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微醺
上班时间公然溜到园区的奶茶店摸鱼，陆鸣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过有王乐凌这位直属上级带头，加上安蓝坐镇，她这个小菜鸟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们俩好厉害，原来做产品经理这么复杂。”
三人围坐在一桌，陆鸣向两位偶像投去崇拜的目光。
“哈哈，不用羡慕，你将来也可以的。”
安蓝鼓励道。
“我们公司小，加上又是B端公司，所以才这么玩。要是换了别的公司能分得更细一点，做事也能更专精。”
王乐凌说完，吸了一口奶茶，只见黑不溜秋的珍珠圆球顺着粗大的吸管快速向上，蹿入她的口中。
“这样吗？”
陆鸣对于这些事情还没啥概念。
“那是，小公司就是这样，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畜生使。所以你看我们一个个，越来越man，成天打鸡血。”
安蓝附和道。
“被你们这一说，我要考虑是不是应该往产品经理的方向走了，这是一条女汉子的修行之路啊。”
“原来你想转产品经理啊。”
王乐凌还有点后知后觉。
“你还不知道呢？”
安蓝转过头望着昔日的下属。
“哎呀，我不好意思跟你说，怕你嫌我笨手笨脚的。”
陆鸣一脸羞涩。
“挺好，谁说你笨手笨脚了？陆鸣，我带过的人里面，你算是机灵的了。”
王乐凌再一次肯定了陆鸣，这让陆鸣终于开始慢慢相信，王乐凌对自己的鼓励不止是礼貌式表扬。
“真的吗，我感觉我要开始膨胀了。”
“骗你干嘛，你可以再自信点。”
“哈哈，不过我还是觉得做产品经理好难，又要懂用户，又要懂产品，还要懂业务，要是我以后也能像你们两个这么厉害就好了。”
“慢慢来，不用心急，大家都是这么被虐出来的。”
安蓝依旧像个知心姐姐一样给陆鸣打气。
“你们怎么有这么多精力处理这些事情的？我感觉我现在做teampop的设计，外加Zero的设计方案就已经够呛了，你们这又要联系区域的人，跟进业务推进的事情，又要研究市场和竞品，难道你们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安蓝和王乐凌相视一笑。
“这个问题扎心了，真的是每天跟打仗一样。”
王乐凌那张憔悴的脸早已说明一切。
“其实还好，时间嘛挤挤就有了，工作无非就是学会抓重点，学会取舍，才能四两拨千斤。不然像我这样，做新业务千头万绪，还要伺候家里的小祖宗，怎么玩？鸡毛蒜皮的事放一边死不了，明白自己必须做的事情是什么，其他都放弃，有舍才有得，否则累个半死还吃力不讨好。”
安蓝摆摆手说道。
“好有道理，不愧是大佬！”
眼下对陆鸣来说，最重要的就是Zero项目，趁着没有产品经理到岗，这正是她证明自己的绝佳时机。听完安蓝这番话，她决心投入更多精力在设计方案上，尝试像一个真正的产品经理一样思考，把近段时间学到的东西都用上。
“对了，凌姐你上次不是说三月有实习生要来吗？这都四月了，怎么还不见人呢？”
“来了，在参加实习生培训呢，下周就能到部门报到。”
陆鸣满心幻想着，等设计实习生将现在手头的teampop设计工作接手过去，自己就能分出更多精力在Zero项目上了。
下班后，赵子岩叫了车来接陆鸣，昨日去新开餐馆吃饭的约定今日得以兑现，只是陪陆鸣吃饭的人从方琳琳变成了赵子岩。
到底打车就是比挤公交快人一步，陆鸣和赵子岩落座没多久，餐馆所有的桌椅就被坐满了，晚来五分钟都没座位。赵子岩自顾自扫码点好餐，然后端起桌上的水壶和茶杯，给陆鸣倒了一杯柠檬茶。
“我想好了，你愿意在上海呆多久就呆多久，我再也不催你了，也不让我妈逼你去我家那边工作。咱们就和之前一样，先异地着，你看行不行？”
赵子岩双眼注视着陆鸣，期待陆鸣能松口，放弃分手的想法。
“你知道我最近是怎么想的吗？”
陆鸣刚刚喝了一口柠檬茶，这会儿放下杯子，从鼻息里呼出一大股气流，接着说道：“我仔细回忆了我们一起度过的四年，才终于发现我们可能不合适。我真的不希望等到变成仇人了，才最终不得不被迫分开。”
“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赵子岩激动地握住陆鸣的手，陆鸣赶忙挣脱开，把手收到饭桌下面。
“第一，异地就是不合适，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不想回湖南，所以我们俩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吊着。第二，我不喜欢你和你的家人对我步步紧逼，更不喜欢你妈妈找各种理由让我和我的家人难堪。你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我已经决定要分手了，你真的不要再来劝我了。”
服务员端上来饭菜，热腾腾的水汽夹杂着食材的芳香，令人食欲大增。新餐馆的菜肴既有颜值又有分量，难怪生意这么火爆。
“你和我妈计较什么呀，她都老糊涂了，反正你以后跟我过又不是跟她过。”
“她是年纪大了，但是绝对不糊涂，如果她不想我和你在一起，那我们就别想安宁。我不想像电视剧里一样婆媳大战，我觉得我能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陆鸣的眼神始终坚定不移，赵子岩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摇，他从没见陆鸣如此固执过。这才在上海呆了不到一年，怎么陆鸣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更独立、更强势、更有主见，再也不是学校里那个温婉柔顺的小女生。
赵子岩的脸上升起一阵失落，就算磨破嘴皮子，陆鸣就是斩钉截铁地要分手，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无力回天，好像注定要失去她了一样。
陆鸣看到这样的赵子岩，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借故上厕所，起身离开座位冷静一下。
站在镜子面前，暖色调的灯光从头顶落下，陆鸣望着对面的自己，在心中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管赵子岩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都不可以犹豫。
回到座位，新做好的菜肴趁她不在的间隙被端了上来。
“你喜欢的大虾，赶紧尝尝，看起来味道不错。”
赵子岩调换桌上菜盘的位置，把大虾推到陆鸣面前。
“还有你喜欢的水蜜桃。”
他指了指陆鸣手边布满冷凝水的饮料杯，杯底有半透明的白色果肉和冰块，杯内的液体呈现自下而上橙色到红色的渐变，气泡聚集在杯壁上，水蜜桃的香气飘进陆鸣鼻子里。
陆鸣用吸管喝了一大口，满满都是水蜜桃的味道，还有Q弹的果肉。这杯饮料带了一点酒精的味道，有几分RIO的感觉，还有一点点碎末，口感怪怪的。
“我以为我只要对你好，不跟其他女生暧昧不清，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想不到最后我们还是变成了这样。”
赵子岩失意地念叨着，拿起一罐已经打开拉环的啤酒，猛灌下一口。
“可能就是没缘分，不能在一起，至少咱们还没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没准下次见面还能打声招呼。”
陆鸣如释重负，同时心里好像也少了一块什么，留下好大一个空洞。
两个人都不太能喝酒，陆鸣已经有点微醺的感觉，脑袋里像是刮起了一阵风。
“来，干杯。”
赵子岩举起啤酒罐，伸向前。陆鸣见他不再强行挽留了，也爽快地端起果汁，两人都喝了大半杯。
没过多久，陆鸣就觉得不太舒服。原本今天对着电脑苦哈哈地工作了一天，加上喝了那杯带酒精的果汁，更觉得疲累，于是赶紧吃完饭，便要走。
“我送你吧。我就要回去了，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我多看你几眼。”
“好。”
两人一起走到餐馆大门口，陆鸣面色相当难看。开门的瞬间，正撞上来吃饭的赵东和左源，两人跟陆鸣打招呼，她都像没听见一样，晕乎乎地走了出去。
没走出十米，陆鸣就感觉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