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雨女解约
百尺海浪里，林宽一眼就看见了希腊蓝色条形泳衣的美梦。
其他人明明都在嘶喊着，痛哭着。
跌倒了又无助的爬起来。
明明无处可逃却也为了最后的生机，四处逃窜着。
可是，美梦，站在浪头上，却像个呼唤着让海浪来的更猛烈些的美少女战士。
可就算浪花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也总在这美少女战士身边绕道而行。
并不因为她是战士而击退了海啸。
正是因为她，就是那个唤来了海啸的罪魁祸首——雨女。
扳指没有闪亮，便意味着还有时间。
可是海啸的虎头浪已经卷上了岸边。
此时的林宽不但是凡身肉体，还是浑身缠着绷带，刚刚失血过多甚至还晕过去一回。
离美梦不过几米的距离，可是能让海浪绕着走的只有美梦一个人。
林宽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眼看就要走到美梦身边，眼看就要碰到美梦腰身。
可偏偏如万马奔腾般汹涌而至的海浪，一次次把他又甩了出去。
他浸在水里，伤口再次渗血，道衣也仿佛再次被淡红色水彩涂鸦了。
低头一看，比起道衣，道衣上的橘色带子突然让林宽反应过来了，原来是被束法橙带捆住了！
他单手一抽，拽下来了橘色的带子。
力量来了！
可偏偏，海浪也来了。
不止来了，又走了。
同时也带走了海岸上除了美梦之外的每一个生命！
在海浪的轰鸣声中，雷鸣声里，一个个微小生命的嘶声呐喊已经弱小的微不足道。
在林宽掷出的橙色带子触及到美梦那一刻，扳指也亮了。
瞬间，雨过天晴，夜空明朗。
刚刚的飓风海啸又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海面上浮着的黑色矶抚，也无法掩藏。它已经不再倾斜，好像已经停泊了岸边几天，等着卸货的邮轮。
时间差微小的无法计量，明明美梦呼唤雨女的妖力已经控制下来了。
为什么人类的生命脆弱的就等不了这一秒钟。
林宽咬着牙，无法再一次夺走这些人的记忆，林宽需要一个平衡的交易来把命还回去。
扳指不但亮了，也开始转了。
如果扳指归位前，没有解决方法，这些人就要等着槐仁来收尸了。
“瘟神大人！”声音低若鬼啸，又好像空谷传声。
林宽回头寻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是我，矶抚，阿须加。我能帮你。”
林宽：“矶抚？一个垂死的海妖。我为什么需要你一个妖怪帮我。你能帮我什么？”
声音并没有从海上传来，而是直接传到了林宽的心中。
“瘟神大人，你如果在这里给这些人收尸。我帮不了你什么。但如果你想把命还给他们，兴许只有我才能帮你。”
声音低而震荡，刚刚还不屑的朝海边一瞥，听见矶抚清楚的把他现在最困惑的事情挑明了，林宽有些迫不及待了。
“矶抚，给你个机会。你怎么帮我，我凭什么信你？”
“谢过瘟神大人不杀之恩。想再一次把这十一条命还回去，是要以命抵命的。恐怕大人舍不得那个自己还能在鼓励的雨女小妖吧。”
林宽：“她不是妖。”
“瘟神大人可以这么想。但她的命的确可以拿来换回十一条命。”声音越来越强了。
扳指已经开始紧箍，本来就是个时间金贵的场合，竟然出这种馊主意，林宽怒不可遏，冲着矶抚呵斥道：“如果这就是你的办法，那就用不着你废话了。”
“瘟神大人息怒。矶抚自然知晓大人现在的难处。”
林宽：你是如何知晓的……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林宽心里已经有了救完人就除妖的念头。
“救不了这些人，瘟神大人也一定饶不了矶抚。矶抚少了半缕魂魄自然身不由己。所以，做个交易，也是为了自己。矶抚愿意割下一片妖丹，送与大人。”泣鬼神恐怕就是眼前这种颤抖的声音。
林宽：“我现在要你的妖丹干什么！？”
“等等，”是槐仁的声音。
“瘟神大人，千年的妖丹，哪怕只有一片，也抵得上千人的命了。”
“槐仁，你什么意思？人命这么不值钱？”林宽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没压住愤怒。
槐仁：“先把妖丹拿来！林桑，您服下，身上的血也可以止了。小神回头跟您解释。”
前半句是冲着矶抚去的。
如此庞然大物，一片妖丹也得有鸵鸟蛋那么大吧。还得服下？！
还在转动的扳指，瞬间在耀眼强光之间，闪烁着熟悉的绿光。
“该让死者们许个愿了。”林宽咬着牙，不可控的说出了话。
想挽留这些生命已经不是尽力便可为的事儿了。
只见槐仁在自己和矶抚之间近乎瞬间移动，等递到眼前一眼，哪里用得着“一片”来形容，简直就是个小药粒。
信不过矶抚，但手下槐仁，似乎眼下只能信他。
林宽躲过槐仁的手，一仰头，吞了下去。
体内瞬间灼烧的难受，但一股妖力让他清晰的认识到，这是一股抵消得了扳指反噬的妖力。
林宽又一次念起了他这十一个同学的名字，“把命还给他们。夺了他们的记忆。”
扳指没有反应，是筹码不够。
有些慌乱间，槐仁正打算再去取矶抚一片妖丹。
林宽却想到了别的，有了！
他在这十一个名字之后，又加上了千秋美梦。
“夺了他们的记忆，也夺走今晚在海上兴风作浪的雨女的妖力。”
这一次扳指动了。
矶抚沉了下去。
雨女的契约解了。
一切风平浪静，篝火里串着火苗，也偶尔在发出吱吱声。
……
林宽浑身湿漉漉的从海里走了上来。
“副部，刚刚你那条绿色的带子呢？怎么又恢复成这条橘色的了。”田边爽朗的指着林宽腰间变了色的带子。
“HIRO君，晚上水里凉了吧。快来取取暖吧。”
看了眼围着篝火的十二个人，林宽在心里默念了下每个人的名字。
大家安好，这，便足够了。
“HIRO，你这大半夜的下去赶海了？”
不对，还不够，还需要个理由！
林宽甩了甩道服上的水：“嗯，水里很多鱼，空手就能抓到。”
语音一落，背在身后的左手掌里，就突然一滑，林宽握着拿到身前一看，真是一条黑鱼。
“哇！”异口同声的赞许。
林宽还纳闷着，就听见扑通扑通，身后几个道服，分别跳进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