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经病
【他说的是秦研所那些人吗？】
武隆知道一直有这样一群人没有放弃过复活嬴政的愿望。
但他实在不明白，那些人凭什么有把握能从秦陵手里替始皇帝招魂。
以他对秦陵的了解，他完全没有想要再来一次一统天下的愿望。
何况始皇帝若是复生，作为陪葬品的兵马俑自然会回到嬴政的掌控之下。
秦陵，只不过是个盗窃了帝王权柄的“小偷”。
但这并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一晃神间，刚才褪去颜色一片空白的周围，又慢慢被涂上了颜色。
＊
破旧的小巷子，飞舞的宣传单，炙烤着大地的太阳。
余声呆呆地站在街道中间。
“这里是……”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这艳阳天的日光直射下发起抖来。
“呜呜呜呜……哥哥……妈妈……”小女孩的哭声从身后响起。
余声浑身剧震，如卡壳坏掉的发条般一点一点转过身。
哭得很没有形象的小女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闷头往前走。
“阿音……”他的嘴唇微微颤动。
“阿音！”他大叫道，“哥哥在这里！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但小女孩恍若未闻，毫无反应。
他正想走上前去，却从旁边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窜出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猛地掠起小女孩就把她提进了旁边的楼道里。
余声懵了一瞬，马上大叫着狂奔过去。
楼道里。
他看见了。
看见了当初家人没让他看到的景象。
“不，不对……”大脑在拼命拒绝。
拒绝理解。
拒绝思考。
余声摇着头，缓缓后退。
他一不小心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阶阶流淌下来的鲜血染遍了他的衬衫……
天旋地转。
重新回过神来，他又回到了这条巷子里的狭小街道上。
他仰面躺在地上，金丝眼镜掉落在一边，出门前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凌乱不堪，膝盖擦破了好几道口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过分明亮的太阳光映入他的眼帘，刺得他泪水横流。
他抬起胳膊遮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余声？！”
旁边有人在叫他。
声线似陌生，似熟悉。
他快速地抹了几把脸，戴好眼镜从地上坐起来。
“是你？”
仿佛散光般，眼前蒙蒙一片。
余声勉强辨认出了正弯腰站在他身前的乔薇。
“你没死吗？”
乔薇愕然。
“呵，或许，是我也一起死了。”余声自嘲道。
“你在说什么屁话？”乔薇气不打一处来，“是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还不快放我出去。”
她被困在这儿已经不知多久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报警说她失踪。
她算是想明白了，这鬼地方就是个轮回梦境，没有出口。
目前唯一有可能的破解点应该就在余声身上。
方才，乔薇问小女孩她的的哥哥是谁，话刚说出口，那个“梦境”就直接破碎了。
失重感袭来，她往下坠落。
原本还有点欣喜是不是终于可以脱离苦海，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这个鬼地方。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看见了躺在地上状态好像不太对劲的余声。
“你想要什么？”乔薇问道，“钱？”
如果是出于勒索意图的绑架，她觉得自己可以先答应。
“我家还算有点积蓄，凑几十万不成问题，如果你愿意等我爸妈把房子卖了，四百万只多不少。但这是极限了，再多的你就是杀了我也拿不出来。”
“呵……”余声捂住镜片后的眼睛笑了起来，“呵哈哈哈哈……”
“你有病啊！”乔薇气道。
她原本就不是很淑女的性格，只是因为温柔的女孩子在社会上比较受欢迎，所以平时相处她有意收敛了自己的性格。
现在，急躁之下她有点绷不住了。
“就你那点家产，谁给你的自信拿来做筹码？”
余声语调平淡，无悲无喜。
“……”乔薇被余声杠得说不出话，气道:“我tm真是瞎了眼，遇上个神经病。”
余声抬头看了她一眼。
眼球充血，布满血丝的样子让乔薇有些害怕。
但她不愿意露怯，逞强道:“看什么看！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还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我爸爸妈妈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替我讨回公道。”
余声愣了愣，“是啊，疏而不漏。”
还没等乔薇松口气，她听到余声说:“其实……我有精神病，真的。”
乔薇双眼瞪大。
＊
岱宗与大熊猫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
按理说，大熊猫的实力比起岱宗尚有很大的差距。奈何熊猫人的打法完全是拼了命也要拖住岱宗，这就让岱宗很难受了。
他们是世界遗产的灵性，也是世界遗产本身。
只要世界遗产不消灭，他们就可以永生。受到再大的伤害也不过只是沉睡一段时间，等积蓄的力量足够恢复灵体了，他们就会复苏。
“熊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不必知道正在做什么，只要能达成我想要的结果，过程并不重要。”熊猫人油盐不进。
“你应该知道复生死者有违天和。”岱宗道。
“天道已变，亡者未必不能建立新的秩序。”熊猫人说，“要不然，我们这些理应一直沉睡的‘灵’也不会大量苏醒。”
“亡者如何能建立新的秩序？”岱宗觉得很荒谬。“人类能诞生、能发展，也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他们确实是自然的一部分，强行割裂他们不仅会伤害人类，同时也在伤害自然。”
“如果你要这么说，那我们的集体苏醒也是自然选择，我们想要毁灭人类也是自然选择，将来某一天人类被毁灭了也是自然选择。”熊猫人并没有被岱宗说服，“虽然我不像武隆那么激进，但是我也认为，人类不能这样无限制地发展下去……不然他们必定会拖着全世界一起毁灭。”
“即使人类总有一天会灭绝，那也不应该由我们来出手。”岱宗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人类与我们之间的联系。”
“轰——”
再次对了一拳，熊猫人噔噔噔往后退了七八步，踩碎了一地的砖石。
它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