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社会环境
在赫尔曼阻挡住罗马的征服铁蹄后的3个世纪里,一种最初级的文明在德国缓慢发展起来,此时的德国社会分为自由阶级和非自由阶级。
南方的部落与北方的部落差异巨大:他们没有固定的住所,也没有土地所有权;每年,他们通过抽签,选出一半的人留在家里耕田,另一半的人则全年征战,对他们而言,战争与种地一样,都是常年要做的事。
然而,在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祖先居住的北方,情况却大不相同。那里的土地永久地归属于部落中的统治阶级,并由他们传给了他们的儿子。非自由阶级的人民耕耘土地,是统治阶级的农奴,此外,只有自由民才能携带武器。
政体
古代的德国没有城市,只是一些由粗陋的棚屋聚集而成的村庄。多个村庄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被称为百户(Hundred)的集群。每个百户都有一个由族人选出来的首领。由所有百户推选出来的人,则是整个部落的酋长或君主。
百户的首领们组成一个咨询委员会,向酋长或君主提出建议。但是人民的意志高于这些首领和他们的酋长(君主)的意志。每个村庄都有自己的人民会议,所有自由民都有权参加。这些会议掌握着真正的统治权力,百户的首领和部落的酋长(君主)都必须遵从其决议。
如果涉及选举新的酋长(君主)或者事关战争这样的重要问题,首领们和酋长(君主)会提前讨论,但最终的决定权在人民手中。如果是为了选出新国王,那就必须召集一次部落全体会议,人们可以举起武器表示赞成,也可大声喊出不同的意见。
由于所有的自由民都可以携带武器,所以他们没有独立的军事组织。每个人都随时准备着响应号召,人民即军队!
大约在3世纪中叶,许多德国小部落合并成了几个大的联盟。其中比较显赫的有阿勒曼尼人、法兰克人、撒克逊人和哥特人。
据说,位于德国南部的阿勒曼尼人(Allemani)之所以被称为阿勒曼尼人,是因为土地归所有男性(all men)共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阿勒曼尼这一名字本质上的意思就是共产主义,何况,共产主义总能在这片土地上蓬勃发展,这也就并不奇怪了。
法兰克人生活在莱茵河和萨尔河的两岸。撒克逊人分布在德国北部。哥特人则居住在第聂伯河两岸,分为东哥特人和西哥特人。
罗马的哥特人
在阿拉里克[11]的率领下,西哥特人给了罗马帝国最致命的打击。公元410年哥特人洗劫了罗马,随后在西班牙建立哥特王国,动摇了罗马帝国的根基。就算是驻扎在遥远的不列颠的罗马军队,也不能幸免,只能听天由命。命运的安排对我们而言意义深远!撒克逊人和盎格鲁人蜂拥而至,凯尔特人的不列颠即将被日耳曼人吞并。
这些野性难驯的日耳曼人四散蔓延,像一个个蛮横却不断进步的小分队,散布在古老欧洲的土地上。随着法兰克人于481年占领高卢,并将法兰西纳入克洛维[12]统治下的法兰克王国,整个过程才算完成。
我忍不住提起盎格鲁-撒克逊人占领不列颠的事,这实际上使我们从凯尔特人变成了日耳曼人,因此也不算离题。
日耳曼种族遍布欧洲大陆
从尤利乌斯·恺撒时代起,不列颠群岛就被罗马人占领,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是文明化和基督化了。帝国灭亡后,罗马军团撤退,人民手无寸铁,成为北方蛮族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的猎物。这简直就是小规模重演了南欧人和哥特人的故事。4世纪时,不列颠人恳求盎格鲁人和撒克逊人来保护他们免受这些野蛮人的侵略。他们以盟友的身份受邀,却以入侵者的身份来到这里,又作为征服者留下来,将他们的生活习惯、语言和宗教植入这座俯首称臣的岛屿。正是对这种外来异教的驱逐,才有了圆桌会议传奇中那些英勇的事迹,使亚瑟王和他的骑士们成为几个世纪以来诗人和乐手们的吟咏主题。
但是撒克逊人就此扎根于此,日耳曼人与凯尔特人相互融合,二者就像狮子与羔羊,所谓的融合必须建立在前者已饱餐一顿的基础上!日耳曼族的撒克逊人可谓在凯尔特人的不列颠群岛享用了一番盛宴,自此成为整个岛屿的主人。直到6个世纪后,诺曼人[13]统治了这里,反过来给撒克逊人套上奴役的枷锁。
这些说法语的诺曼人其实并不是法国人,除非是被法国人收养的;实际上,两个世纪以前的他们是可怕的北欧人,由于他们的劫掠,贵族们只好躲藏在牢固的城堡里,而可怜的农奴们在深深的恐惧之下不得不出卖自己及所拥有的一切,以换取城墙和护城河的保护。如此一来,奠定了封建制度的基础。正是这些披散着腐臭的长发,挥着战斧、长矛和铁钩疯狂狩猎人类和其他猎物的野蛮人,使法国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处于骇人听闻的恐怖当中,但他们最终以体面的法国公民的身份在诺曼底的海滨地带定居下来。在短短两个世纪里,他们在礼仪、着装和语言方面取得了如此惊人的进步,以至于纯正的撒克逊公爵站在这些衣冠堂皇的征服者面前,都会感到窘迫。
神秘的诺曼人起源于何处,我们不得而知。但无论他们是谁,来自哪里,他们一定遗传了雅利安民族的强大基因。
不列颠的盎格鲁人和撒克逊人
撒克逊人在不列颠建造了坚实的种族壁垒。如果不考虑审美,那么他们建造得还不错,坚固且线条分明。而诺曼人则完成并装饰了这一壁垒,但他们没有改变任何一条主线。今天的英格兰人的语言、特性、传统和习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日耳曼人,但本质上仍然是撒克逊人。
如果一个英格兰人以膨胀的自尊心称自己是不列颠人时,他就大错特错了。凯尔特-不列颠人早已被深埋在撒克逊人长达7个多世纪的统治之下,之后又在表面涂了一层名为诺曼人的鲜亮油漆。如果说英格兰人这个混合产物的种族渊源是啥,非日耳曼人莫属,所以说英格兰人和爱尔兰人不可能是同种。英格兰-日耳曼人和爱尔兰-凯尔特人在本质上是对立的,这些分子拒绝化学融合,只能以机械混合物的形式聚合在一起(用化学家的语言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