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悟了
诗气持续的时间很短，但也让王奇人踏入了诗徒之境，正式成为诗人中的一员。
这只是诗道上的一小步，却是王奇人的一大步。
诗人和普通者的藩篱一直都在，除非所有人都变成诗人，或者诗人这个群体全部消失。
否则两者无论从地位还是从精神上来说，诗人都完全可以碾压普通人。
他以前还不觉得，整整齐齐的过日子，容不得一点的脏乱差。典型的临安城的卫生委员。
但大哥和二哥两人连续踏入诗徒之境成为诗人。
这才让他有了危机感，虽说地位的差别并不会改变兄弟的本质，但感情却难以说的准了。
而今天他终于站了起来，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都说雄鸡一唱天下白，但寇小白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王奇人突破诗徒之境，他高兴的落泪。
并非他和王奇人存在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关系，有着不可说的隐秘。
而是因为诗气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王奇人的诗气，像是一个药引子。带动了周围诗气的涌动，也惊醒了附近的工友。
一个又一个的诗气漩涡在渐渐的形成，有的大一点，有的小一点。
随着醒来的人越多，诗气漩涡也越多。
五个，十个，五十个，一百个……
寇小白双眼含泪，好像他对这个世界爱的深沉。
看着一个个的诗气漩涡，就意味着今天会有很多人踏入诗徒之境，成为诗人中的一员。
可这并不是让他满喊泪水的原因，那泪水既不是欣慰也不是开心不代表激动也不代表喜悦。
反而那是懊悔的泪水，无奈的泪水，是那可以逆流成河的悲伤。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诗气和他无关！
如果说秋水湖边上的《赠李木然》和他无关，是因为他把那首“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明确的送给了李木然。
可这首《行路难》他送给了谁？
为何他自己不知道，为何天地间形成的诗气漩涡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科学吗？
不，
这正常吗？
他无法发现里面的逻辑关系，天地好像太过任性了点。
哪怕诗气可以像沾沾卡一样被沾走，自己也可以接受。
毕竟被沾走的只是一部分，无伤大雅。
但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突破到诗徒之境，他的心却在流血！
他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带着某些功利性。
可上天真的要这样玩他吗？
不是说天地规则公正公平吗？
为何却偏偏“独碍”他一人？
……
王奇景踏入了诗徒之境，感受着身体内那澎湃的诗气。
他突然诗兴大发，想要赋诗一首。作为兄弟四人中的老幺，他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存在。
尽管他也有一颗成为“诗圣”的心，但怎奈连“诗徒”的实力都没有。
每次四人兄弟讨论问题，他永远是附和的那一位。
“大哥说的对！”
“二哥，大哥说的对！”
“三哥，大哥和二哥说的对！”
“大哥，二哥和三哥说的对！”
“大哥，三哥，二哥说的对！”
……
他永远都是说对的那一个，也是永远被认为跟屁虫，没有主见的那一个。
他感觉自己就像公子讲的《西游记》中的沙和尚。
只不过沙和尚说的最多的就是“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
李秋诗眼里起了一层迷雾，周围的诗气不断的钻进他的身体。
发出迷人的“嗯，哼，嗯哼哼”
他不是读书人，只是一个卖包子的，祖传三代正宗的李家包子铺。
都说名字带有“诗”的人会百病不生，百毒不侵。
其实他并没有想过成为诗人，他的爸爸和爷爷也没有指望他能成为诗人。
在他的眼中，诗人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绝对不是他这种人能够染指的。
“染指”是他唯一知道的有文化的词。
这段日子生意很好，已经是小李包子铺存在以来最好的时候，足以写进他们李家的族谱中。
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寇公子的存在，小李包子铺成了筑墙工程队食物供应商之一。
他并没有偷工减料，还是一样的个大量足，一口咬下去，满嘴飘香。
而一觉醒来，却发现诗气像是不要钱的那样往自己肚子里钻，痒痒麻麻好舒服的样子。
这种感觉也只有每天晚上和媳妇在一起……
可他却成了诗人，踏入了之前从未敢想过的诗徒之境。也有了穿青袍的资格。
李秋诗知道并非自家祖宗保佑，也并非祖坟冒了青烟。
而是拜寇公子所赐……
刘讲诗，是第八十三问踏入诗徒之境的人。但他还不是最后的一个，当他看到远处还有滚滚诗气时，内心突然光芒万丈。
……
……
端木云诗是最后一个幸运儿，也是第一百九十八位踏入诗徒之境的幸运儿。
他家境贫寒，上面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平常为生活忙忙碌碌，最佩服的就是寇小白公子。
相似的出身，相似的家境。相似的求道之心。
他一直坚信能成为诗人，但也只希望渺茫，所以每次有免费沾诗气的机会时，总有他的身影。
他和寇小白结识于去年临安城的中秋诗会，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出身像似，两人惺惺相惜。也互相引为知己。
可人生的际遇却不同，今年寇小白声名鹊起时，他真心的感到高兴，口水不争气的从眼睛里流了下来。
羡慕有之，高兴有之，悲伤有之……
却唯独没有妒忌，林诗帅的庆贺诗会他没有机会进入，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上一眼。
却没想到寇小白一诗破两境，是天元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奇迹。
那一刻，他受万人追捧，而自己站在远处却露出了笑容。
没有去找他，是因为他们两个是朋友，自己可以去沾诗气，却不能被施舍。
尽管这可怜的尊严看起来一文不值，但他还是坚持着。
只因为他端木云诗把寇小白看做朋友，引为知己。
当他听说寇小白要修筑城墙时，他懂了，所以他也来了。
但他只是努力的做好手头的活计，每天傍晚都仔细的聆听着寇小白寇诗将的讲话。
第一次所讲的《千字文》，字字珠玑，蕴含着天地之力。
可诗爆出现了，是啊，诗爆是一个新词，因为他才出现的词语。
那位奇女子，想必就是寇兄常常念叨的王诗月吧。
他很羡慕，因为她真的很美！
第二次《草》的出现，又为天元国创造了新的战诗，是啊，战诗，要比兵诗更加强大，威力更强。
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寇兄和以前很不同，非常的陌生。
但又认为是自己妒忌心作怪……
……
昨天傍晚，那首《行路难》太好了，完全说到了他的心坎。又何尝不是寇兄真实的写照。
求诗之路，历经艰险坎坷，却始终初心不改。
遭遇热潮冷讽，却始终坚信一切都是浮云。
就像那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一样，他们始终相信，守得云出见日出，总有一天会踏入诗徒之境成为诗人。
昨夜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太美太甜，他不愿意醒来。
但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却看到了自己的周围有着浓郁的诗气。
终于……
他端木云诗也踏入了诗徒之境，成为了诗人。
他知道，这只是起点，可自己和寇兄的差距却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也许会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但他永远都是寇小白的朋友……至少曾经是，现在是，未来还是……
当全场不再有一丝一缕诗气的时候，有的人欢呼，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沾沾自喜，有的人无喜无悲……
所有的人才构成了一部真实的人间喜剧。
人群渐渐的离场，好像和前几日没有区别。
寇小白看着渐渐远走的人群，以及向自己鞠躬表示尊重的人群。
突然有了全体三鞠躬，默哀三分钟的味道。
这好像才是最大的嘲笑，自己这个作诗者，没有得到一滴的诗气。
所有的肥水都流到了外人的田里。
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不去想却又偏想起……
寇小白看着蓝蓝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道光从天边激射而来，进入了新修的那段城墙。
光纹闪过，又快速消失。
还未远走的众人，好像出现了那么一瞬的幻觉。
一只灵鹤，发出响亮的鹤鸣，像是呼朋引伴，又像是欢呼雀跃！
远方的天边出现了一群黑点，然后又是一群有一群的黑点。
遮天蔽日，当所有人抬头望天时，嘴巴却都变成了“o”型，不敢置信。
成群结队的大雁，成排的灵鹤，成排成排的百灵鸟……
各种各样的飞禽布满了天空，寇小白脑中好像出现了一个词语“百鸟朝凤”！
这一刻，他悟了。
空中出现了一丝涟漪，像是一阵轻风，吹进他的气海。
诗道第五境，诗伯之境已成！
悄无声息，好像生怕被别人所知道！
诡异之极！
圣元城，西门，一个军士打扮的信使，骑着朱红色的骏马，消失在了城外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