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位著述者关于秘鲁一名的说法
除去佩德罗·德谢萨、何塞·德阿科斯塔神父和戈马拉关于秘鲁一名的说法以外,我还可以引述另一位著名人士的权威性见解。他是一位耶稣会教士,名叫布拉斯·巴莱拉神父。他曾用优美的拉丁文写过一部关于那个帝国的历史,其实他通晓多种语言,本可用多种语言写出。但也是我的祖国运气不佳,合该她的事情不能由这样的大手笔写成著作。在1596年英国人抢掠和毁灭加的斯时,他的手稿不幸散佚,不久之后他也故去。我从劫后余生的遗物中得到一些断简残篇,睹物伤情,对遗失部分更加痛惜不已。这些手稿严重残缺,大部分也是最精彩部分都已无存。佩德罗·马尔多纳多·德萨阿韦德拉神父大人把这些手稿馈赠于我了。他是塞维利亚人,也是耶稣会教士,1600年曾在科尔多瓦这座城里讲解《圣经》。巴莱拉神父在讲到秘鲁这个名称是怎样取的时,用他那优美的拉丁文写下这样一段话,我用我这个印第安人蹩脚的西班牙文翻译如下:“秘鲁王国幅员辽阔,声闻遐迩,那里有大量的黄金、白银和其他贵重金属。因其富有而形成了一句谚语,在形容一个人非常富有时,就说他‘拥有一个秘鲁’。这个名称是西班牙人为那个印卡帝国新取的,是偶然取的,而不是本来就有的,因此印第安人从前不知道它。而这个名称又非常粗俗可厌,没有一个印第安人愿意用它,只有西班牙人才用。新取的名称本没有‘财富’也没有其他什么‘丰富’的意思,既然这个词是新造出来的,财富的意思也是新造出来的,此乃顺理成章之事。关于秘卢这一名词,在居住于巴拿马与瓦亚基尔之间的印第安野蛮人中是个普通名词,意思是河流,又是某个叫秘卢阿(Pelua)或秘卢的岛屿的专有名词。最早的西班牙征服者从巴拿马起航,先于其他人到了那一带地方,特别喜欢秘鲁或秘卢阿这个名词,似乎它是指非同一般的事物,就吸收了这个词,用来称呼他们发现的随便什么事物,把整个印卡帝国称作秘鲁就是这样。但也有许多人不喜欢秘鲁这个名称,而把它称为新卡斯蒂利亚。这两个名称是为那个辽阔王国新取的,通常为西班牙王室书记官和教会文书所使用,但在欧洲和其他一些王国却更喜欢用‘比鲁’这个名称。‘比鲁’一词来自‘比鲁阿’(pirua),这是科斯科城和克丘亚人使用的词汇,意思是用来收藏粮食的粮囤。这些国家的这种用法我倒颇为赞同,因为在秘鲁那个王国里,印第安人建有许多大粮囤,用以收藏粮食。因此对西班牙人来说,使用这个外来名词是很方便的:去掉最后一个元音,把重音移到最后一个音节,就念成了‘比鲁’。最早的征服者就把这个也是普通名词的词,当作专有名词来称呼他们征服的那个帝国。至于我,我将一视同仁地使用这两个名称,既称它秘鲁也称它比鲁。不应该抨击西班牙人使用了这个新词,说他们错误地、名不符实地滥用了这个词,因为他们找不到其他泛指或专有的名词来称呼整个那片土地。这是因为在印卡王朝建立以前,那里的每个省都有自己的名称,如查尔卡、科利亚、科斯科、里马克、基图等等,而不管其他地区叫什么。可是在印卡王使整个那个王国臣服于他们的帝国以后,他们就依照征服的顺序和那些臣民归顺和投降的先后来称呼它,最后把它称为塔万廷苏尤,意为王国的四方,或称为‘印卡普·鲁纳姆’(Incap Runam),意为印卡王的臣民。西班牙人觉察这些名称庞杂混乱,为慎重起见,把它称作秘鲁或新卡斯蒂利亚。”以上是引录布拉斯·巴莱拉神父的话。与阿科斯塔神父一样,他也说这个名称是西班牙人取的,印第安人语言中没有这个名称。介绍完布拉斯·巴莱拉神父所说的后,我想说明,认为秘鲁这个名称是根据专有名词贝鲁或普通名词秘卢而取的说法较为真实可信,它们在那个省的语言中意思都是河流;而认为是根据名词比鲁阿(意为粮囤)而取的说法则不太可信,因为正如上面所说,这个名称是巴斯科·努涅斯·德巴尔沃亚手下的人,而不是征服秘鲁的人给取的,而他们并没有深入秘鲁内地,不可能知道比鲁阿这个名词。其实早在征服者们前去征服的十五年前,居住在巴拿马的西班牙人就把赤道以南的整片土地称作秘鲁了。弗朗西斯科·洛佩斯·德戈马拉也证实了这一点,他在《西印度史》第一百一十章中写了这样一段话:“有人说巴尔沃亚曾经听说过秘鲁那片土地的黄金和绿宝石如何丰富;不管事实是否如此,反正在皮萨罗和阿尔马格罗注29置备船只准备到那里去的时候,秘鲁在巴拿马已是非常有名了”,等等。这是戈马拉的原话,它们清楚地表明,在夺取那个帝国的征服者去那里以前很久,秘鲁这个名称就已经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