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对峙

顾思蕊靠在墙上，尽量放缓自己因爬楼梯而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一下两下。

她深呼吸着，吐出的气温温的，和她周身因为被雨水打湿而显得有些凉的体温形成了明显的对比，黑暗的走廊将她的身影掩埋。

门内的阿九也做着同样动作，手指摩擦着刀柄，眼里的凌厉不容忽略。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她没有破门而入，阿九也没有打开门，好似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完全不存在一样。

此时，电梯发出声响，并且停在了他们这个楼层，她不甘地看了一眼门口，快步却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电梯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伞，浑身湿湿的，甚至有水滴从鞋子上滴到地上，滴答滴答的。

看来这个男人虽然有伞，却因为雨太大，而导致衣服和鞋子都湿了呢。

鞋子踩过的地板留下一个个脚印，他停在一间房子面前，从宽大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找了一会，拿着其中一把钥匙，插在门锁上开了门，进去之后又关上了门，隐约从门内传出霹雳乓啷的声音。

门内的阿九似乎被这一连串的声响打消了怀疑，走到窗边。

想着既然都醒了，看看她那边的情况吧，苏溪已经催了他很久了要他快点解决完事情。

窗户边架着一个望远镜，他低下头透过望远镜看向远方，看的正是顾思蕊的家。

但是因为她家里的人还在睡着，没有开灯，所以整个房子很黑，不怎么看得清里面的情况。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只放进嘴里，打火机的光芒突然出现在黑暗的空间里。

他点燃了烟，烟头发着微弱的光芒，他深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圈圈的烟雾，混乱了他的视线。

过分没有人气的空间突然多了一丝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虽然他是醒着的，但眼睛里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疲倦，毕竟他昨天一整天都在注意着顾思蕊的情况，还解决了一件事情。

也看见了警察找了门和她谈话，看见了她对于警察对她的怀疑表示不满的表情，也看见了警察停留在她小区里监视她的一幕。

说实话，他对于警察这么容易放过她是有些不满的，他原本还想着借刀杀人呢。

但她要摆脱嫌疑也没那么容易，浓浓的烟草味在他鼻尖环绕着，暂时让他的情绪平稳了些。

特别是刚刚还发生了点糟心的事，他敢肯定，刚刚肯定有人站在他门外只是有人过来，那个人才离开而已。

而且他怀疑那个人就是顾思蕊，毕竟他最近也就和她有些联系（因为苏溪的缘故），而且她今天好像发现了他。

这让他不得不警惕，虽然他觉得自己有这个信心可以解决掉她，但他也不是个自负的人，不可能真的觉得她就是个弱鸡。

毕竟能发现他监视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太弱吧。

而那边刚走开的顾思蕊其实没有离开这栋楼，她坐在楼梯上，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

当然，她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发抖，而是因为她突然发现凌晨的气温有些低，她怕冷，被冷风一吹，就窝在角落里自个取暖。

“失策了，早知道就多穿点衣服了。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出来，如果不出来的话，那我岂不是要空着手，打道回府。”

“可是我也不能直接踹门进去吧，且不说会不会因为吵醒别人而坏事，就说踹门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脚会很痛的。”

顾思蕊坐在楼梯上碎碎念着，突然有些后悔跑出来了，呆在暖暖的被窝里睡觉不好吗，非要跑出来作死。

可是如果不解决掉他的话，她又感觉心里好像扎着一根刺，难受极了。

她一个人坐在楼梯上，就好像无家可归的小狗，看起来贼凄惨了。

“要是天上直接降下一道雷把他劈了就好了，这样我也不用费劲了。他肯定是个丑八怪，畸形发展。”

被她在心里骂着的阿九突然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他，想死吗！

他揉了揉鼻子，心里愤愤地想着。

坐在楼梯的她还在内心扎着小人，突然想到，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吹着冷风，不如直接将那个人引出来不更好。

送上门的猎物，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想到这个方案，她立刻起身，抖了抖有些麻了的腿，悄咪咪地又走到了门口。

她不用敲门，只需要挠一下门口，发出一点点声音就可以了。

说到做到，她轻轻地用还短着的指甲挠了一下门，咯吱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突兀的响起了。

阿九立马放下烟，在烟灰缸里按熄灭，紧紧地盯住门口，他知道她又回来了。

但是为什么她刚刚都没有发出声音，这次却发出声音了，难道她想引他出去吗。

想到这种可能，他嘴角扬起了一抹不一样的微笑。

正好，也省了他的麻烦。

他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站在的正是顾思蕊，宽大的雨衣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雨衣帽更是将她大半个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个嘴唇和下巴。

“没想到你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阿九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她，丝毫不意外地说着。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退后了几步，转身离开了，手指勾起的动作正是示意他跟上来。

他从门口旁边的柜子拿出备用的雨衣，嗤笑着跟了上去。

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但却没有那么大了，顶多算是毛毛雨。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两个人的雨衣上，再滑落下来，低落在地上。

两个人走到一个巷子里，这里没有灯，黑暗寂静的可怕，就像是巨兽一般张开着嘴巴吞噬着来往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到了巷子里，虽然很黑，但两个人丝毫没有被影响到，面对面站着。

“虽然我知道有可能是你，但还是有些惊讶，我能问问你究竟是哪来的勇气找上门来，你应该知道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阿九首先出声，嘴里不留情面的话不停地说着，试图挫一挫她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