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国联屈服于日：行政会已宣布休会，不复调处东省事件

〔日内瓦〕 昨夜芳泽接到日政府来文，今晨送达国联行政会代理议长勒乐。办理满洲事件之行政会特别委员会遂于午前开秘密会议，午后行政会公开会议，就日政府正式来文考虑满洲局势。会场中空气紧张，令人想起昔年行政会讨论意国与希腊间柯夫事件之前事。今日玻璃厅中挤满新闻记者，国联人员及执有入场券之旁听人集会时，先尽速匆匆办理与满洲事件无关之寻常会务，如奥匈金融整理之难题及设立国际农业抵借公司之提议等事，继乃提及满洲问题。议长勒乐首先发言，对于日牒语调表示满意，谓日牒所称日政府极欲保障中日间交涉之和平解决，大部份日军已撤回南满铁路区域之内，现驻于沈阳、吉林等以资戒备之少数兵士，待形势许可时即须撤回一节，行政会阅之，为之欣幸云。行政会遂对此问题讨论两小时，中日两总代表互换激昂辩论。芳泽声明日政府尽速从占据土地内撤回所有军队之决心，并辩护日政府决计行此政策之诚意。施肇基则驳斥其言，再重伸中国之要求，请派中立委员会监视日本撤兵。英总代表薛西尔至此发言，拟和缓空气，谓渠深望行政会已达到国联会章第二条规定“在会国必须将其争点提交国联，并依照国联判决行事”之目的，渠信双方现可自己和平解决此事，但若属不可能，此事可再提出于行政会云。中日代表各读关于时局之文后，施肇基声称，中国绝对的置其本身于国联手中，同时要求国联请日本立即将其军队退出所占中国土地之外，中国全国人民虽对于日人有深切之愤怒，但自九月十九日日军行动以来，在华日人从未有被扰者，中政府在人民上之威权力量，于此可证示。芳泽答称，中国指摘日本各节，日政府已于致国联牒文中答覆之矣云。薛西尔批评日牒，谓依渠意见，为保护国人生命起见，派兵占地，乃极危险办法，渠请行政会谕令一种中立委员会实地研究兹事云。勒乐发言结束此会，谓行政会现算此争论双方以好意解决之，渠信赖日本赶速撤兵，并乐闻中政府所发保护自己退兵区域日人之诺言云。勒乐至此乃宣布休会，以便商诸同事，并使会员重行研究。（二十五日路透电）

〔日内瓦〕 中国代表施肇基公使今在国联理事会愤激宣称，当日军强占中国领土之时，中国政府之直接谈判，乃绝对不可能者。施氏之发此言，系在日代表芳泽照会理事会，声明日本未见国联有干涉东省事件与派遣调查委员会之必要，及日政府仅愿与中国直接交涉之后，以故施氏愤慨万分，语音竟为之震颤。日使芳泽则于致送前项照会后，又送一新照会，一再声明日本并无占据中国领土意。按国联理事会系于今日下午五时召集公开会议，中代表施公使宣称中国不愿于日军强占领土时直接谈判后，并报告理事会中国一俟日军退出所占领土，即负保护该地日侨生命财产责任，中政府保护日侨生命财产之能力，观于未为日军占据各地之日侨安居无恙，可为明证，此辈日侨迄未被人侵扰，因在国民政府保护之下。又谓中国今日将其国家完全听命于国联，毫无保留条件。日代表芳泽亦在理事会演说称，日政府准备与中国立即开始直接谈判，俾得圆满解决。渠意满洲时局及中日间关系，业已进步至可以放弃中国原议，代以直接交涉之程度云云。迨日代表送出新照会，施公使复一再要求国联使日军退至本月十八日以前原驻地点，并提议推派中立国代表组织委员会，调查日军在满撤退之状况与日期，俾将撤兵情形报告国联理事会。按国联自日本拒绝调处后，已大感棘手，今以中日代表之演说，益陷于进退维谷之境，故国联中人大觉失望，怛然承认日本已予国联一大打击云。（二十五日路透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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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报》，1931年9月27日，第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