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为道理
魔历二百二十一年，魔族大将嫘弱战死魔族边界。
死之前尸首被分离成七七四十九块，永生不得轮回！
魔族举国上下缅怀，悲痛不已。
是夜，布满军帐的魔族边界，清冷的晚风徐徐。
女子笔直地站在帐外，注视着远方。
远方倾斜的战旗在风中飘飘扬扬，战旗的旁边一片狼藉，横尸遍野。
突然传来了震聋欲耳的声音，漫天的烈焰火箭从空中降下。
帐中万籁俱寂的景象被打破！
有一个魔兵骂骂咧咧:“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这帮狗腿崽子精神可真好！”
身旁的魔兵也点头附和。
而此时魔兵驻扎的中心处，一魔族将领站立在众魔兵面前，义愤填膺地说。
“真是阴魂不散，正好！这次我一定活捉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以报将军惨死之仇！”
他抹去脸上眼泪一本正经地说道。
“恳请魔尊让我们全力一战，将他们一网打尽！”
众人迎合:“恳请一战，为将军报仇！恳请一战！为将军报仇！”
如雷贯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士气高涨！
黑压压的一群人中，女子缓缓走来。
冷冽地盯着火红的穹顶，响彻云霄的声音脱口而出。
“迎战！”
不一会儿，众人窸窸窣窣地收拾好，星罗棋布地阵列在各处。
女子信步走上高台，一身墨青色的连衣裙在空气中摇曳。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儿，时间似乎定格在一瞬。
而天将中一抹白色身影的将领，极其耀眼。
他注视着女子。
突然有位天将愤愤不平地说道，
“众魔兵已是强弩之末，凤渺速速就擒，不然魔族上下全都陪葬！”
凤渺抬起手扶了扶松垮的青丝，虽是慵懒的姿态，但眼中却有着让人不敢小瞧的精光。
“好大的口气！魔界早在几万年前就不再进犯天界，天界死死相逼，把我魔族性命看做草芥。”
“那既然如此，我凤渺的命，你如果想要就滚过来取！”
说完，她吹响厮杀的号角，众魔兵血脉偾张地投入战中。
硝烟四起的战斗才过了一刻，天界落得下风，伏尸百万。
白色身影的男子怒不可遏，大声呵斥着。
“我不允出战，你们却一意孤行，看着这么多人死去，你们无动于衷吗？”
语罢，一位天将拱手行礼道。
“白若上神，这是天帝下达的命令，如今死伤无数也是预料之外，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男子冰冷地说:“力不敌，那就赶快退兵！”
激烈的厮杀还在进行中，而魔族士兵气势汹汹。
突然传来天将的撤退之令，众天兵落荒而逃。
这一战，魔族胜。
战后，众魔兵兴高采烈地围在篝火旁举杯畅饮。
喝到尽兴处，一魔兵举着酒杯哭喊。
“幼时承蒙将军照顾，孙某才活到今日，将军惨死后孙某夜不能寐，今日大胜终于为您报得此仇，将军来喝一杯！”
他将醇香的烈酒洒在地上。
此时，篝火旁受过嫘弱恩惠的魔兵都痛哭流涕。
“将军的分尸灭魂之仇终于得报，我等在此祭拜将军，将军你可走好了！”
语罢，众魔兵站立起来，摔碗以表其心。
而帐外的看台上，凤渺看着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发神。
嫘弱生性善良，为人豁达，虽然骁勇善战，但从军并不适合他。
不过他终于可以摆脱了。
凤缈深吸一口气后睁眼，喃喃道:“走好！”
在看台待了好一会儿后，风沙迷眼，这里不易久待，凤缈正准备折返。
寒风阵阵吹动额角碎发，她抚去遮住眼眸的三两根。
却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不远处，白色衣诀翩翩而起。
白若缓缓走过来，缓缓开口。
“尊上莫要太哀伤，死者已去，请节哀！”
随即，他掏出怀里的手巾递给凤渺。
橙黄的手巾在风中飘曳，与那朝霞相得映彰。
她冷冷地看着，沉默良久。
“怎么？白若上神做了刽子手，如今却要来上演悲悯的戏码吗？”
白若停在半空中的手耷拉下来，眸子黯然失色。
“我……我一定会阻止天庭再次开战，不会再让更多的人无辜牺牲，我不会让他们追杀……”
白若话还未说完，凤渺顿时怒火中烧，扯出怀里的紫云鞭。
一刹那，只见紫云鞭猛地击打在地，白若脚下的木板应声而断，生生裂成了槽痕。
凤渺大声呵斥:“住口！”
“上神难道忘了？是谁造就了这一切吗？如今这么说，只会让本尊觉得你小人得志！”
说罢，凤渺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按住手中抖动的紫云鞭后，转过身去冷冷说道。
“上神赶紧离开吧！这些就不用上神挂心了，就算千万铁骑压到魔界，我凤渺也自有方法解决。”
听完她的话后，白若担忧地从怀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小瓶。
“阿渺！老君的药炼好了！这个给你。”
凤渺苦涩地笑了笑。
身体里的魔力和灵力不能共存，竟要靠这小小的药丸来转合。
“不必了，白若上神的灵力我也是要还的，这丹药就更不能收下了。”
“可是你没有药物转合就要承受万箭穿心之痛，阿渺，你收下它吧！你收下它后我便离去。”
白若担心地说道。
可是女子仍旧没有反应，她右手直插进心脉中。
唔！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凤渺面无表情地擦掉嘴角溢出的血。
她掏出一颗蓝火包裹而内里通红的内丹。
施法剥离掉内丹中的一些灵力后，冷冷说道。
“上神将灵力收回吧！凤渺承受不起！”
熠熠生辉的内丹映得白若的脸庞发紫，他猛地摇头否决。
“不！我不会收回的！”
女子手轻轻一推，法力逼得那被剥离的灵力迅速冲进了白若的心脉里。
“这药，就留给上神自己，来转合体内的魔力吧！”
“不，我不要这灵力！阿渺，我不要这灵力！”
白若瞬间瘫软在原地，失神地喃喃。
可女子拖着疲乏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离去。
只剩白若呆愣地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凤渺回到魔帐后，属下传来了捕获河风天将的战捷。
没过多久，她便收拾收拾重返魔宫去了。
恢宏的大殿内，晶莹的琉璃柱也散发几丝清冷的气息。
凤渺打量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天将。
天将愤愤开口：“你以为你做了魔尊就能为所欲为吗？天界还会派兵前来，你杀了我还会有第二个天将前来剿杀你。”
凤渺轻哼一声，谈谈的语气。
“哦？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我凤渺真是荣幸至极啊，哪怕我在天涯海角，你们也要跟随着我！”
天将不服气，抬头看着这个妖冶的女子。
“魔族造成天界死伤无数，此罪当诛，你这魔尊乃四海八荒的翘楚，不如赶紧将我杀了，何必让我跪在你面前，告哀乞怜。”
“杀了你？”
女子冷笑一声，缓缓走到天将面前。
那一刻，天将被女子冷冽的双眼盯着，竟然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啪！
响亮的耳光打在天将脸上，五指的印记在光洁的脸庞显得格外突出。
“河风天将不是有些能耐吗？诛杀？我就在这儿殿中，你来诛杀我啊！”
啪！
“哈哈哈！”
又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河风嘴角溢出鲜血，瞪大双眼愤愤地看着面前癫笑的女子。
殷红色的长长曳地裙配着眼角的一抹紫色，妖冶不失艳俗。
女子抬起嫩白又纤细的手。
“我凤渺一直在这魔宫，你们这么声势浩大，怎么还没有把我捉去呢？难道说天将们只会逞口舌吗？”
语罢，殿中走来了一个穿着绯红衣袂，眼形似若桃花，眼尾略弯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