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殇
“哎~哥，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你再晚点来，商店都要关门了吧！！！”
“我的错我的错，我今天有点忙，现在在往你们那里赶。”
Showline公司今天和苹果达成协议，牛宇一作为技术部门的负责人，自然需要在现场。
而且，苹果方面也传过来了一些前期的技术资料，牛宇一也需要和团队做一下前期准备。
所以，明明约好了带着牛静一去明洞，但不可避免的，因为工作问题，牛宇一迟到了。
现在牛宇一就在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驱车朝S.M公司赶。
“丫头，晚上吃过饭了么？”
“哥，我们要减肥啊，所以只吃了一点点。悄悄告诉你哦，我还饿着呢~”
“那，我再悄悄请你吃点什么？”
“嗯……虽然很有诱惑力，但不行的，哥，我再吃的话，镜头里面就不好看了。”
“哪会啊，我们静一怎么样都好看。”
“嘿嘿~”
“对了，我查过了，明洞的商店关门很晚，我们肯定来得及的。”
“哦，那哥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好。”
转过街角，再有两个路口，牛宇一就要到S.M公司了。
“丫头，过马路。我就不掉头了，这样咱就能直接出发不用绕路。”
“好。对了哥，今天秀晶也和我们一起去。”
“秀晶？”
“就是我的队友！！”
“哦哦，我知道，你昨天和我说过。”
“哥你真是的。”
“秀晶啊~~我们过一下马路，我oppa在对面等我们。”
话筒对面，牛静一似乎在那边招呼那个叫做秀晶的孩子，
“哥我和你说……秀晶，有车！！小心！！！！”
不知怎么的，话筒里面传过来一声牛静一的大喊。
“砰——————”
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传来，牛静一一下子没有了声响，剩下的只有嘈杂惊慌的人声。
“欧尼！！！！”
话筒里传来陌生女孩恐慌的呼喊。
莫名的，牛宇一只感到骨子里一片发寒，浑身汗毛倒竖。
他不由对着手机大声吼道，“静一？静一！！！怎么了？你说话！！”
这时候，一个陌生女孩声音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
“oppa！欧尼！！欧尼她！她流了好多血！！oppa你快来啊！！”
血？
什么血？
谁流血了？
静一？
静一流血了？
静一为什么流血了？
牛宇一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马上就到！！！”
……
医院里。
“先生，手术室外人是不能进入的。”
“医生，救救她。求你了，救救她，救救她。”
“先生，我们会努力的。”
看着眼前穿着大褂的医生转身疾步走进手术室，牛宇一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栽倒在了手术室外等候的椅子上。
刚才的一幕幕，依然在牛宇一眼前不断浮现。
……
马路中央，人群中间，牛静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血迹沾湿了小丫头的脸庞，在那血色的映衬下，牛静一的脸色是牛宇一从没有见过的苍白。
旁边似乎有一个小丫头在那不断哭喊？
不知道。
牛宇一只是机械的和警察表明身份，机械的跟着医生上了救护车。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
“oppa？”
‘谁？这是谁在叫我？’
“oppa，我，我是郑秀晶。”
‘哦，是郑秀晶啊，郑秀晶是谁？’
那个小丫头哽咽的说着：“oppa，都是我不好，欧尼叫我过马路，明明是红灯，车应该停下的，可是突然一辆车就冲过来了。我听着音乐没有注意到，静一欧尼，欧尼她推开我，才会被车撞到的，都是我不好……”
‘是么？都是因为要过马路才会这样么？结果是因为自己么？’
“啪——”
牛宇一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他的脸马上就红肿了起来。
“oppa？”
那个叫郑秀晶的小丫头似乎被吓着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突然扇自己。
牛宇一喃喃道：“没事，没事。她会好的，静一一定会好的。”
却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
“医生，静一她怎么样？”
“手臂和腿骨骨裂。很幸运，没有内出血，内脏也都没有什么损伤。其他都是一些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但脑部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
“是么，人还在，这就好，这就好。”
……
很幸运，检查结果显示，牛静一昏迷只是因为脑震荡。
现在的伤势只要好好休养，并不会留些什么后遗症。
……
一间单人病房内，牛静一依然没有清醒，但一只手臂和两只腿都打了厚厚的石膏。
那个平日里像是一只大鹅一般嚣张的人儿啊，此时却只能柔弱的躺在这里，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牛宇一整理了一下牛静一那有些凌乱的刘海，就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味道。
“秀晶，你回去吧。”
转过头，牛宇一对依然等在那里的郑秀晶说道。
“啊？oppa，我没事的。”
“你今天也受到了惊吓，回去吧，好好休息。”
“oppa，我不用……”
“我说，你，回去吧！”
郑秀晶本来还想留下看护，但看到面前男人那有些麻木的神情，以及藏在眼下那一丝的不耐与暴躁，郑秀晶表示想留在这里的话语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小丫头只是红着眼眶，朝牛宇一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随后便跑了出去。
……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牛宇一就这么凝视着牛静一的小脸，给她掖好了被角。
……
“努娜，警察局那边是什么情况？”
“酒驾，男人姓裴，从大邱来首尔，说是因为业务。今天和朋友聚餐，喝多了。”
“努娜，能请您帮我个忙么？”
“说吧。”
“努娜，我不要赔偿，不接受和解，我要他进监狱，能判多重判多重。”
“……好，律师会努力的。”
“谢谢你，努娜。”
“静一醒了记得和我说一声。”
“好。”
……
不知过去了多久。
“嗯……”
“静一？你醒了？”
“唔，哥？”
“嗯，哥在。”
“哥，我好疼啊。”
“来，静一，这是药，吃了就不疼了。”
“嗯。”
牛静一乖乖咽下药片，随后缓缓躺下。
过了一会儿，疼痛感消去，小丫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打量着这有些陌生的环境。
“哥，我在哪？”
“医院。”
“医院？我记得最后是，嗯，来了一辆车，速度很快，秀晶没注意，我把她推开了，唔，接着我就飞起来了，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你受伤了。”
“啊？受伤了？哦，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左手用不上力气呢，嘿嘿~”
“你还笑……”
“哥，我怎么有点晕晕的啊？”
“脑震荡，正常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哦，哥，我怎么腿也用不上力气啊。”
“全包的石膏。”
“啊？断了？”
“胳臂和腿没断，只是骨头裂了。”
“啊，还好还好，嘿嘿。”
“你还有有心思笑？”
“哎，哥，我在庆幸啊，幸好只是骨裂，没有断嘛。应该好的会快一些，要不然我的出道不就受影响了么，我努力了这么久呢。”
“……”
牛宇一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和牛静一说。
“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没，抓紧时间好好养伤。”
“嗯~”
“哥，你脸怎么红了啊？怎么像个手掌印啊。哥，谁打你了么？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我自己打的，没事，好好休息。”
“哎，哥，你干嘛打自己啊？”
“嗯，和别人做游戏输了？”
“哦，那不奇怪，哥你老输。
“嗯。”
“哥，疼么？”
“不疼。”
“哥你脸皮真厚啊。”
“嗯。”
……
“哥，我今天的行为是不是很厉害，很大侠啊。”
“我们静一最厉害了。”
“哼，我就知道~嘿嘿~”
……
“哥，我有点困了。”
“好好睡吧，我陪着你。”
“嗯，晚安，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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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秀晶不要哭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牛静一受伤住院的消息自然瞒不住众人。
第二天，上门探望的人络绎不绝。
“你看，我这骨头不是没有断嘛。我的身体素质好的呢。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你看，我这只手不是好的呢么。嘿嘿，我现在可以自己吃饭哦~”
“哎呀，西卡欧尼，不要这样啊。这是应该的啊，秀晶也是我妹妹。”
“啊，猪蹄，泰妍欧尼你真是太好了~~哼，我哥都不让我吃这些，说什么要吃的清淡点。欧尼你帮我看看哥回来了没，我先吃一口。”
“哎一股，帕尼啊，我不喜欢粉色啊，下次要买红的啊红的。”
“呀，李知恩，你不要拿来你喜欢的东西啊，我不喜欢薄荷巧克力！！”
“啊，宋茜姐姐，你来了啊。对了，姐姐，你们练习的视频记得给我一份啊。哪怕现在不能动，但我还是可以在脑子里练习的嘛~”
Amber，崔真理，朴善英，姜涩琪……
……
看着牛静一兴高采烈的和她的小伙伴们叽叽喳喳讨论着舞蹈动作，聊着对于出道后生活的期盼与愿景，说着明星之间的八卦，牛宇一只觉得，医生的那些嘱托在这一刻居然显得如此残酷。
……
“医生，这只是骨裂啊。”
“骨裂和骨折是一样的，我们的骨头都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够长好。一般来说前两个月不应该有剧烈活动。初步的完全愈合要三个月。保守起见，要能够自如活动需要半年的时间。”
“那，这孩子一个月以后就要出道了啊。”
“我只能表示遗憾了，为了不留下后遗症，我建议不要勉强。”
“……是么，谢谢你了，医生。”
……
她们都走了。
牛宇一去给牛静一买晚饭。
病房里，有些无聊的牛静一用那只好着的手，不断换着电视的频道。
这个时候，走廊里传来了护士们的讨论声。
“哎，这个病房里是谁啊，我看今天少女时代的人都来了。”
“听说是S.M的练习生，还有一个月就出道了，结果被车撞了，骨裂。”
“啊？这不是就出不了道了么？”
“是啊，骨裂愈合得最少三个月吧，这多可惜啊。”
“唉，想想努力了这么久的孩子……”
声音渐渐远去。
病房内，啪嗒一声，遥控器掉到了地上。
……
“静一啊，吃饭了。哎，怎么回事，干嘛拿被子蒙着头啊？”
牛宇一端着病号餐走了进来，却看到牛静一躺在病床上，紧紧缩在被子里面。
把饭放到桌子上，牛宇一拉开被子，却只见到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哎呦，我们静一这是怎么了？”
牛宇一连忙拿了几张餐巾纸，在那张小脸上轻轻擦拭着。
“哥，我，我听见她们说，我要三个月才能好？”
“……”
“哥，你干嘛不说话！！”
“我……”
“哥你不许骗我！！”
“是，三个月只是最少的，为了以后不留下后遗症，我们需要半年的时间，你才可以剧烈活动。”
“……哥，我是不是出不了道了？”
牛静一的语气很平缓，只不过那张小脸上，泪水却是怎么都止不住，那有些绝望的眼神，让牛宇一心都碎了。
“不会啊，我们静一这么优秀，等养好了伤，肯定能再出道的。”
“……嗯，哥，我能一个人待一会儿么？一会儿就好。饭放到这里就行，我会好好吃的。”
“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好，哥。”
……
牛宇一靠着墙坐在地上，听着病房内传来的压抑哭声，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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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秀晶啊，你不用每天都来的，你看，我现在都可以下床了，我都可以自己上厕所了呢~”
“哎呀，不用道歉不用道歉。”
“你们的练习一定很辛苦吧。出道舞台就在下周，你们可一定要连着我的份一起加油啊~”
“啊？没有，我好着呢。你看涩琪不是还在嘛，下一次我肯定能和涩琪一起出道的。到时候你们就是前辈了，可不能欺负后辈。”
“哎哎哎哎，别哭啊，怎么刚说两句又哭了，我没有怨你啊。你看我们秀晶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只用这么点代价就救回来了，我多赚啊。”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才有精力好好练习啊。”
“哦，要注意安全啊，可不能像我这样呢。”
“好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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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妈刚和我打完电话，问我出道的时间，她说会看首播的。”
“你还没和妈说么？”
“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嗯，我怕妈骂我。”
“爸妈最疼你了，怎么会骂你？”
“我，嗯，我就是害怕……”
……
“哥，我最近常常在想，我如果当时没有冲出去就好了。要是躺在这里的是秀晶就好了。哪怕她死掉也没有关系。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牛宇一抱着牛静一，轻轻在小丫头的背上拍着，柔声说道：
“一般人这么想是正常的啊，但我们静一肯定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牛静一把头埋在哥哥怀里，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哥，你知道么，我真的庆幸是我躺在这，要不然就凭秀晶那丫头的身体素质，肯定就不止是我这样的了。”
“嗯，我们静一最好了。”
“哥？”
“怎么了？”
“下周，我们组合就要出道了呢……”
“嗯。”
“哥你上次问的组合名字现在有了哦，叫f(x)，函数哦。”
“是么？”
“今天秀晶给我看她们的练习视频了。”
“嗯。”
“哥，我，我明明做的都是对的事，我明明救了别人，我明明没有错，我明明已经在很努力的说服自己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这么疼呢？我，我好不甘心啊！”
“我就在这。”
“五个人，哥，我的位置没有了……”
“嗯。”
牛静一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趴在自家哥哥怀里。
牛宇一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轻轻哼唱着那首歌谣。
那首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回忆的歌谣。
“弯弯的月亮下，有着一座桥。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外婆叫我好宝宝，宝宝乐得哈哈笑。
宝宝吃了甜甜的糕，从此不再伤心了……”
……
“哥，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们离开这好不好？”
“好，我们明天就出院。”
“哥，我也不想留在这个城市了。”
“想去哪？”
“不在韩国就好。”
“回家么？”
“不要，我也不想回家。”
“静一啊，跟我去美国好不好？”
“……好。”
……
“哥？”
“怎么了？”
“等我们去了美国，就和爸爸妈妈说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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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刚开始写真的难，情绪不到位，后面就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