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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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衿大步流星地走向询问室，老远就看见莫顾站在门口。
“老大，我已经带何梦梅进去了，她女儿在第二询问室。”
“知道了。韩罂粟那边有人吗？”韩罂粟就是何梦梅的女儿。
“没有。局里人手不够。”莫顾摇摇头。
“那你去问她吧。问仔细点。”这个新人还挺不错的，李衿想锻炼锻炼他。
莫顾点点头，转身进了第二询问室。李衿也进了第一询问室。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瘦弱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哀哀戚戚的擦眼泪。
李衿心里暗叹一声，十分同情这个女人，但他还是不得不去扒人家的伤口。
李衿：“你叫何梦梅对吧？41岁，本地人。有一个15岁的女儿，叫韩罂粟。”
何梦梅点头。
“昨天下午，就是9月15号下午你和你女儿，还有一个叫木成的男人一起去了足球场看足球赛，对吗？”
“对。”
“你跟那个叫木成的男人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是夫妻。李警官，这些问题你们昨天已经问过一遍了。”何梦梅眼角还是湿润的，似乎对警方这种不断揭人伤口的行为有些生气。
“我知道，但现在情况有变，”李衿沉吟片刻，“木成先生是被人杀害的。”
“什么？！”何梦梅蓦地站起来。
“何女士，你先别激动，我们正在全力调查这件事，但是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何梦梅重新坐下，嘴中喃喃道：“怎么会呢？他怎么会被人杀害呢？他那么好一个人，怎么......”
另一边。
“木成先生死了，你好像没有你母亲那么伤心呢。”莫顾好奇道。
“人都死了，再伤心也没什么用。昨天已经做过笔录了，今天又喊我们来是又出什么事了吗？”韩罂粟轻轻咳了咳，她似乎身体不太好，进来之后总在断断续续地咳嗽。
“你倒是比你母亲看得开，”莫顾心道这女生聪明，又不免好奇，正常的女生在这个年纪看见人被活活烧死至少要有一点害怕的反应吧？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母亲跟木成是什么关系？”
韩罂粟顿了顿，答道：“情人。”
莫顾翻了翻昨天的笔录，问：“你母亲昨天的笔录里写的是夫妻关系。”
对面的女孩一怔，自嘲的笑笑，说：“他们以夫妻相称，不过没有登记结婚。”
“为什么？”
“我一开始不同意。”
“这么说你后来同意了？那他们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我弟和我爸不同意，”韩罂粟苦笑一下，“尤其是我爸，他有几次还带着阿超上门闹过呢。”
韩罂粟有个弟弟，叫韩超，比她小四岁。三年前父母离婚后，韩罂粟跟了母亲，韩超则跟了父亲韩戚文。
莫顾心头一震，问：“这么说你父亲和被害人的关系不好喽？”
“被害人？木成叔是被人害死的？！”韩罂粟的声音陡然提高，随即又细细密密的咳起来。
莫顾倒了杯水给她，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抚。韩罂粟喝了口水，眼角也不知是咳得太厉害，还是被刚才听到的消息吓着了，泛起一阵阵红。
她直直的看着莫顾，声音有些颤抖：“警官，木成叔.......是被人害死的？”
莫顾无奈的叹了口气，“对。”
“他......是怎么......”
“有些案件细节不能告诉你，抱歉。但如果你想要抓住凶手替他报仇，无论你知道什么，请告诉我。”
韩罂粟垂下眼帘，似乎想掩去悲伤的情绪。半分钟后她再抬眼，眼里除了泪水，只剩下冷静和一丝丝没来得及掩去的震惊。
“警官，你问吧。我知道什么，我会全部说的。”莫顾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姑娘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
“你母亲和木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在什么地方？”
“他们认识是在去年十一月，那天正好是家长会。学生去报告厅看电影，家长在教室。电影的时间比家长会时间长一些，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两个站在路边聊天。”
“后来他们就确定关系了？”
“嗯......我记得好像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母亲开始带木成叔回家，还很高兴的跟我说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那你当时对他们两个的关系有什么看法吗？”
“我当时还挺抵触的。木成叔我早就认识，他是我们学校的职工，就是平时负责卫生和饭菜配送的，只要不是刚进学校，就算不认识也能混个脸熟。你想，一个跟你很熟的大叔突然跟你妈妈搞到一起，正常人都会很反感吧？”
莫顾不自觉的点点头。“那后来呢？后来你又是因为什么接受了他？”
“后来.......妈妈和木成叔都发现我不太能接受，就决定慢慢来。唔......木成叔每天晚饭过后会切了水果端来我房间，大部分时间会和我聊聊天，有时候他要去陪妈妈就放下水果就走。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也慢慢接受他了。”
“然后他们就打算结婚了？”
“对。”韩罂粟咳了两声，接着道，“自从发现我接受后，他们就在筹划结婚的事情。可我爸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直接跑上门来和妈妈吵架。”说到这儿，她又咳了两声，紧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然后这件事就一直搁置在一边。那段时间妈妈一直都心情不太好，直到后来她怀孕，心情才慢慢好起来，不过很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孩子......流掉了。那个孩子是妈妈跟木成叔的，妈妈那么爱木成叔，也一直很期盼这个孩子，我当时还害怕妈妈因为这件事又一蹶不振，好在木成叔很会哄人，妈妈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这大概是多久之前的事？”
“大概......有不止两个月了吧？妈妈自从怀孕之后家里一直是我在做饭，包括后来她流产之后，我一直在想办法给她补身子。我是从刚放暑假的时候开始去菜市场买菜的，到现在差不多是两个半月。”
“你木成叔不做饭？”
“我们学校暑假有兴趣班，他午饭在学校吃，晚饭回家吃。不过晚上他下班有些晚，所以晚饭是我做的。他回家吃完后洗碗。”
“以上是你们的基本家庭状况吗？”
“基本是了。”
“你对被害人的社会关系了解吗？”
“社会关系？
“对，比如他有什么仇人吗？”
“仇人？我......咳咳咳....咳咳......”韩罂粟突然开始咳嗽，咳得格外剧烈。莫顾将她刚才喝完水的水杯灌满又递给她，她喝了一口却还是拼命的咳，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