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池芜没了自由，便不再是池芜

陆裕薄唇微抿，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语气也更加不善，“我说过了，从前我犯下的错，我会从今后起好好弥补你姐姐。”

“况且，我和你姐姐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如果你想说什么祝福的话，我会洗耳恭听。可若你再想说什么挑拨我与我夫人之间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淮听后苦笑一声，“陆裕，你根本就不懂我姐姐，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对不起我姐姐。”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你为了另一个女人，拿枪指着我姐姐。”

“我也不会忘记那天你走后我姐姐像发了疯一样大哭大笑。”

“我更不会忘记我姐姐眼睛里的光逐渐消失，直到一片死灰。”

“你根本就不知道姐姐为了你受了多少的苦。”苏淮低头，声音微微带着哽咽，“姐姐从小就是我最佩服的女孩，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弟，她理性果敢有天赋，最重要的是无论她受怎样的伤也从来都不会喊痛。”

“可唯独因为你。”苏淮红着眼看向了陆裕，“你离开的那半年里，她总是怀疑自己，她觉得你的离开、你的花心全都是她的原因，是她不够优秀，是她没有能力留下你。你看，就算她再难过她还是没有怪你，你怎么还有脸站在姐姐的面前？”

“姐姐很坚强，似乎半年后她就走出了你留给她的阴影，似乎像从前一样肆意。可师父我们都知道，她笑起来再也没有从前纯粹，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对陌生人充满热情。”

苏淮拿手背胡乱擦了擦眼泪，冷笑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当年抛弃了姐姐，让姐姐这几年冷了心，将师父教的东西学的又快又精。”

陆裕静静的听完了苏淮说的所有话，一直敛着目，似乎陷入了回忆，许久才缓过神来。他缓缓地抬起头头，眼角泛红，“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芜妹儿会因为他的背叛和离开，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原本以为芜妹儿对自己的爱远没有自己对芜妹儿的爱多，他若离开也不会给芜妹儿带来太大的痛苦。

他以为她那样明媚又肆意的姑娘，不会被他们之间的情爱伤的太重。可这全都是他以为。

他最珍贵的芜妹儿，最舍不得伤害的芜妹儿，最想保护的芜妹儿，居然被他自己伤的那么深。

他……远比自己所认为的要对不起芜妹儿。

而芜妹儿，也远比想象中的爱他。

…………

客厅里的两人因为池芜，气氛稍显沉重，可此时的池芜却一无所知，此刻的她正猫着腰在陆裕的书房里翻找些什么。

池芜在天还未亮时就醒了过来，用侍女早就准备好的水稍稍洗漱后，就开始了她今天的行动。

她从门缝里看了看守在外面的侍女，嘴角微微勾起，打开房门，指着一位侍女柔柔的说：“我饿了，想吃饭，请问你能带我去吃饭的地方吗？”然后咧嘴一笑，满脸的无害。

被她指着的小侍女脸颊微红，腼腆的笑着说：“好，小姐跟我来。”便转身带着池芜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走出来瑾园。

她们走后瑾园的侍女们便低声说了起来。

“阿紫好幸福，能和那么漂亮的小姐相处，真让人羡慕。”

“唉，怎么不选咱们呢。”

“池小姐好温柔，和我们下人说话也那么温柔。而且看上去那么柔弱，小川哥居然让我们防着点儿她，真有点儿过分。”

“行了，都别说了，小川哥也是好意。况且事情总不能看表面，我倒觉得，这个池小姐不一般。”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普通侍女，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身上那股与其他侍女不同的气质。

“……”侍女们都噤了声，去干自己该干的事了。

…………

“陆裕，你到底爱姐姐吗？”苏淮紧紧的盯着坐在上方的陆裕。

陆裕轻笑，眉眼间多了几丝温柔，语调轻柔的说：“只要她对我笑一下，我连命都可以给她，你说爱吗？”

苏淮挑了挑眉，她不信他有那么爱姐姐，“那你知道过姐姐想要的是什么吗？你问过她现在想和你在一起吗？她说了不想跟你回来你又听过吗？”

“可她想一心远离我，我又怎能听从。除了离开我，其他一切她想要的，我都给。”陆裕语气冰冷，眼中闪过一抹偏执，他想让池芜留在自己的身边，永永远远。

苏淮轻笑，带着一丝嘲讽，双目直直的盯着陆裕，“我曾问过姐姐，她是否还爱你，她说不知道，可她又说，可能爱，可是不敢了。听我一句劝，趁姐姐现在还对你有一丝念想，给她自由，别让她断了对你仅剩不多的念想。”

“池芜如果没有自由，那便不再是池芜。如果你不给她自由，等她自己去问你要时，你们便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