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收在这里的十篇文章,除《国共两党与白话文》外,其他九篇都是《钟山》杂志上“栏杆拍遍”的专栏文章,是这两年的新作。
我的所谓“专业”,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在大学里,以此名目混饭。但我写的谈论非文学问题的文章,实在比谈论文学问题的文章,要多得多。所谓非文学问题,其实也就是中国现代史方面的问题。先前的好几年,关注的是中国共产党的历史,这几年,评说的则主要是国民党的历史是非。
比文学文章更多的非文学文章,基本上是在《钟山》发表的。《钟山》创刊于1978年,到今年,整整四十年了。而到今年底,我在《钟山》上发表的文章,要超过七十篇了,是迄今为止,在《钟山》上发表作品篇数最多的作者。能够在同一刊物上发表这么多篇文章,当然因为开了多年专栏。而之所以能把专栏开这许多年,则与贾梦玮先生大有关系。大约是2001年秋冬时节,现在的主编贾梦玮先生,其时应该还是“小编”,在一次饭局上,“命”我在《钟山》开一专栏,我欣然同意。又约定以“文坛旧事”为专栏名。于是,应该是从2002年第1期开始,“文坛旧事”就开张了。顾名思义,“文坛旧事”,谈论的是往昔文人的事情,鲁迅啊,胡适啊,陈独秀啊,瞿秋白啊,丁玲啊,这些人的立身处世、行藏用舍;这些人的荣辱毁誉、成败得失。写陈独秀的《留在沪宁线上的鼾声》,比较鲁迅与胡适的《风高放火与振翅洒水》等文章,好像就是在“文坛旧事”的名目下发表的。一开始,谈论的是文坛上的旧事,篇幅也比较短。但写着写着,就渐渐与文坛无关,变成政坛旧事了,篇幅也长了起来。于是只得改换名称。总之是,专栏名称变过几次,最后固定为“栏杆拍遍”。从2002年到现在,十六七年了,中间停过几次,有一次因为出国等原因,停了两三年,算是停得长了。总之是,停了之后,又恢复了。
能把专栏一直写下来,得力于贾梦玮先生作为编辑的两种品性:一是严,一是宽。先说严。梦玮先生让人写稿,实在不是“约”,而是“命”。那口气,是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没有商量的余地。但仅有严,当然不够,还须有宽。贾梦玮先生的宽,表现在对作者文章的充分尊重上。换言之,写还是不写,由他说了算;而写什么与怎么写,则充分尊重作者的选择、取舍。只要不触犯某种铁则,贾梦玮先生决不轻易动作者的文章。这让作者在与《钟山》合作时,总是感到很愉快。
《钟山》上的专栏文章,主要谈论中国现代史上的问题,但也偶尔扯到近代甚至国外。收在这里的文章,《陈宝箴的喉骨》,写的是戊戌变法时期的事,应属近代史范畴。《高晓声:政治巨变中的人生选择》,应该算成当代故事。《船离开了我:爱因斯坦和弗洛伊德对纳粹的逃离》《“我们世界的根须静卧在他心里”——拉贝对希特勒的想象》两文,则说的是纳粹德国时期的事,算是扯到欧洲去了。所以,这仍然只能说是一本内容杂乱的小书。
这个专栏能够一直写下来,应该感谢《钟山》所有为这些文章的发表付出过辛劳的编辑。特别应该感谢的,还有《钟山》的读者。多年来,我从《钟山》的读者那里得到许多鼓励和鞭策。没有这鼓励和鞭策,这个专栏也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
2018年11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