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14 全是爱（2）
她的笑容那么好看，不带任何杂质。
上车之后，她戴上耳机。
他问：“听的什么？”
她回答：“五月天。”
他又问：“好听吗？”
她说：“好听啊。要不要来？”然后将左边的耳机取下来递给他。
他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要开车。其实他更想告诉她，车子上可以直接播放音乐。
“我们现在去哪里？”她问。
“你想去哪儿？我送你。”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连续超了好几辆车。
“你那么有钱，请我看场演唱会吧。”夏小夏像是开玩笑地说。
他刚想问“谁的”，迅速反应过来，改口道：“五月天的？”夏小夏点头。他笑了笑，之后似乎突然又想起什么，问：“工作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夏小夏早已料到楚湘珏会问到这件事，于是把早已做好的决定和盘托出。
楚湘珏的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如果是工资的问题，好商量。”虽然他清楚父亲不可能会给一个刚刚上任的责任编辑开出过高的工资，但他不想留下遗憾。
夏小夏现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她认真地看着楚湘珏，从他的表情里，读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似乎更偏向于认真。反正现在自己没工作，与其到处瞎找，可能条件还没楚湘珏给的好，倒不如……就算是去拖地做饭洗衣服刷马桶，只要可以让她的生活状态能够看上去那那么无所事事，有什么不可以呢？
这样也不算是将就吧？能让蔡薇薇待下去的地方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正当夏小夏还在思绪万千差不多快要拿定主意的时候，楚湘珏补充道：“关于职位，你有两个选择，像薇薇那样做个编辑，或者做我助理。”
“额，那还是做编辑吧。”楚湘珏给出的这道选择题，相比于选择苏半阳还是楚湘珏，要简单的多，真可谓是准确击中了夏小夏的命门。
楚湘珏如释重负般嘘了一口气，像是灵魂得到了解脱，脚下不自觉踩重了一些油门。车子发出轰轰的响声。
“明天来公司办入职吧。”分开之前他对她说。
回到燕子公寓，夏小夏将包扔到床上后便钻进浴室冲凉。坐在电脑前吹着电风扇逛着空间刷着微博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韩笑。她把好友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当韩笑和文艺的头像一上一下同时出现时，她突然感觉特别难过。这两个灰色的头像，恐怕再也不会亮起了吧。
“韩笑，文艺，我把你们拉入黑名单吧，这样我就可以彻底忘记你们，这样我就可以不会再想起你们，这样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了。韩笑，文艺，你们现在一定很开心地在一起了吧……”
一咬嘴唇，眼泪就不自觉流下来了。那一刻，夏小夏只感觉心脏仿佛被钻机钻出一个大窟窿，心里像是瞬间被吸干了空气，异常难受。她终于一咬牙，将韩笑和文艺的头像拖进黑名单，再从该组删除。
巨大的夜色渐渐把为数不多的几点阳光逼得无处藏身，室外终于彻底暗了下来。
蔡薇薇晚上九点下班回到家中，见夏小夏在睡觉，屋里毫无食物的味道，问道：“夏，吃饭了吗？怎么不开灯啊？”
夏小夏猛然一惊，自己回家之后，因为一时困顿倒头便睡，竟然忘了吃晚饭。
“薇薇，我忘记吃了。”少女时代的起床气依然没能完成脱离蜕变之后的身体，经蔡薇薇这么一提醒，夏小夏确实感觉到了一阵饥饿感。
“那就起来吧，我也补充一下能量。”
饭馆里，夏小夏把自己即将要和蔡薇薇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消息向蔡薇薇和盘托出。蔡薇薇的脑洞一下子被打开，出于一种奇怪的八卦心理，她察觉到了这其中些微的异常。
“楚湘珏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不对劲哦！”蔡薇薇朝夏小夏古怪一笑，明显是想到了工作之外的其他事情。
“哎呀，他啥时候要是也对我这么热心，那可真是我上辈子烧高香咯！”蔡薇薇假装用筷子把鱼眼睛夹起来放进嘴里，然后狠狠地咬下去。
办完入职手续，夏小夏便正式成为W.E杂志社的一员了。
可是，正如蔡薇薇刚来时一样，夏小夏也觉得每天摆在自己面前的稿子烂得已经不能简单地以“垃圾”定论它们的属性。虽然她之前毫无从业经验，但论专业度，她的大学四年并不是虚度完的。她忍不住去问蔡薇薇。
抛开一堆烂稿子的事情不谈，这里其他一切其实还算不错。电脑是刚买的21寸液晶屏，主机箱开机键会发出蓝色的光。休息室有免费咖啡。上午十点下午三点各有十分钟的音乐时间，像是上学时的下课铃声。木质地板上早已被各种高跟鞋踩出大大小小的黑洞。唯一的缺陷就是洗手间是一整层写字楼的人共用，时常会看到蹲厕前面满地的瓜子壳。
“什么事？”蔡薇薇过了很久才回复道。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挺过来的。你要每天数多少次藏在抽屉最底层的钞票才能鼓足勇气重新面对这些文章？你有没有觉得它们是在侮辱你的智商践踏你的神经诋毁你的文学细胞？好歹你也被我这个正宗文科生熏陶了整整四年。”
新键盘就是好用，一口气能打出这么多字。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打字慢点，小点声。别把公司财产当家用。这个话题咱回家慢慢探讨，现在给我好好上班。”蔡薇薇一脸惆怅地看着对话框里这一长串文字，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不准抄袭；引用必须注明作者、出处和发表时间；插图必须加上杂志社LOGO；刊发的每篇稿子最多只能出现一个错别字，人名、地名或知名品牌等绝不能错。
杂志社的规定还是很严谨的。但大部分是针对编辑的，真正约束记者的条款，少之又少。
楚湘珏通过内线发来“贺电”的时候，夏小夏有种被惊到的错觉。
“晚上公司聚餐，一是祝贺薇薇升职，二是欢迎你的到来。”楚湘珏说完便自行挂断了电话，都没等夏小夏回复。
公司群里开始热闹起来。大家都在祝贺蔡薇薇升职，同时欢迎夏小夏的加入。夏小夏看着群里的“烟花”、“爆竹”、“热烈欢迎”，许久未见蔡薇薇在群里回应，想着她可能正在忙没顾得上，于是自己先在群里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似乎总是不自觉地具备终结聊天或者热闹的能力，夏小夏一发完找个表情，群里就再没动静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楚湘珏在群里发了一个“开会”。
人不是很多，总共九个人，围坐在一间十平米的会议室的木制地板上。楚湘珏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白，然后大家开始讨论，最后愉快地决定了晚上的活动内容：吃饭，唱歌。
夏小夏还从来没这样仔细认真地看过楚湘珏。此时此刻，他就像是被一群小星星簇拥着的月亮，全身散发着光芒。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一上一下动弹个不停，目光不断轮换注视着听者的眼睛，说完之后以疑问的方式结束，似乎是在征询大家的意见，但他所说的却又是让人无法质疑的，因为他的论调始终与大家在同一个频道。
开完会后，不知是谁把咖啡端进了办公区，香味很快弥漫开来。公司群里立马出现楚湘珏的命令：喝咖啡请去休息室，再说一次，办公区不准吃东西，喝的仅限白开水。
大家齐刷刷把目光投向那个端着咖啡走向休息室的女孩。她的背影那样熟悉。有那么一刹那，夏小夏恍惚觉得那是文艺。待她再次走进来时他才看清楚她的脸。
夏小夏的心里空荡荡的。
幸好编辑部的同事们都年龄相仿，还算比较好融入。作为一名新人，夏小夏除了跟蔡薇薇多些交流，也不太去插其他人的谈话。楚湘珏倒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把她往众人的视线里推了几次，后来发现这样做有些吃力不讨好，索性不再去管，任由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
其实并不是自己不合群，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纷繁复杂的琐碎小事。以前那些在她看来还算可以的工作，在楚湘珏这里，突然一下子变得渺小不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