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Thirteen

慌乱的青春终于落下帷幕。我将会有一个明亮的未来。我站在铁桥上。对着血红的夕阳大声喊叫。身旁依旧是嘈杂的车辆，喧嚣的人群。

我去找辰。我要告诉他。我将会有一个明亮的未来。我会很爱他。

天一点一点暗下去。血红的夕阳开始变色，色彩更为浓重。直到散发出狰狞的红。这让我想起院落里母亲散落一地的口红。诡异，恐怖，血腥。

我加快脚步。

辰，你在吗。我是苍。没有响动。他应该是睡着了。他总睡得很沉。

我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那些铁漆在空中咆哮。

他斜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

我拍拍他的背，说。辰。去床上睡，这样会着凉。

他突然倒下去。像一堵坍塌的旧墙。我绕过去，这才看清楚他身上的伤。那些凝固的血块黏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犹如一颗颗巨大的肿瘤。我惊恐这些肿瘤会带他离开。我使劲摇晃着他。我要他醒来。

我的哭声和摇晃终于把他吵醒。辰。你受伤了。你疼不疼。我去买药，你等着我。

他拉住我。我没事。别哭。我在这里。他的声音极度虚弱。

怎么没有事。你的脸已经模糊。我气恼地推开他。跑出去买药。

我很急。全身颤抖。边跑边哭，可是越跑越慢。我停下来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臂。我不能哭，我要跑快点。我在心里发狠。

药终于买回来。我用热水给他擦拭伤口，那些血染红了洁白的毛巾，它们像血红的夕阳。我的心突然锐利地痛起来。我又开始哭。悄声无息地流淌着眼泪。我怕吵醒他。

他还是醒过来。你怎么又哭。我没有事。他的指腹冰凉，揩着我滚烫的眼泪。他在安慰我。

你疼不疼。我又问。他摇头。说。你在我身边，我会好得很快。

嗯。我会在你身边。一直。然后我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他落满灰尘的头发。以后不要再打架。你受伤了。我会心疼。

他早已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