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谁啊？闺女
陆辰离开后，大熊站在一旁，跟沈雪凝对视一眼，对方立马红着脸垂下了头。
大熊思考着有什么话题可以聊聊，可他跟女孩子瞎掰擅长，但是遇到类似沈雪凝这种纯得像水的，突然哑言了，话一到喉咙口就咽了下去。
尝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最后干脆一咬牙，大喊一声老陆等等我，然后就消失在走廊里。
半小时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暗了下来，随着房门开启，沈雪凝的奶奶被两个护士推了出来。
“医生，老人怎么样了？”
陆辰跟沈雪凝赶忙往前凑了过去。
“老人没什么事，就是摔破了头，伤了脚，但因为年纪太大，所以处理起来难度比较大，才拖这么久。”
医生扶了扶眼镜说道：“目前人还没醒，初步的片子显示是没问题，具体还要观察一两天看看。”
听到医生的话，沈雪凝悬着的心稍微落地，即便一时半会出不了院，但最起码没有更坏的消息。
十几分钟后，沈雪凝奶奶郑子珍终于办理完相关手续，顺利入住了医院。
老人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面相安详，仿佛沉睡一般，并无异样。
“大熊，我在这陪着雪凝就好，你先回去吧。”
处理好一切，陆辰知道老人一时半会肯定出不了院，所以不便再耽误朋友的时间。
“这？”
大熊有些难为情，看了眼呆坐在病床边的沈雪凝，问道：“你们确定自己可以？不需要帮忙？”
“没事，我在这陪她就可以，人太多反而不便，再说雪凝估计也不希望麻烦太多人。”
陆辰诚挚地说。
“好吧，那我先走了，有需要再给我电话。”
大熊拍着陆辰的肩膀，然后跟沈雪凝点了点头打个招呼，跟着就离开了医院。
从放学至今，来回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此时外边天已黑透，皎洁的月亮高高挂起，清冷的月光投射下来，映得大地一片苍茫。
病房里很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外面树叶被风刮起的沙沙声，沈雪凝从进了病房后，一直牵着奶奶的手没有动弹，水汪汪的桃花眼有些红肿，表情呆滞，看不出在想什么，惹人心疼。
“雪凝，我去买点东西吃吧，估计今晚都出不了院。”
陆辰想了很久，很多安慰的话一直卡在喉咙口，还是觉得吃饭比较现实。
沈雪凝抬起头，直勾勾盯着陆辰，轻轻摇了摇头。
“不行，你必须吃，你奶奶已经倒下了，还需要你来照顾，如果你自己也倒下了，奶奶怎么办？”
陆辰黑着脸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看着陆辰远去的背影，沈雪凝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但眼前也没时间顾及其他，她只希望奶奶可以早日醒来。
半小时后，陆辰再次回到了病房，揭开了一碗热乎乎的鱼粥，对着沈雪凝柔声道：“雪凝，快，吃点粥，今晚估计得熬夜，喝粥不会上火。”
沈雪凝瞥了一眼鱼粥，咬着嘴唇，依旧摇了摇头。
“不行，必须吃，不吃的话，今晚怎么熬。”
陆辰冷着脸，将白粥端到对方面前，将汤勺硬塞到对方手里。
两手相触之际，沈雪凝禁不住颤动了一下，手上像股电流，直击心窝，脸刷一下红到耳根，紧接着赶紧低下了头。
“我…我自己来吧。”
沈雪凝发出了蚊子般的声音。
陆辰也没在意，耸了耸肩站到一旁。
沈雪凝小口吃着粥，可感觉到陆辰一直盯着自己看，俏脸发热，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轻声道：“你…你能不能不要看我？我…我不习惯。”
“昂？”
陆辰挠着头有些尴尬，突然意识到此刻对方还不是自己女友，一时间否忘了自己重生而来。
陆辰微微一笑，默默退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抽烟。
十几分钟后，陆辰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扭头一看，沈雪凝正憨憨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你奶奶醒了？”
陆辰柔声问道。
“没…没有。”
沈雪凝连连摆手道：“就…就今晚谢谢你。”
陆辰微微一笑，道了声没事。
“要…要不你先回家吧，太晚了。”
沈雪凝支支吾吾说道。
陆辰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此时已是晚上8点多，重生第一天就这么晚回家，估计爱唠叨的老妈得疯了。
陆辰想了想，叹了口气说：“也好，我先回家洗漱，晚上过来陪你。”
“啊？你…你还要来陪我？”
沈雪凝惊讶地问道，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当然，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守在医院，我不放心，我再看眼你奶奶就走。”
陆辰说完，也不顾沈雪凝的那复杂的表情，迈开脚步走进了病房。
沈雪凝呆立了一会，轻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雪凝，快，你奶奶醒了。”
正当沈雪凝发呆之际，陆辰突然又探着脑袋朝她喊了一声。
“醒了？”
沈雪凝顿了顿，紧接着冲进了病房，看到奶奶睁着眼镜盯着天花板，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奶奶，你终于醒了，你吓死雪儿了，呜呜呜……”
“你是谁啊？闺女。”
沈雪凝哭了好一会，郑子珍突然开口了，但话一出，陆辰和沈雪凝都愣住了。
“奶奶，我是雪儿啊，你的孙女啊，你不认识我了？”
沈雪凝眼里噙着泪花，焦急地拉着郑子珍的手腕哭诉着。
“孙女？”
郑子珍呆呆地看着沈雪凝，摇了摇头：“不对，我儿子还在上学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闺女，丫头，你肯定认错人了。”
“呜呜，奶奶，你究竟怎么了？你不要雪儿了吗？”
沈雪凝伤心地哭着，使劲摇晃着脑袋，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
“奶奶，雪儿真是你的孙女啊。”
陆辰见状，赶忙上前帮着解释。
“奶奶？你叫我奶奶？”
郑子珍一看到陆辰，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可听到对方的称呼，笑容立马变成了寒霜，怒道：“你个死孩子，妈都不认了，居然叫我奶奶？你是不是想我打死你啊？”
“昂？什么鬼？”
陆辰呆住了，沈雪凝傻了。
“奶奶，你…你认错人了吧？”
陆辰连着摆手解释：“我叫陆辰，是雪凝的同学，她才是孙女啊。”
陆辰将沈雪凝拉到老太太面前：“您好好看看她，她是雪儿啊，您的亲孙女。”
“奶奶，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沈雪凝长睫毛上吊着泪，此时不是伤心，而是疑惑，究竟奶奶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环视四周，眼神有些呆滞。
“雪凝，你陪着陪着奶奶，我去叫医生。”
陆辰也察觉到老太太不太正常，难道脑袋摔坏了，赶忙跑出了病房。
十多分钟后，医生掰了掰老太太的眼镜，经过一番诊断，对着陆辰和沈雪凝使了使眼色，然后退了出去。
“医生，老太太究竟怎么了？”
陆辰跟了上来，焦急问道：“为什么不认识她孙女？还把我认成她儿子呢？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沈雪凝也是紧张兮兮地盯着医生。
“小伙子，别急，从拍片结果看，老太太此次摔死问题没那么严重地，住院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医生清了清嗓子说道：“从目前来看，老太太应该是患了老年痴呆。”
“老年痴呆？”
陆辰和沈雪凝同时唤出声来。
“对，老年人在这个年纪，很容易犯这种病，越近的事情会不记得，越久的事情却反而很清晰，时好时坏的。”
医生解释说。
“那…那我奶奶有得医吗？”
沈雪凝轻咬着嘴唇弱弱问道。
“只能吃药延缓病情恶化，但是一般没法根治。”
医生扶了扶眼镜说道。
听到这话，沈雪凝一个脚软，差点摔倒在地，陆辰见状，赶忙扶住了她，或许是命运的不公再次击碎了她伤痕累累的心，眼泪瞬间决堤，顺着她娇俏的脸颊慢慢滑落。
“谢谢您，医生，我们商量下看怎么处理。”
陆辰边扶着沈雪凝，边向着医生点头致谢。
“嗯，建议尽快送老人去疗养院，那里会有更专业的陪护，可能对老人有帮助，否则以后类似这种不慎摔倒、走失、甚至家里的水电火等，都非常危险，必须全程有人看护。”
医生看着沈雪凝的惨状，叹了口气说道。
陆辰再次致谢，随后医生就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