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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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祭灶

武陵山腹地,李氏祠堂。

族长孙李正跪在第三排首位,听着爷爷,也是李氏族长李鹤年正在絮絮叨叨的念着祭灶请命的祭文。

这一天也是腊月二十三,是祭灶日。

对于李家来说,这一天的重要程度远远超过了其他家族,今年尤其重要。因为今年与上一次年兽作祟刚好过去了一个甲子,这意味着年兽的封印到了需要加强的时候了,如果能够请下灶君司命的神力,那么小小年兽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真的有年兽吗?

李正手指一弹,一团小小的火苗从指尖升起。

如果没有,那么这离火该怎么解释?

“李正!你又在走神了!”李承隆手指轻弹,一股劲风从李正指尖掠过,将李正指尖的离火吹熄了。

李正抬头一看,看到了父亲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李鹤年却似浑然不觉,依旧不紧不慢的将长长的祭文一字不漏的念出来,生怕错了一个字,也生怕漏掉一个字,至于下面的族人们是否认真,他似乎并不关心。

好容易念完了,又是一大段繁琐的仪式,又是跪拜,又是吟唱,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算完成。

李正心中始终想着父亲的怒目,不敢再走神,一板一眼的跟着父辈们照做。

“正儿,你怎么搞的?祭祀的时候这么不专心,要是惊扰了灶君司命,那怎么得了。”李承隆在祭祀结束的瞬间,在李正刚要开溜的时候,准确无误的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哟,爸,轻点,我耳朵要给你揪掉了,有话好好说。”李正龇牙咧嘴的模样惹得一旁的弟弟妹妹们都哈哈大笑,祠堂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李正耳朵一松,冲着嬉笑着跑开的弟弟妹妹们做了个鬼脸,却看到了一张严肃的脸。

“大哥,爸爸也是为你好,毕竟你是长子,总有一天你要来主持祭祀的。”李泰的脸如同雕刻的年画,看不到丝毫情绪波动,说完就昂着头离开了祠堂。

“看看泰儿,我真奇怪,到底你们两个谁是大哥。”李承隆看着李正情不自禁的摇摇头,长子长孙是祭祀的主持,这是祖训,每一代的长子长孙也都是老成持重,虽然不是家族中最厉害的,但是一定是家族里最稳重的,可是这一代的李正,却总是有些古灵精怪,大大咧咧的,反倒是老二李泰,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

“老爸,我将我长子长孙的荣誉称号让给老二。”

“混账,长子长孙哪里有转让的。别瞎胡闹了,今年是一个甲子,开年你就二十了,该承担起责任了。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坐爷爷旁边……”

“嗨嗨,老爸,这首席可都是长辈们坐的,我哪有资格啊……”李正一听连忙叫嚷起来,跟着这一帮老古董坐,哪里有半点趣味,“让李泰来,他最喜欢了……”

“胡说八道,这是你爷爷嘱咐的,你要是不来,后果你自己承担。”李承隆看到李正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

这小子,幸好还有个怕的人,不然怎么治得了。

李鹤年是李家族中唯一的老人,有八十多岁了。一个甲子前,他二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也正好赶上了那一年年兽作乱。

那一年,他立了大功,也受了重伤,直到四十多岁的时候才生下了李承隆,算得上是老年得子了。所以其下的那一代,长子李承隆反而比李鹤年弟弟的儿子李承麒还要小了四岁。

李鹤年同辈的兄弟在那一年死伤无数,李鹤年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受伤还是精神受创,不管何时何地,始终都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在家族中一直是威严的形象,而对于李正等小辈来说,他却是威严的“恐惧”。

“恭喜大哥,贺喜大哥,弱冠成年,可以跻身首席了。”李飞羽拍着手围着李正哈哈大笑。她是李承麒的女儿,比李正还大了两岁。

“什么狗屁大哥,你才是长孙,要做表率。”李正没好气的说道。

李飞羽浑不在意,“长孙女,长孙是你,哪怕我比你大十岁,也得叫你大哥。”

李正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这个姐姐最喜欢捉弄他了,他一看到她就头疼,此时本来就头疼,看到了她仿佛脑瓜都生痛,“老女人,哼!”

“哎哟!”

李正只觉头仿佛撞到了刀尖,痛得脑仁都好似被火烧了一般。定睛一看,不知道何时,一团离火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的脑袋正准确无误的撞到了上面,离火火焰并不大,却好似有了灵性,一个劲儿的往李正脑袋里钻。

“好个恶婆娘敢对你大哥用炎阳离火。”李正怒火中烧,一把抓住那团火焰,双手一按,火焰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是你出言不逊的惩罚,擒火功用的不错,试试这个!”一团火焰从李飞羽手里窜出来,瞬间幻化成了一只咆哮着的火焰猛虎。

“哼,好男不跟女斗。”李正转过身,快步走开,心中暗暗叫骂:该死的,她居然练到了炼气化行的境界了,好男还真斗不了,臭丫头,不好好的学女红,尽学些打打杀杀的,一点也不淑女……诶呀,我的额头,怎么给烧黑了,怎么还消不了……这泼妇!

李氏一族以火传家,据老祖说这是火神祝融传下来的法术,是世间最纯正的火系法术。李承麒天赋极高,据说已经练到了万物归一,返璞归真的境地,是李氏一族第一高手,就连李鹤年也赞许三分,时常说要不是因为祖训,他都要将族长命符交给他来掌管。

“咦,正儿,你额头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肯定又是飞羽那女娃子弄的,你放心,回去我就教训她给你出气。”李承麒看到了李正额头残留的红黑色,瞬间就猜到了是何人所为。

“二叔,没事儿,真没事儿,这算什么,我是觉得大过年的,红色要显得喜庆一些。黑色嘛……那是给灶王爷添喜的……”李正面红耳赤的争辩起来,他可不想表现的不堪一击,还需要长辈来争面子。心中却在怒骂:该死的泼妇,我以后一定要烧光你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