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火红的锦囊又动了动:“不确定,他身旁那人也有。”
泽珵一眼望过去,看到的正是凌啸和人界皇帝,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随后闭眼难以言喻,他宁愿是那个年轻的将军......
罢了,只不过是副装着古鬿神魄的容器而已,不必在意,泽珵咬咬牙,缓步走过去。
还未走到一半,就听远处突然开始躁动,接着就响起了刀剑之声,原本护着皇帝的凌啸拔剑冲上去,跟对方打了起来,因为对方穿着百姓的衣服将士们都不敢下死手,难缠得紧。
突然听到皇帝身旁的太监大喊一声:“皇上!”
是一个离马车近的暴徒不要命似的撞翻了守在马车前的将士,拿着长剑就要往马车里面刺,凌啸反应极快,迅速打倒身旁两人之后朝马车冲去,眼看就要来不及,凌啸把手里重剑直接扔在地上。
随着泽珵低声说了一句:“不好。”
凌啸已经挡在马车前,长剑瞬间插进胸口,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泽珵也没想到会有人为了救另一个人以身挡剑,以至于没有及时施法帮忙。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在人界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可不能说死就死了,至少得让他确认到底是不是古鬿,不然这神魄又跑到哪去投胎转世那可麻烦。
眼看着凌啸就要吐血倒地,泽珵连忙施法,正在打斗的人和四周慌乱逃窜的百姓瞬间停住不动。
泽珵走到凌啸面前,上下看了看凌啸,犹豫了许久,才拔出凌啸身体里的剑,之后把他整个人横抱起来离开了现场,虽然凌啸长期锻炼,但毕竟年轻,抱着并不觉得重,只是画面...看着有些违和。
等泽珵离开之后,现场才恢复刚刚的打斗,暴徒看刺杀皇帝的行动并未成功,就开始四散逃跑,竟是一个也未抓住,只听见皇帝掀开马车帘神情焦急。
“凌将军呢?快,派护城军前来增援,势必要把凌将军给我找回来。”
一时天盛朝人心惶惶,都说凌将军被起义百姓给一剑杀死,朝局越发紧张。
凌啸的剑伤直穿心脏,泽珵倒是可以用法术直接修复伤口,但他醒来之后怕是很难解释,所以只是轻微地止血包扎了一下,伤口很险,若不止血很容易失血过多而死。
看着躺在身前的凌啸,泽珵犹豫了一下,之后把属于古鬿的护体金罩拿出来往凌啸身上送,有护体金罩在的话,应该会快些醒来。
护体金罩缓缓地往凌啸身上去,但只是飘在胸口之上并不入体,不是?不是古鬿,那难道是那个老皇帝?想想年龄也对不上啊。
泽珵在来人界的路上仔细研究过离魂灯法器,离魂灯是分离身体和魂魄的东西,它的特殊就特殊在于被离魂灯分离出来的魂魄若是不重新回到本体,用法术很难探到气息,况且古鬿把护体金罩给了红十,用远古禁术也没有用,只能全靠腰间那头不太靠谱的火兽。
火兽像是能听到泽珵心里在想什么,在泽珵腰间晃了晃表示抗议。
线索在凌啸身上又断了,必须让凌啸醒来,或许古鬿是凌啸亲近之人,泽珵略微施法让凌啸恢复了血色。
“咳咳。”凌啸咳了两声醒转,微微睁眼看四周,他记得自己是被人一剑穿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他认识,是城外离临天庙不远的一处破庙,之前带妙儿出来钓鱼在这里歇过脚。
是出事了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几个暴民不是他精心训练出来的将士的对手,难道他被暴民抓起来了?想拿自己当人质跟皇上换取什么吗?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得逞的。
“醒了?”泽珵清冷的声音在一边传来,凌啸微微偏头看向泽珵,泽珵穿了一身干净的青衫,看着并不像暴民。
凌啸张了张嘴想说话,瞬间牵扯到伤口硬是疼得一个字没说出来。
泽珵也没料到凡人的身体竟虚弱成这样,早知道给他多输点灵力就好了。
“你是否有妻女?有就点头。”泽珵直接进入主题问道。
凌啸一脸警惕地看着泽珵,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泽珵也看出来凌啸的满脸防备,于是走向凌啸缓缓蹲在他的面前。
“是我救了你,你伤得太重,你可以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里没有药草,泽珵只是简单的给凌啸止血包扎了一下伤口,施法稍微给他提了口气,不然以这种情况恐怕半个月都不一定能醒了。
凌啸长期陪在皇帝身边,警惕之心比平常人多了数倍,依然不敢轻易相信蹲在自己面前的泽珵,泽珵无奈,又回头坐在一边石头上。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说话,直到凌啸再次昏倒。
这边天界跟魔界的大战已经打到二重天,准备去施雨的煋灵被天帝强行召回,司战跟天界太子正是在魔界兵临三重天门时回来的。
太子一直受教于西神山,已快步入上神之尊,两人带了十几个西神山弟子,把正在强攻三重天的魔兵重伤,魔兵退回二重天整顿,太子玦历回归首战告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二重天的宫殿中歌舞升平,魇翎坐在正殿之上,身旁坐着个舞姬正试图往他身上贴,手刚摸到魇翎的外袍,魇翎一个眼神舞姬就消失在了原地。
“啊哈哈哈哈哈~魇兄可真是无趣啊,美人在怀何其乐哉,竟这么不懂风情。”鬼莫坐在右手边上,怀里抱着个舞姬,舞姬脸色有些别扭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坐在鬼莫附近的几个魔族将领也跟着笑了笑,随即其中一人出声调笑道:“我们护法一直钟情谁魔界上下谁不明白,也就只有这些天界贱婢不知好歹的往上凑。”
“这么一看,魇兄倒很是洁身自好啊~”坐在鬼莫怀里的舞姬听到天界贱婢四个字,脸有些微微涨红,腰间的玉牌掉在脚边,天界的的官阶玉牌,舞姬竟是天界之人。
魇翎一直坐在上面一声不吭,此时才看向鬼莫开口道:“这几日一直是我魔兵打头阵,你鬼兵躲在身后坐享渔翁之利,这刚回来的司战跟太子该是右域主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鬼莫眼睛微眯,嘴角带着丝邪气笑了笑:“我这细胳膊细腿哪是这两人的对手,莫不是魇兄在报我当日伤你手下之仇?”说完还有意地看了一眼坐在最末的叶蒙。
叶蒙脸含微怒,奈何敢怒不敢言,只是恶狠狠地盯着鬼莫,杀心明显。
魇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酒杯喝了两口,接着看台上的表演,他知道以鬼莫的修为,不要说是那两个小虾米,若单论打架,他都未必是鬼莫的对手,想当年那场大战,多少人死在鬼界左右域主的手里,若不是鬼王被擒,这六界早就变了。
只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过鬼莫出手,谁也不知道原因。
天界也正在开宴会迎太子归来,不过场面就不能跟魇翎他们那里的歌舞升平相比,就连来参加宴会的也只寥寥几人。
太子玦历,是天后的大儿子,虽说是太子但也并不受天帝器重,经常会叫太子去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比如这次去西神山借书,虽然书没有借到,但太子在机缘巧合下竟拜了西神帝为师。
宴会结束之后太子回到自己宫里,站在门外吹着凉风。
“司战。”司战是太子小时候的陪读,一直跟着太子,知道太子此时心情不好,站在身后并未出声。
太子知道司战在听,声音里透着无限悲凉:“那些仙官,真云神君,还有母后,都不是真心为我回宫而高兴。”
“还记得走之前,母后说一定要找机会留在西神山能不回就不回,现在天界出事了,母后便把我召回来。”太子转头看向司战道:“你说,母后对这天界,对父皇,还是有感情的对吗?”
司战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太子叹了口气又望向天边:“父皇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我听说煋灵去人界被父皇强行召回关在宫里。”
他一直觉得太子的位置也并不是因为父皇看重他,只是那时父皇和瑶姬还未有孩子,太子是他当还是二弟根本就无所谓吧。
外面嘈杂的声音打乱了玦历的思绪,玦历看着火光满天的东边:“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司战抱了抱拳走了出去,一会儿带着三公主珞筑一起走了进来。
三公主身上有些脏乱,跑过来抱着玦历:“大哥。”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了?”玦历温柔的摸了摸三公主的头。
司战在一旁回道:“四公主诓骗六公主在瑶姬宫中放了把火,天帝以为是三公主怂恿的,责罚了三公主。”
三公主在玦历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玦历有些心疼:“妹妹别哭了。”
“父皇说...说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让六妹来找我了,为什么,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六妹,为什么父皇就是不信我?”三公主抽泣道。
玦历只是心疼的安慰着三公主,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父皇跟母后之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四公主趁着这把火又悄悄的去了人界,她是在大旱之地被吴胜将军的银甲兵强行带回的,人界岌岌可危,因为干旱死了很多人,人界永定城又因为马瘟害死了人,她就想起之前六公主煋阳在观止崖救过的小马和那个悬崖上的男人。
想到人界的遭遇很可能是她的妹妹造成的,一时气不过就诓骗她说母后宫中有魔兵,快去救母后,没想到她真能一把火把母后的宫殿给烧了。
不过还是得感谢她的妹妹,她才能悄无声息的跑出来。
四公主重新回到临天庙,人界已经过去了一天,此时是第二天晚上。
“白元,白元!”
白元并不知道煋灵被带回天界的事,以为煋灵是从干旱之地回来。
“在呢在呢,公主别叫了,刚去千里之外除了只妖。”说话的是男声的白元。
“我即刻便施雨,你为我护法。”施雨之术并非难事,难就难在施雨时本人无法使用其他仙术护体,如果此时有人在外面干扰就很容易出事,所以一般雨师都是两人,但雨师失踪很久了。
“我听说魔界都攻上三重天了,四公主不着急回去干嘛还来人界费这事儿。”白元漫不经心道。
四公主翻了翻白眼,天界的事以她的身份跟修为根本帮不了什么忙,自然是哪里可以帮忙来哪里。
“别废话,快开始吧。”
临天庙里的神像闪了闪,随即煋灵面前出现一个白衣女人,虽是女人之身,白元却用男人的抱拳礼给四公主行了个礼才缓缓说道:“倒是不用那么快。”
正准备施法的煋灵顿了顿,收回法力回头望向白元:“什么意思?”
“我知公主救人心切,但昨夜人界皇帝不知怎的突然昏迷不醒。”
煋灵疑道:“所以呢?”
白元笑了两声,慢吞吞解释道:“昨天白天在公主离去之时,临天庙外发生了刺杀,有位将军被一个男仙救走,但将军迟迟未回,公主是女儿身,虽身在天界皇宫却并不了解皇室更迭瞬息万变。”
白元继续道:“那位将军一失踪,人界皇室朝局紧张,本来公主若在这时施雨,可能还能挽回一些,但不知为何,昨夜人界皇帝突然昏迷,现在朝中全是拥立二皇子继任为王的声音。”
煋灵本就不笨,听到这也就懂了,若是她此时施雨,不就是刚好推了一把那二皇子,她没去过人界的皇宫,不知道二皇子是什么品性,但看白元阻止她施雨的模样,那人应该不怎么样。
白元看煋灵应该懂了就没再说下去,本来人界皇帝是谁跟他们并没有太大关系,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二皇子是个残暴之人,若是继任成为了新的皇帝,这人界就真的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