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当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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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衣柜里切喉

“啊——”这次听到了低沉如狮吼的嚎叫。

扳指动了,林宽终于从镜子里跳了出来,站到了大木三郎身边。

扳指不但动了,简直就是在飞转。

紧紧的箍住了林宽的拇指,指骨“咯吱咯吱”作响,忍耐到了极限的声音。

“我们来交易,我要夺走你,你,眼睛上的笔。”

扳指没有反应。

大木三郎也好像没有听见。

依旧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又从洗漱台上抓起了另一块碎玻璃。

“你,这不是自杀!”

“你说,说,成交。”林宽只是一个人在喊,任凭他声音再大,也依然没有回话。

大木三郎抓着玻璃,手上滴着的血,胸口涌出的血,眼睛上喷着的血……都可以这么不在意吗!

“我是神!”

“我林宽是神!”

“我是瘟神!我要跟他做交易!”林宽几次试着去夺下那块碎玻璃,可是连碰都碰不到。

这世上怎么会有看得到却摸不到的东西!

林宽的额头,眼睛,也都湿了,汗水,泪水说不清楚。

但左手的拇指,已经疼得在颤抖了。

跟着大木三郎来到一间卧室,以为他要躺倒床上,却不想他打开了衣柜!

林宽没有放弃,看不见大木三郎的眼神,却看见了他上扬的嘴角。

“来啊!”

这是在召唤谁!?

林宽自然没有停住脚步。

做瘟神,我就要做个规规矩矩能办事儿的瘟神!

“交易开始!命还给你,我要那支笔!”

“你,说,说成交!”

大木三郎走进柜子里,屈身缓缓坐下。

拿着玻璃片的手臂抬了起来,朝着林宽招了招手。

不需要犹豫,我是瘟神,我怕什么!

林宽跟着坐在了对面,衣柜不大,坐进去两个面对面的人,已经是极限了。

衣柜的木头门,咯吱咯吱,关了过来。

一片漆黑。

林宽单肘顶住了木头门。

“咚”好大的力度,柜子门还是关上了。

但被林宽的胳膊肘顶出了个洞。

借着洞里透过来的微光,隐约可见。

“快说,成交!”

一切都可以重来!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职责如此神圣!

林宽一遍遍苦口婆心的重复着,只祈求大木三郎能说出成交这两个字。

那么,眼前的一切都会过去,像大野刚力,像那个高中生……

可是,在林宽面前,那个怎么也抓不到的碎玻璃片,此时却泛着银光,在大木三郎的手里轻松地横了起来。

“刷”近乎无声的划破了喉结。

没有声音了。

没有气息了。

林宽的手按住了大木三郎的脖子!

“说!”

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流,只觉得浑身的气息都可以通过手腕传递给手里这个脖颈!

“成……”

还差一个字了!

……

“HIRO,你停下!”

Duang!柜门掉了,突然一只胳膊伸了进来,把林宽拉了起来。

“让他安息上路!他很累了。”

“可是!”

“别说了,我来收尸。我们送他安息上路吧。”

“你什么也别说了,他的愿望已经写在纸上了。让他走吧。”

林宽的左手还在滴血,拇指的扳指终于转动了,松开了。

“槐仁,为什么打断我?他这不是自杀!他不能这么死!”

“林桑,他也许是自杀,也许不是。这世上有很多人,便有很多死法。”

“可是……”

“林桑,我们只是两个小神,我们要遵循规律。他如果不是轻生的念头太重,也不会遇见这种事。”

“什么狗屁规律!什么叫这种事!你特么让我说完!”林宽一拳打在了槐仁肩上,这是今晚唯一打中的一拳。

“我看得很真实。他不是自杀,也不是人类普通的他杀。这特么叫什么规律!”

槐仁这次果然没有打断,默默等着林宽发泄下去。

“你给我听好了,我林宽不是小神,我是瘟神,这事儿我管定了。”

槐仁默默叹了口气,依旧没有说话。

“对了,你刚刚叫我什么?HIRO?”

HIRO是“宽”字的拼音简称,不是熟识的亲人朋友,一般不会这么叫的。

林宽回忆着刚刚的一幕幕,突然想到了这个细节。

“林桑,您可能听错了。我想先帮他超度。不能让他再在凡间遭罪了,我们先送他走吧。”

明明这人就是在打岔,说话突然用到“您”,就是特么故意的。

可看见这槐仁正装铁脸的掏出串珠子在认真做法,毕竟死者为大,林宽又不好现在继续追问。

大木三郎已经恢复了没有血迹干净的身子,只是也不再有气息了。

术业专攻吧。有个收尸人,这时候就不打扰他了。

自己在眼前此时也做不了什么,便回到了刚才的写字台前面。

打开台灯,认真的读起了那张【遗书】。

一共没有几个字,而且都是跟现在拍摄的电视剧有关的内容。

估计之后,警察也还会过来,林宽忍住没有去碰那张纸。

手里没个手机,这时候真是不方便。

不能拍下来现场,只好又默读了几遍,争取记得全一些。

“这里处理好了。林桑,我们一起走吧。”

走?想想,还真没“走”过。

之前的事故,想想都是喜闻乐见的事儿,事情过去,自己好像不曾存在过。

在时间停滞的那个点,去做了瘟神能做的一件事。

回头想想,也是温馨。

可是眼下……

“怎么走?我还想留下看看。”

其实,想看看不假,林宽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从现场走出去。

“林桑,你这次是伤到了骨头了,你看看拇指还在流血呢。”槐仁也没继续僵持着那个留下的话题,只是提醒了下林宽还在滴血的手。

突然惊恐的画面不但让人脑子一片空白,还容易夺去人的理智和感受疼痛的本能。

被槐仁一说,还真痛,林宽抬起左手,右手在拇指上一碰。

坏了!

槐仁,你特么是故意的!

扳指恢复了平静。

404号房里只有电视里传来的声音。

电视剧播完了,片尾曲还在慢慢唱着。

“手还痛吗?”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林桑,你别这么问。我刚才跟你一起从大木三郎那里回来的。”

“你匆匆把我骗回来,是希望我也能把今晚的事儿忘光是吧?!”

“有些事儿,我们无能为力!林桑,我是您的下属。在东京做死神,今年已经是第422个年头了。请您相信我。”

这会儿听见这“您”、“您”的一个个冒出来,林宽就觉得莫名的厌恶。

“是么,那你是白活成老爷爷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嘴里的这些事儿,我林宽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