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案件
贝尔蒂娜的名字和奥鲁日一样，都不是神州的名字。过于深邃的五官和白皙的肌肤让贝尔蒂娜过人的姿色更添了几分异域风情，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在神州的日子不会好过。
更别提是在边荒城这种地方。
王川看着贝尔蒂娜双腿表面精致的义肢，从那机械接口的拼接缝隙处，就能看出其内里想必全是落后淘汰的工艺。他确信下来，所谓的复仇女神帮，只怕并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帮派。
这样的帮派会忽然出手算计一个堂堂六扇门捕头，定然是有什么难事，已经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在王川站上石头说话的一瞬间，王川忽然感觉到被数道目光注视针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笑了起来：“怎么，你们还想靠人多势众威胁我？”
在这废弃庄园的各个角落里，忽然间冒出了不少人头，潜藏在门窗后面、杂草丛中，端枪的端枪，举炮的举炮，拿刀的拿刀，一个个针对着王川，潜藏在暗中，却杀意腾腾。
王川丝毫不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贝尔蒂娜——这位复仇女神会的会长。
贝尔蒂娜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要威胁您的意思。不过您可以随便觉得。认为我们威胁您也无所谓，只要能帮我破了案。”
“帮你们？呵呵，想多了吧？”
这句“呵呵”代表“你大爷的”。王川居高临下地俯视贝尔蒂娜，冷笑道，“你他妈小瞧谁呢？想威胁我给你们破案？做梦呢？我的座右铭就是从不妥协，你知道我京中一条棍的名号，不知道这个？”
哪怕被贬到边荒城也要拒绝跟上司网恋，这种精神，说从不妥协，绝对没有问题。
“咻——”
黝黑的棒槌从奥鲁日的头顶移开，悬在了贝尔蒂娜的头顶。
王川说道：“你信不信在你这些帮会成员对我下手、还有你这两条劣质的腿朝我踹来以前，我就可以用我的棒槌捅你好几下？”
“咻——”
有什么东西倏然袭来。王川看清楚那是一支吹箭。箭头金属流光忽闪，带着一抹红芒，只怕含有电子毒素。
果然有贝尔蒂娜的手下看不惯王川侮辱贝尔蒂娜，忍不住动手了。
王川的棒槌略微一横。
“叮——”
吹箭撞在棒槌上面，立马被弹了开去，根本难以打到王川。
与此同时，王川向那发出吹箭的方向抬起手来。
“砰——”
一声枪响。
一团血雾炸开，那个方向上草丛晃动，有人发出一声闷哼。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王川就做完了防守反击的一切动作，黝黑的棒槌依旧停留在贝尔蒂娜的眼前，威胁着神色冷冽的女人。
“我这人很讲规则。他没想杀我，往我肩膀上吹箭，我就给他一个教训，没要他性命，没问题吧？”
王川说话时，却看都没看其他方向，依旧紧紧盯着贝尔蒂娜，说道。
贝尔蒂娜往有人受伤的那边看了看，像是在确认那边的人有没有事。半晌之后，她才回过头来，点了点头，压抑着声音，说：“没问题。”
边陲的风大，吹来一大片厚重的云层，把废弃的庄园笼罩在阴沉沉的暗影中。树叶沙沙作响，荒草凄凄的庄园院落里格外肃杀。
王川俯视着贝尔蒂娜，那张脸也沉浸在阴影里，阴沉沉的，让人压力山大。
贝尔蒂娜有些看不惯眼前这个人。她看不惯代表官方势力的所有人。在边荒城里看惯了那些人的尸位素餐、蛇鼠一窝，她很难对出自官府的人产生半分好感。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六扇门的！
六扇门能有什么好人！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心有所求，终究还是要违心低头。
“是我的妈妈——莫蕾。她原本才是复仇女神会的会长。一个月前她接了一单生意，帮恶鬼帮运送一批货物。货物交接的时候，忽然失踪了。”
她像是没有过王川拒绝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道，“我妈是整个复仇女神会的支柱，复仇女神会不能没有她。而且……恶鬼帮的货物，也随着妈妈一起失踪了。如果找不到妈妈和恶鬼帮，复仇女神会的所有人都只怕会遭到恶鬼帮的报复。我们承受不起这种后果。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只有请求您的帮助。”
呵，这女人倒是够直接的！
王川来了兴致。
到边荒城赴任以前，他就留意过边荒城的资料。复仇女神会在六扇门总部的资料里并没有记载，只怕还算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小帮派，但恶鬼帮就不同了。
这个帮派，是边荒城外的第一帮，把持着边荒城向西边境的地下要道，横行霸道，无法无天，还给城内的黑色市场提供便利。
没想到复仇女神会竟然能和恶鬼帮牵扯上关系！自己初到边荒城，新官上任，正好需要点几把火，壮壮声势。有这么好的柴薪送上门来，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那这里想必就是货物交接的地方、受害人失踪的现场吧？”
王川开口说道。
贝尔蒂娜略略惊诧，那清冷的神情一下子就保持不住了。她没有想到王川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神经质的捕头竟然会忽然转变态度，过问起案子来。
“是。”
她点了点头，说道。
“我就说嘛，这里可不像是个帮派窝点。你们选择这里做为面见我的地点，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王川微微颔首，又问，“你们帮恶鬼帮送的是什么货物？”
贝尔蒂娜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是电子罂粟。”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川点了点头。
这电子罂粟，可不是网络蒙昧时代的电子游戏，而是字面意思上的电子罂粟。可以数据接入，也可以直接大脑皮层“注射”，让人产生远超传统毒品的快感。因为其强依赖性，以及对人体神经系统的破坏，被禁止生产贩卖。
恶鬼帮把持着西境走私要道也就算了，竟然还经营着这样一本万利的买卖，看来家底一定不薄了。
王川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到边荒城大干特干的经费，是不用愁了。
“和你妈一起送货的有多少人，有没有人逃脱回来？”
王川又问了一句。
贝尔蒂娜略略怅然，回答道：“这是我妈接的私密任务，她只带了两个亲信。一个跟着妈妈失踪了，一个回来告诉我们消息，没多久就伤重死了。”
“哪里受伤？”
王川又问。
贝尔蒂娜有些疑惑。她本以为王捕头接下来会问那个叔叔的亲信说了什么，但没有想到王捕头提都没提，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这问题有什么要紧的吗？
贝尔蒂娜想不出来，但还是认真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后脑勺。”
“是什么伤？淤肿？破损？伤到什么程度？”
“是破损，骨头已经被切割开了一条缝。不然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救不回她。”
“原来如此。”
王川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