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何为师一
诗气为何存在？古往今来无数诗者前辈，前仆后继的攀登诗道高峰，就是为了一览众山小，看看诗道巅峰的风光。探究诗气的本源？
就像老子说的那样“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本以为诗气是温柔的，结果突然暴躁了起来，本以为诗气是有规律可循的，结果又延迟了一整夜。
本以为诗气是惊天动地的，结果又像春雨润物无声。本以为……
这不是虚构，而是真实的经历。所以寇小白一直心有戚戚然，就是对诗境的了解太少，对诗人了解的太少。
以前家贫，身无长物，每日为生计奔波。无书可读，也无师可拜？
现在成为诗人，更是白袍诗伯。颇有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但圈子还是很小，能学到的东西还很窄。
虽说众人皆以为我的老师是高人王前辈，但现在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寇小白看着天空翻滚的诗气，天上那白的，绿的，红的，蓝的，黄的，各种各样的云朵。
心里万分感慨，自己一直教别人做事，作诗。说是好为人师也不为过，可自己的师者在哪里呢？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今日在诵《师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对这个世界来说自己就是那位生而知之者，可前世所有的学识经验不都是来源于前辈圣贤吗？
那位莫须有的王前辈，人设越来越稳，不就是认为人非生而知之者吗？
即使三千多年前的寇白以一诗立国，他也应有师。
是父母，是朋友，是这片天地，是这个世界……
心中渐渐明悟，天地间好像有一道道若有若无的丝线倒映如眼睛的世界中。
天上的云朵相互交织在一起，慢慢的变成七色……
在场一千多位诗人，茫然者有之，恍然大悟者有之，激动者有之，悔恨者有之……
脑海里始终有一个词不断盘旋“师者”。
刘诗鸣流下悔恨的泪水，求学多年，向老师学习，向同学学习，看似一无所获，其实受益匪浅。
林诗帅眼里满含泪水，诗帅之境在整个天元国，在诗坛也有了一席之位，可他林景天没有疑惑吗？
有啊，遇到疑惑却只能皓首穷经，而不敢向人询问。这还是自己的本心吗？
天地间一股诡异的波动，若有若无。
同时，远在圣元城的武神庙和那诗道山武神峰的武神庙，像是和这片天地一起共振。
天元山云深处，有一茅草屋，屋前是一小洼池水，坐一老翁，须发皆白，穿着一麻布灰衫。
气定神闲的手持鱼竿，享受着垂钓的乐趣。
忽然身边起了涟漪，像是刮起了一阵细风，树叶沙沙的细语，老者的衣角也有丝丝环绕。
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诵完这句，寇小白只觉有了明悟，好像看清了前方的路，又像明悟了本心。都说达者为师，可又有多少时候是带着有色眼镜观察这个世界，看待周围的人和事。
眼睛里的缕缕丝线好像比刚才清晰了一点点……
全场鸦雀无声，像是陷入了奇妙的梦境。
诗人的傲气是刻入骨子里面，不，是深入骨髓里面的。无论以诗会友，坐而论道，还是各种各样的诗会宴席。
虽说是相互交流，彼此学习，但又何尝没有一点的不服气。这种攀比之心并非不好，只是会不会遮住了眼睛，忘了本心？
“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耳畔响起这句，上官策像是被当头喝棒一样，突然有了明悟。
他和林景天乃是同窗好友，二人习性也大致一样。若说天赋差距也不大，更何况自己早于林景天踏入诗帅之境。即使不说，但内心的骄傲还是骗不了自己。
进入诗帅之境已有很漫长的一段时光，之所以有这种感觉，实在是因为看到了诗道的尽头。
这一生很难再有寸进，这种绝望的感觉像是被黑夜一样，慢慢的被侵蚀淹没。
上次，他本想向寇小白诗友请教一些问题，但又想到对方和自己无论年龄还是诗境都有很大的差距。更何况踏入诗帅之境以后，他边访名川大山，寻找世外高人。可诗踪难觅？
这次来到临安城，本就做好了安息于此的打算，既然诗道有境，人生有尽头。他不愿落寞孤独的老去，像一片无足轻重的树叶，叹息着落下。
要让自己的生命放出最后的光芒，要让半人族知道诗人的傲骨不可欺，我辈诗人总有铮铮铁骨，身可毁，肉可灭，但心却永恒！
直到这一刻，上官策才发现自己走入了歧途，真正的师者并不一定藏在名山大川，反而有可能隐于世间。
或是挑担的卖油翁，或是街头的烧饼铺，或是牙牙学步的稚子，或是走一步悔三步的老叟，或是……
仿佛听到“咔嚓”一声，那禁锢诗境的枷锁已打开。
明悟本心，诗道再现！
心中暗叹寇小白当是我师矣！
忽然觉得气海有变，内视一番，却发现多了一丝紫色气体。
这……这……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简单的四句却在脑海里演化出弓兵唯我独尊的气息，天地之间只需一箭，就可使敌人仰马翻丢盔弃甲……
看到紫色雷云，幻化出十位战兵，满天的箭雨呼啸而至，炸裂声中巨石碎裂……
天地间只有一白袍少年，一遍又一遍的召唤战兵，十人，九人，八人……一人。
战兵越少，威力不但不减，反而控制的时间更长。
昨夜他们几人还以为吾师寇小白，所谓的熟能生巧只是自吹自擂。毕竟作为过来人都清楚想要彻底的掌控兵诗，没有经过长年累月的反复打磨根本不可能做的到。
可这一刻，他却明白了，何为学无止境？
何为达者为师？
何为熟能生巧？
往日看到的一幕幕浮现在心头，卖油翁以铜钱覆盖，瓶满而铜不湿。
卖菜大娘只需手一掂便知几斤几两……
这种手中无称心中有称，不就是长年累月，一日复一日的反复练习，才能达到熟而生巧的地步吗？
突然，天空中一股股诗气向他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