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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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红石梅君含笑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好了,泽珵站在古鬿面前,一脸敌对看着红石梅君,好似古鬿身边所有的异性都是他的假想敌。

红石梅君也不介意,拉着煋阳就要往里走,煋阳牵着古鬿的衣裙:“天沐哥哥,我想跟漂亮姐姐一起进去。”

红石梅君对待煋阳永远的耐心宠溺,看了眼泽珵才蹲下来对煋阳说道:“漂亮姐姐还要等人,我们先去里面等她,东海水君知道你要来,可做了你最喜爱的蟹腿粥,晚了可就被别人吃了。”

煋阳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古鬿的衣裙,跟着红石梅君进去了。

“你为什么总叫他先生?”等煋阳她们已经进去了,古鬿还在等鬼刹,泽珵站在一边阴沉着问道。

古鬿扯着嘴笑了笑,没理他,泽珵又拉着说道:“红石梅君,仙君,仙上都可以,为什么非要叫先生?”

古鬿回头盯着泽珵,白眼甩过去:“你有些像那些怨妇在无理取闹。”

“怨妇?”他不过就是吃吃醋,毕竟除了他没听到古鬿叫过别人先生,怎的就是怨妇了。

鬼刹来得很是适宜,不然泽珵肯定要追着闹个清楚。

今日只是宴请大家不远万里来赴宴,东海水君的女儿要明日才是正式出嫁,百无聊赖的古鬿在宴会中途拉着煋阳悄悄跑了出来,听说东海的螃蟹有像大海龟那样的,她有些好奇想看看是不是真有。

“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我们就偷偷抓两只回去,你一个月都有蟹腿粥可以吃了。”古鬿悄悄的对煋阳说,煋阳一脸兴奋,两人偷偷摸摸来到了后院。

在地里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连条小虾米也没有看到,泽珵转眼就发现古鬿不见了,追了出来默默走在后面。

看着古鬿傻乎乎的还在翻找,宠溺的笑了笑,轻轻挥了挥手,四周立刻聚拢来了几只大螃蟹,还有大海龟。

古鬿与煋阳对视,曾经一起抓银白兽的默契十足,煋阳扑腾一下就冲了上去,怀里按住一只死死不松手。

“有蟹腿粥吃了!”煋阳趴在地上满脸灰,死死压着怀里的东西不放,四周的螃蟹和海龟吓得逃走,就只剩煋阳怀里的那只。

“啊~放开我!”那煋阳怀里的大螃蟹竟发出了声音,女娃娇滴滴的喊叫,在疯狂挣扎着。

可煋阳并不放手,那银白兽是个多么敏捷迅速的小兽,一旦稍微松懈就会找到机会逃窜,煋阳见惯了这样的挣扎,一点也不当回事,反而越抱越紧。

“煋阳,先放手。”古鬿发现了不对劲,听那动静不像是成精的螃蟹。

“漂亮姐姐,不能放,会跑的。”煋阳死命不放手。

两人的声音过大,闹出的动静把东海的人惊动了,这是泽珵才走过来,揽过古鬿的肩:“有人来了。”

古鬿也发现了,来的人还不少,她心想不至于吧,不就是只螃蟹吗。

一个蓝衫女人衣裙飞飞,脸上焦急,拿着把剑就朝煋阳刺去,古鬿施法阻止,长剑飞走。

“这是什么道理?”古鬿厉声道,上来不问缘由直接就是一剑,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快放了我家公主!”身后跟着的女娥上前扶起蓝衫女人,叫了声:“大公主。”

古鬿上前拉起煋阳,掸了掸她身上的灰尘,红石梅君在这个时候出现,穿过人群走到煋阳身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地上的红色大螃蟹好像被煋阳按了太久,挣扎中没了力气,在地上奄奄一息,被唤做大公主的蓝衫女人连忙走过去抱起来,担心道:“小妹!”

蓝衫女人盯着古鬿,一双眼睛都要瞪瞎了。

“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她吼道。

古鬿阻止她挥剑时探了探,眼前这个大公主的灵力不深,好似没有一般。

这是宴会的人都被引过来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古鬿见过,是刚刚那东海水君介绍的要娶他女儿之人。

古鬿疑惑的看着他,实在奇怪,他一眼也不看蓝衫女人,若她没有猜错大公主不就是他要娶的人吗?

仙娥看到那新郎官的出现有些慌张,忙拉着蓝衫女人想让她离开,这更加让古鬿觉得奇怪了,不是说东海水君的女儿非这个新郎官不嫁吗,此时互相也不看一眼,就当不认识一样,奇怪奇怪。

鬼刹走到古鬿身边护着,煋阳看到红石梅君来了也不害怕了,小声说道:“也没人说这里不能来啊。”

那大公主本要抱着大螃蟹离开,听到煋阳的话忍不住,又停住斥声道:“那外面这么多虾兵蟹将你们眼睛瞎了没看见?况且这里是设了结界的,若没有人破坏也不会有人进得来。”

结界?古鬿仔细想了想,确定刚刚跟煋阳偷偷摸摸进来时没有看到结界,她回头看向泽珵,泽珵摇了摇了头,也表示并没有看到有结界。

“你这个老女人真奇怪,虾兵蟹将没有拦住我们也是他们的问题,你不去责怪他们倒来说我们眼睛瞎。”煋阳回怼。

这句老女人可算是彻底激怒了大公主,她不顾仙娥们拦着,冲了上来,红石梅君挡在煋阳身前,冷着一张脸。

古鬿站在一边略微思索了片刻,说了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愣在原地,她说:“新郎官不认识眼前这位明日就要娶的东海水君的女儿吗?”

是啊,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新婚夫妇都在当场,竟一点互动都没有,那大公主更是一副着急要走的样子,就像是在刻意躲避。

那荣雨上仙的首徒神情愣了愣,似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有一仙官调侃道:“魏云兄,怎么了,见到你即将要娶的女人就这么一副表情。”

大家都有些看戏的表情,只有那大公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着就要走,煋阳本就因为那大公主的针对生着气,此时肯定要落井下石,于是绕开红石梅君冲到那大公主面前,张着手臂拦着:“诶哈~想走?不让你走。”

“煋阳,回来。”红石梅君淡淡的叫了叫。

煋阳只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还在那嘚瑟着,东海水君才姗姗来迟,看到是煋阳又不敢发怒,只得央求着红石梅君:“仙君海量,小女自出生就没出过海,见识浅薄,这才得罪了六公主,我为小女的莽撞道歉。”

古鬿一脸不屑,什么叫没出过海见识浅薄,见识浅薄连尊重人都不会吗,从开始到现在,哪怕是知道了煋阳的身份,也没见她弯个腰道个歉。

这样的公主不是被娇养惯了就是脑子有问题。

突然那大公主把手上的大螃蟹扔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叫着,古鬿看得直愣眼,得,真的脑子有问题。

“快,快扶大公主回去休息。”东海水君神色慌张,仙娥们拉着大公主就往内殿里走,走得极快,有些像落荒而逃。

众人皆有些疑惑,那魏云兄更加疑惑,开口道:“水君,这是何意?”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魏云是见过大公主的,性格不一样就算了,那相貌也不是他见到的那个人,而且东海水君说大公主从未出过海,那一直追缠着他待在雨华山久久不愿离去的又是谁?

他不敢明着问,因着在场这么些人不说,他与师父承诺,此次必定要顺利把东海水君的女儿娶回去。

东海水君望着魏云,眼神闪烁道:“你不必着急,妻子何时都能看。”

东海水君这句话明显就是在混淆视听,古鬿含笑看着那魏云,准备看他要怎么闹,可更加奇怪的是这魏云还真就顺着东海水君的话接了下去。

“那我便耐心等着。”魏云说道。

“不对。”古鬿小声念叨着,被旁边的泽珵听到了,问道:“什么不对?”

古鬿小声回道:“我看那魏云的反应,明显不认识自己的新娘子。”

泽珵点点头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古鬿还要说什么,东海水君的声音响起:“诸位,今日之事与鬼王和六公主没有关系,是我照顾不周,没有提前知会大家,我向大家道歉。”

东海水君这个人,年龄在父亲一辈中不算大,但奈何资历老道,又是一张绝顶厚脸皮,你向他微微弯腰,他能给你跪下道谢,于是这场闹剧就在东海水君不断的道歉声中收场,众人继续回到宴会上。

走之前煋阳还要去捡那被大公主扔在地上的大螃蟹,被东海水君和颜悦色的阻止了,煋阳本就是小孩心性,那东海水君说带她去看水晶珊瑚,就把人给哄走了。

但古鬿不一样,她死盯着那只大螃蟹,那螃蟹看起来虽然还是一动不动的,但刚刚那个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而且她听得很清楚,那大公主叫她“小妹”。

宴会一直在开,很晚都还没有结束,古鬿觉得无聊,就和泽珵先行离开,鬼刹原想跟着,被泽珵眼神劝退。

“泽珵。”古鬿与泽珵手牵手,漫步在海上,这东海景色比起那南游境来并不逊色。

“嗯?”

古鬿看着那热闹非凡的海底,思索道:“你觉不觉得这东海水君的女儿有些奇怪。”

泽珵点了点头,他当时跟在古鬿身后看完了全程,据他所知,东海水君只有一个女儿,但那大公主叫那螃蟹小妹,而且那个新郎官的表现也十分奇怪。

“你说会不会...”古鬿想了一种可能性,随即又觉得不合常理。

泽珵倒是很乐意与古鬿聊这些,把话题接了下去:“他有两个女儿,用的同一个身体。”

古鬿刚刚想的就是这个,但是有一点说不通,如果是用的同一个身体,那容貌不一样怎么解释。

泽珵想她所想,接话道:“为了不让人起疑,变成另一个人时就换了一个容貌。”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一人用身体时另一人藏在何处?”话刚说出口,两人异口同声道:“螃蟹!”

难怪,那大公主这么紧张那只大螃蟹,那些仙娥看到魏云如此紧张,东海水君也奇奇怪怪,但更加奇怪的是那个魏云,明明知道事情有疑,却半分也不问。

“鬿儿,你看。”泽珵指着东海的最北边,把古鬿的思绪拉了回来。

古鬿转头看去,那海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了薄雾,薄雾慢慢升起,只见薄雾之上画面浮现,这就是传说中的蜃景吗?

远远看过去,那是一片瓦片一样的矮房子,看不真切。

“神帝曾说,这是海上和沙漠里独有的景色,都是过去真实发生的事,经久变化有些成了遗憾,便会给有机缘的人瞧见,弥补遗憾。”泽珵轻声说着。

那画面一直停留在红色的瓦片上,过了许久才看到了一个男孩,男孩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没有声音,只能看到那男孩的娘亲被那些住在瓦片房里的人欺负,他也在受欺负,半柱香的时间,一直在受着欺负,最后停留在男孩双眼发红的眼睛上,薄雾散去。

“倒也没什么好看的,叫人憋屈。”古鬿说道,这是什么景色?

泽珵笑了笑,虽然笑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不知道显现的是哪个时候的事情,那男孩是否还在,确实憋屈,若不是因为母亲男孩是有能力反抗的。

可最终没能救出那被全族人欺负的母亲,有几个同情男孩的同族人也只是嘴上说着安慰话,半点实际行动也无,见死不救寒了男孩的心。

古鬿靠在泽珵肩上,无奈叹气道:“你说这是想让我们弥补什么遗憾,帮那男孩寻仇吗?”

泽珵摇头:“看这场景不像是现在的某处地方,若是很久之前,那我们也应该不是第一次见的,或许早有人平了他的怨气。”

“若是没有呢?若那男孩还活着,还一直在某处受着欺负呢?”古鬿说道,脑中在细细回想到底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答案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