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移步青山，改名换“性”
幽幽青山，连绵险峻，远处的雄鹰迟迟未归，何人得知无处觅食的苦楚，何人得知巢中嚎叫的幼鹰怎样的危机。与这群山两两相望，只为了博那一幕的日出，只为了那一刻的安慰。
信鸽飞出，不到一炷香，远远看见物体缓缓移动过来，白羽似的鸟儿，背上立着如线般的人。刹那间，明明仍在远处的物体，现在却奇迹般来到了面前。“这么快！”灵香吓了一跳，但由心里产生了对仙人的敬仰和崇拜。可她无时无刻都不曾忘记自己的师父，人都到了自己面前，还能怎么样？灵香心里产下一个决定，要做就做得干脆，得罪人又能如何？
“苏老爷，师父在闭关，他老人家很高兴收二小姐为徒，特令青舒前来接小姐上山。”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身青衣，衣冠简朴，正对着老爷作揖行礼。
“好，香儿，快去收拾行李。”老爷应声笑道，然后转过头对灵香说。
“不用了，派中已为小姐安排好了厢房和衣裳，门派有规矩，还请老爷行个方便。”青舒再次行礼，不紧不慢得说道，老爷只好点点头，让灵香跟着他走了。
“不，爹，我觉得还是让女儿留在您身边吧！”灵香依依不舍的向老爷乞求，拉着老爷的衣袖。老爷一脸难为地摇摇头：“人都来了，岂有不去之理？”
“我不嘛！”灵香撒娇道，但是老爷不领情，对青舒使了个眼神，青舒稍稍点点头：“小姐，在下冒犯了。”说完，拉起她的手，上了仙兽浴鹤的背，“嗖----”的一下，已经上了路程。灵香还没缓过神来，速度太快了。但她没有看见，她的身后，老爷无奈不舍得低着头，走回了屋子。
“你怎么......”灵香生气得动了动，一看见下面的万丈深渊，马上腿一软，扑通坐了下来。可能扰了仙鹤，它厉声发出尖叫，响彻山谷。“苏小姐，你可要小心，仙鹤也是会生气的。”青舒有点取笑道。然后，他也坐了下来，看着灵香别捏的神情，却笑了：“有这么不情愿吗？我们师父人可好了。”
“你不懂！我有师父了。”灵香撅着嘴，又因为恐高，动都不敢动，这窘态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爱。“哈哈哈！”青舒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师父很好笑是吗？还真是个善变的人，刚刚还这么有礼貌，现在笑得都不成样子了。”灵香抱怨着，依然撅着嘴。“师父让我来之前跟我说过了，你的那位师父就是青山上正在闭关的那位，他只不过让我来看看你是否是背叛之人。”
“什么！”灵香又惊又吓，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嚷道，“原来.......你都是装的！”
“也不算，毕竟礼仪之道嘛，师父可是经常教导我们的。”青舒挪开了灵香的手指，笑了笑道。灵香一看，事已至此，只能在山上好好学习，才不辜负老爷的一番苦心。静静地，静下心来，问：“那你是？”
“我？我是二弟子青舒，师父的小帮手！”说着，青舒得意得笑笑，还冲灵香眨眼睛。灵香尴尬笑笑，又问：“那大弟子是谁？”“他叫青筠，一张苦瓜脸，你还是理他远点。”
“噢......”灵香轻轻点点头，慢慢低下了头，心里又在揣摩着什么。
“噢对了，以后我会向你一一介绍，每名弟子都有排数，我们都是以数字相称，我排第二，大家就叫我老二。”
“这么奇怪的规矩啊，那我呢？”
“你？我数数，”青舒开始到处转移着眼神，手指还一边算着，过了一会才开口，“你排第九。”
“第九？整个门派才九个弟子？”灵香再次吓得瞪大了眼睛。
“差不多吧......师父喜欢安静，还有啊......师父第一次收女徒弟......”青舒不好意思得说，说得断断续续，却已不知觉红了脸。
“什么！也就是说，九个弟子，只有我一个女弟子！”灵香吓得差点晕过去，接连的“惊喜”中，貌似这个才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吧！但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可是也不能坐视不管啊！灵香的心里无奈得呼救，不断的犹豫。
这时，青舒像想起什么事一样，目不转睛的端详着灵香。灵香满脸的不解，用手在青舒眼前挥了挥，这才让他回过神来。“看什么呢？”灵香疑惑得问道。青舒没有回答，只是突然笑脸相迎，用手在灵香面前乱飞舞着，嘴里还默念着什么，最后打了一声响指，还没回过神来的灵香皱起了眉头，一看自己的穿着，她不禁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男装。“师父为了不让你在日后的相处中不自在，为你扮了男阁服，怎样，是不是考虑得很周到？”青舒很满意得笑了笑道。灵香仔细想了想，这似乎也是一个办法，只不过日后在阁中也要小心谨慎，万一被识破身份，怕是很难相处啦。
还在冥想之时，青舒突然兴奋得喊起来：“到了到了，快看！”灵香无精打采得向青舒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没发现，青山竟如此之高，仰望天空，都还有一截穿过了云层，好似与那高高悬挂在天上的烈日一般，平起平坐。而透过云雾，隐隐约约望见了立在山上的竹房子。看着房子多，但是不大，可想想也才这么临近十的人数，位置也够宽广了。
“下面那些人在干嘛呢？”灵香看见了大门口一群熙熙攘攘的人。
“他们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话虽然多，但人都是好的，你放心。”
“噢----”灵香点点头，若有所思。
仙鹤扑腾着翅膀，脚落下了地。青舒跳了下来，刚要伸手去扶她，没想到，这个调皮娃儿，早随他利索得跳了下来。青舒无奈又笑得点点头。拉起灵香的手，但他感觉到了，灵香也下意识得缩着手，青舒只得对她说：“跟紧我，咱去见师父。”灵香这才点点头，平静了下来。看见门口牌檐上写着：“宁芫阁”三个字。但刚走到门口，就有人议论纷纷。灵香低下了头，她对这些议论的嘈杂非常反感，回想以前那些繁琐的事，她也不禁酸了鼻子，青舒一见，顿时怒道：“吵什么吵！师父不在，就不练功了是吧！”众人这才都闭了口，看见灵香低头不说话，赶紧道歉。灵香对突然的问候感到很惊讶。连忙强颜笑道没关系，努力将刚刚的回忆抛回脑后，反而抓紧了青舒的衣袖。
青舒抿了抿嘴，快步带着灵香走进了阁内。
跨进一间房子，青舒对着一面屏风后盘坐着的影子作揖行礼道：“师父，人，徒弟已带到。”
“下去在门外侯着，一会有事叫你。”屏风后传来十分沉稳的声音。
“是。”青舒应声道，就弯着腰慢慢退后，看了一眼灵香，就走出了门，继而关上了门。
灵香吞了一口唾沫，缓缓向前移动着步伐。这时坐在屏风后的老仙人又开口了：“过来。”灵香走上前，来到屏风后面，果真，映入眼帘的依然是师父那熟悉的眼眸。这时三年前师父在后花园教灵香的所有情景涌现在脑海中，历历在目，她多想告诉师父这三年的经历，所有的一切都要小心翼翼，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她的师父走之前并没有告诉她任何关于自己的来历，灵香也从未过问，因为她觉得师父不说，定有他的道理。
这位神秘但又德高望重的仙人看向了灵香，满脸的慈爱，只不过胡须花白，头发中也渗入了几分白色，脸上的皱纹，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世俗的脉络。
“香儿，可还记得为师？”仙人开玩笑似的笑了笑。“师父说笑了，香儿好想你。”灵香一下子扑了过去，搂住了仙人的脖子。“好了好了，这可不比苏府，不能由你任性胡闹了。”仙人温柔得拍了拍灵香的后背，轻轻得说道。灵香松开了手，渐渐平静下来。
“师父，你为什么把我接到山上？”
“因为在这方便教你，就不用担心受怕被人发现了，而且这样会打扰你休息啊。”
“那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接我上山？”
“那时候你还小，苏老爷也不会让你上山。而且你的长兄当时正在此山历练，怕遭人口舌，既惹得外人介入，又对幼小的你不适啊。”
“师父考虑得周到，此次上山，徒弟定努力历练，不负师父期望。那徒儿先下去准备啦！”灵香笑呵呵得说道，然后猛得站了起来。
“青舒，”仙人再次平平淡淡喊了一声正在门外侯着的青舒，青舒闻声，推门而入，此时，灵香也走了过去，“送灵香回寝室，记得，对外唤她青矜。还有，香儿，今非彼时，切勿闯祸。”“好呢师父。”灵香笑嘻嘻得说道，然后一蹦一跳走出了门，青舒也回应着，退出了房，又静静关上了门。
“青矜？清净？我好像明白了师父给你取这名的用意。”灵香知道青舒在取笑他，但她昂首挺胸，开口就说：“我看你想歪了吧，那是‘亲近’！哼！”边说还边在手心上写着“亲近”两字，竟怼得青舒无言以对，这才满意得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