,谁对谁怀着更多目的,如果她把这样的情愫带到工作中来,会有好结果吗?
但是她还是回答:“好……”
随后,他们便告别了彼此。
耵香走后,殷池拿着他的本命物,他对地空和绿空的感觉都更加强烈了。
他不明白为何他在这里也能仅凭借他的身体,一副躯壳就能如此轻易俘获女人的芳心。虽然她是第一个不知道他的身份权势就这么主动的女人。但不论如何,凭感觉和理性,她都和绿空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可可,你觉得呢?”
“殷池,我不是在拍你马屁。但你身上的精神气质不是地空或者绿空的任何男子能够模拟的。你的果断,安静,直接和正直,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而不是二……”
“够了,就此打住。”殷池的神情严肃了起来。那个前些日来的名叫伦司男人,或多或少也会让他回想起他弟弟衫来。
不管伦司在何处,他总是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芒,帅气,多金,才华横溢。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今天伦司来到了一间由玻璃建造的饭店,这个时候客人很多,人与人之间的对话都淹没在嘈杂的讨论声里。
伦司挑了一个靠窗的双人桌坐下,点了一杯Tanqueray。流利的发音让侍从感到一些吃惊。心思缜密,观察细致的侍从知道,如何分辨本地出生的“外国人”和之后来的外国人。他见过Limetten也发不准的小姑娘,也接待过举止唯唯诺诺的成年外国男性,他们身旁总是有一堆成群结伴的人,并无独来独往的勇气,即使点单也情愿让其他人上,生怕自己哪里出错会出丑。而在这儿出现的本地外国人,从言谈中便可轻易听出,其母语也是稍稍略微带有当地口音的,不同于这个客人,说的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他不知道,这个客人会给多少小费,看起来应当不会是故意在朋友面前为了面子给非常多,也不会佯装作不知当地风俗而分文不给。
这位侍从表面上忙里忙外,实际心里却打着不少心思。给着这位客人上酒时,他心中竟有隐约的紧张和喜悦。
伦司直视着前来的侍者,看到侍者眼睛在同他对视后又躲避开,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看向他。
“谢谢,我能换个座位吗?我刚刚发现这里总是有水滴从上面滴下来。”他让侍从看了看手上的水渍。
侍从不明所以地往上一看,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立马说了没问题。毕竟这是让客人满意的最快办法,其他问题事后反应给经理即可。
“我想坐在中间那个位置。”伦司指了指中间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他把烛台和其它餐具推给侍从,在侍从转移好后,才走去了新的位置。
趁着侍从忙活此事之际,他见到新座位旁边坐着一个亭亭玉立,穿着朴素的女人,瞬间心生了一丝怜悯。
“旁边那位女士的单我一并买了。”伦司和侍从低声说道。
侍从有些失望,原来这位看起来很特别的先生和大多数寂寞单身男士没有什么不同,独自来到餐馆吃饭不过也是为了寻花问柳罢了。他遵循客人的指示,给那位女士留下了客人的电话号码。女子受宠若惊地望向了伦司,看到是如此俊美又有丰度的男子,她的激动和欣喜在侍从眼里就如同捡到百元大钞的穷光蛋。
然而伦司并没有和这位女士共进晚餐,而是喝完酒后便走了。
侍从看着这位客人留下的小费,好一会回不过神来。那是那位客人佩戴着的钻戒。他是应当收下,还是提醒他忘了重要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