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双神交战
中轴大陆的海滩上，穆尔希斯呆呆地看向东方。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勇莽的汉子，他头大如鼓，卷曲的头发蓬松着在脑后扎成一个辫子，满脸的虬髯将他的鼻口都遮拦了，只留下两个斗大般黄色的眼珠。
他的上半身几乎裸露，只有一块小小的护胸镜用四根皮带绑在心口，看得见的肌肉如巨石般的坚硬隆起。
在他的身后，是排成几个四方形阵的部队，一身黑衣黑甲，每个战士的头上都戴着铁盔，仅留着眼睛的部位。
作为这代奥亚王福尔最信任的将军，穆尔希斯绰号“狮眼”。
他的万人部队，守护着中轴大陆东面沿海之地，保护着身后的纵深。
虽然众神之一的奥亚，迷失在多尼亚山脉，但他传承的魔法，依旧让奥亚族成为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一族。
“你们都应该臣服于我。”福尔坚信，自己完全秉承了奥亚的愿望，并正在让它一步步实现。
千帆群岛、苦寒之地，都要归于奥亚族的统治，中轴大陆蛮荒之地，又岂能容人侵入。
东面的长船海峡浊浪滔天，穆尔希斯的心忽然沉了一下，一层金色的霞光突然出现在天和水的相交处，亮得有些晃眼。
然后他就看见打头的一艘战船钻出浪尖，吴刚猛站立船头，和他四目相对。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狮眼”穆尔希斯随皇帝福尔远征四海，所到之处，要么惶恐臣服，要么四散奔逃，没人敢和自己这双黄色的狮眼对视。
可是今天，他却感觉到自己这双“狮眼”有点疼痛，有点招架不住吴刚猛的直视。
这就是凯鲁人的王啊，穆尔希斯在心底暗暗赞叹。
福尔曾经告诉过他，凯鲁人向来是以力量见长，他们的脑瓜并不如麦卡兹人那样好用，只要控制住萨恩人和麦卡兹人，凯鲁人并不足以威胁到奥亚族。
然而现在看来，福尔的推断有些失误。
眼看奥亚族要控住住全盘的时候，是凯鲁人首先跳出来反抗，也正是在这个凯鲁王的号召和组织下，千帆群岛的其他族群，一起建立了联盟军队。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反攻的浪潮此起彼伏，奥亚族疲于奔命，终于不得已退回到中轴大陆。
然而，看来凯鲁王并不想以赶走奥亚族为最终目的，他是要把战火引到这里。
“将军，还有五十码，要不要攻击？”手下在他耳边轻声报告。
穆尔西斯摆手阻止。
既然对方是勇猛的战士，那就用战士的方式来杀死他吧。
“狮眼”穆尔西斯也是有名的战神，他决定给吴刚猛一个机会。
当联盟的战船刚一接触海滩，穆尔希斯手一挥：“全军压上。”
吴汉尼听得入神，忽然发现迪莱的声音又小了，连忙又帮他捏肩按背，求着说：“老爷子，不兴这样啊，不能卖关子呀。”
迪莱苦笑着说：“孩子，这世界你要了解东西太多，我一时也讲不完，很多时候，你要学会自己探索和联系。”
“是了，是了，不过还是请您老人家，把这故事说完吧。”
联盟的战船才接触到海岸，在岸上严阵以待的穆尔希斯“狮眼”的方阵，就向前推去，试图趁联盟军队立足未稳，将他们连人带船赶下大海。
吴汉尼默默点头，心道，这招真狠。
迪莱说道：“吴刚猛似乎早有准备，这次他们前来征讨中轴大陆，不达目的誓不还。”
当“狮眼”军队齐刷刷压向海边时候，联盟的军队放起了大火，开始焚烧自己的战舰。
吴刚猛早有算计，此时正刮着东风，火势直接往海岸边猛窜，而所有联盟的战士眼见再也无路可退，发了疯般地冲向敌阵。
随着迪莱的诉说，吴汉尼仿佛看见，海岸边燃起熊熊大火，火势映红了半边天空，而风向让火焰卷向了岸边。
此时正在冲锋的联盟军队是顺风，而压过来的“狮眼”部队却落在下风处。
这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一个背向火焰，另一方则是被火焰烤得眼睛都无法睁开。
这突然而至的变故，让“狮眼”的部队阵脚大乱，开始有人往后退，然后越来越多，溃败的口子一开，再也收不住，形成了倒卷帘之势。
吴刚猛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
他的利斧已经沾满了献血，所有胆敢阻挡他的人，都成为斧下亡魂。
在海岸边的一处小高地上，一个巨锤砸向他，挡住他前行的道路，“狮眼”穆尔希斯居高临下地瞪视着他。
两个当世最勇猛的武士相遇了。
在天水间金色霞光的映照下，利斧和巨锤相交了。
这是让天地都能变色的声音，尖利刺耳传出几十里远的地方。
两人的格斗，让现场双方的战士们都停止了互相攻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两个人，不，不，两个神的交战。
迪莱讲到这里，平时浑浊的眼光也放出光芒。
穆尔希斯击出一锤，吴刚猛回以一斧。
吴汉尼完全能想象出，两个高大的巨人，在海滩边众目睽睽之下的互相搏斗。
从日落时分，打到傍晚，又持续到深夜，所幸运的是海滩边熊熊不灭的大火，照亮了两个人战斗的现场。
穆尔希斯一锤对着吴刚猛脑壳袭来，让周边的空气都撕裂了，带着呼啸。
而此时吴刚猛，一反先前用斧子格挡，硬碰硬的招数，而是身子一矮，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然后连人带斧扑进了“狮眼”的怀里。
吴汉尼边听，边想象着吴刚猛的动作。
“嗯，他应该是这样一拉。”他空手做了一个示范。
这下轮到迪莱惊讶万分，他瞪大自己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没有哇，吴汉尼说道，这很正常啊，一人一斧进了对方怀中，还能有什么动作？
迪莱有些将信将疑，是吗？他看了眼吴汉尼，然后又说：“吴刚猛正是用了你刚才这招。”
穆尔希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等到吴刚猛再次后退，他看向自己的肚子，从左腰开始，一道细细的口子横贯他的身体，只有右侧腹部没有被切开。
时间仿佛凝滞了，所有的人都没有动作，大家就看着这样一条伤口处，开始渗出鲜血，然后鲜血越来越多，最后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