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直树与云雀
之后的几天，警察局也给工藤凉介打了电话。
大概意思是经过审讯后作案人员交代作案目的是出于打劫。
工藤凉介只觉得可笑。
那么多人打劫自己，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不过经此一役，工藤凉介也深刻地意识到了自保能力是多么的重要。
没有课的周末，工藤凉介一般都是窝在家里看看漫画之类的。
有时候木村和也约他出去玩他也会去，除此之外，他的生活还是十分平静的。一个人生活在偌大的房子里，他也并不觉得孤独。
直到那个周六的下午，他正躺在床上吃着薯片看着最新连载的漫画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工藤凉介起身，发现来人已经用钥匙把自己的家门打开了。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
“刚回国不久，之前你爷爷不是说你搬到东京来住了吗，就来这里看看你。”
进来的两人正是工藤凉介的科学家父母。
至于具体他们研究的是什么，为什么常年都不在国内，工藤凉介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爷爷给他的银行卡是随便刷不限额的。
许久未见的温馨拥抱场面并没有出现，工藤家的人表达情感的方式都是十分内敛的，工藤凉介如此，他的父亲工藤直树也是如此。
以至于他的母亲工藤云雀在看到二人的这种十分客气的见面场景时，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儿子，实在是和他爸爸太像了。
客厅内，工藤凉介为父母泡好了茶，还拿出了自己平时买好的储备粮点心，是一些小饼干。
工藤直树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又尝了尝小饼干，边吃边说道：“凉介，东京的生活还能适应吗？一个人生活很辛苦吧？”
“还好吧。等下，我记得还有布丁，我去取。”
其实工藤凉介与父母的关系绝不能用不好来形容。
应该说他甚至从来没有与父母产生过不愉快。
究其根本，是因为双方见面次数本来就少，所以基于彼此忍让的心理，也就从来没争吵过。
双方偶尔也会互相发短信消息，但是工藤凉介一般是作为接受方的。
因为他知道父母很忙，就算自己主动发消息对方也不一定能及时回应。
“凉介，你怎么会想到来东京呢。爷爷那边也有高中吧，如果是为了升学的话，就算你想考东京大学，你爸爸和我也会尽力帮你想办法的。”
工藤凉介心里清楚，他们所谓的想办法，肯定是从哪里请来一个特别厉害的老教授，对自己进行一对一的辅导，让自己通过正式考试考入东京大学。
凭借身份托关系这种事，在工藤家是不存在的。
虽然他也并没憧憬过东京大学罢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因为一些原因，非来东京不可。”
工藤凉介的回答虽然模棱两可，但是却被父母接受了。
说来也奇怪，这一家人的相处方式十分独特。
尽管工藤凉介的父母是科学家，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要求过工藤凉介以后也要继承自己衣钵之类的。
工藤凉介到现在都记得他从小到大听父亲跟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要随心所欲快乐的活着。
独自一个人的生活忽然间变成了三口之家，工藤凉介并没有不适应，相反，他十分珍惜这种短暂的亲情。
因为对他来说，父母什么时候再忽然消失都不奇怪。
吃过晚饭后，工藤凉介想要帮母亲清洗碗碟，被母亲拒绝后，就来到外面的院子里，和父亲一起乘凉。
说是乘凉，可天气已经是秋天了，甚至可以用凉爽来形容了。
“凉介，你变了。”
工藤直树突然的开口，话语让工藤凉介始料未及。
“我变了？我哪里变了……”
“我和你妈妈回来之前，还担心你会不会过得不好。不过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和你妈妈都放心了。”
工藤凉介有点难以理解父亲的话。
“你的眼神里有光了。从前的你虽然性格有些沉闷，可眼神却一直黯淡无光。我和你妈妈担心你受到我们身份的影响，所以才希望你随心所欲的快乐的生活着就好了。今天回家见到你，我就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工藤凉介还是没明白父亲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的话，你会直接去拿布丁。可是你现在会主动跟我们讲让我们等下，家里还有布丁，你要去取。”
“这……这有什么奇怪的啊？我又不是什么自闭症患者，肯定会讲话的啊。”
工藤直树看着语气有些慌乱的儿子，微笑着说道：“你最近和别人接触的很多吧？有朋友了吧？所以受到这种影响，稍微变得开朗起来了。”
工藤凉介对此不置可否。
尽管他确实因为木村和也和井上香织的关系每天说的话稍微多了一点，这也能被敏锐的父亲发现，该说是不愧为严谨的科学家呢，还是有些小心眼钻牛角尖呢……
“你来东京的原因，是不能跟我和你妈妈说明的吗。”
“爸，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工藤凉介对着父亲反问道，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复。
“相信啊。”
工藤凉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是个科学家啊，你怎么会相信有灵魂存在啊……科学家不是只相信科学吗……
仿佛是看穿了工藤凉介心中所想一般，工藤直树回答得十分轻松。
“科学家不就是去发现探索未知的事物吗。这么说来的话，灵魂也算啊，毕竟没什么证据证明这世界上绝对没有灵魂，不是吗。”
“爸，其实我来东京，本意是为了续命。但是现在，我总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情，不太开心。”
接着，工藤凉介把自己成为渡灵人的经过，以及之前中岛有希和奈良武士的事情，甚至是最近发生的关于小泉真子的事情过程，都一五一十完完整整的跟自己的父亲工藤直树陈述了一遍。
工藤凉介甚至想过，当父亲听完自己说的话后，会去请最好的精神疾病医生为自己治疗之类的……
可工藤直树并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听工藤凉介讲完，中间部分过程还让他觉得饶有兴趣。
“凉介，你说的不开心，是指与那些短暂相识以后还要分别的恶灵们的不舍吧。”
工藤直树一语中的。
“对于凉介你来说，他们对你来说的身份各有不同。有的是初恋，有的是朋友，所以不忍心与他们分别。却又碍于职责所在，不得已而为之对吧。”
工藤凉介沉默了。
这确实是一直以来他的心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