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太阳的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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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矿井之战

水立方,正如字面意思上,创造一块由水构成的立方体。具体说来,是东谷泽晨将要掉落地面前的一刻,凝聚一块由水构成的两三米的立方作为缓冲,这让他不至于摔成肉泥。不过这个灵术只能维持两三秒,而后便会嘭得一声化成水花。

“啊疼疼疼。”东谷泽晨起身,周围再次被黑暗吞没,“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机械城吗?话说那个鸟人到哪儿,他会在附近吗?”

自说自话的同时,东谷泽晨尽可能地往外围边缘靠近。四周能见度极低,他摸着墙沿,寻找是否有能够上行的路,结果却是先摸了个空,左手扒拉了一圈后,仍是空荡荡的,这才晓得里面是个山洞,于是便往里走去。

几处拐弯后,终于见到了火光,煤油灯悬挂在墙上。继续朝前,不料脚趾头像是踢到了个金属质的硬物,发出沉闷的声响。定睛一看,原来是地上正坐着个披铁皮的人。

东谷泽晨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还来不及询问对方,便听到那人气息微弱地喘着:

“哎……好难受……呼吸不上来。”

东谷泽晨顿时提心吊胆,自己并没有出多大气力啊,这人总不能是在碰瓷吧?不过转念一想,能在这种地界碰瓷的,一定也是个人才。但还是自觉理亏,于是上前打算搀扶起那人,谁知他仅是轻轻摆了摆手,其意似在表明“不必”。

这时从前面黑洞洞的地方又冒出了几个人,小孩都挤在大人腰间。他们同样披着铁皮,只是戴着头盔,盔上亮着灯,几人的脸全是黑糊糊的一片,周身也布满煤灰,只有眼眶露出白的和缠绕红丝的两点。

带头的一个人说:“让他歇着吧,估计要不行了。”

“不行了?那我们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啊!”东谷泽晨语气着急。

“通道没开放,上不去。话说……你这孩子是怎么下来的?”

“说来话长……这里是矿场吧,管理人呢?叫他来开什么通道啊?”

“没用的,联系不上。”

“就算联系上了,人家也是看不见的。”后面一人补充道。

“看不见……”

“我们呀,上去的日期是有规定的,时间没到,就只有留在这里干活的份。”

“是啊,一年到头,到上面没几次,就算我们埋在这里了也一点不意外,是吧?哈哈哈哈。”几个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不是,这……”东谷泽晨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全都疯了?

“咳咳咳!”有人突然弯下腰剧烈咳嗽了两声,“哈哈,我的毛病也上来了,肺里难受,说不上是痒是疼,胸口堵闷得很。”

“嗐,咱们或多或少都有点小问题。”

原来披着铁皮的人,胸口里的肺却不是铁做的。

“应该是矿尘煤灰这些引起的吧,你们没有专用的口罩吗?”东谷泽晨自然地问。

结果面前几人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我们……说来也是我们贪心,为了多攒点钱交到上面的家人手里,就……就给拒了。”

“是啊,本来工钱就不多,要是体体面面地全搞好,就没剩几个子了。”

东谷泽晨把头低向一边,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贪心,只是某些成本被分摊到了他们身上,而自己应有的权益遭受损害,却还觉得是自己的错……

“你们等着,我想办法把他送到上面去。”最后,他只想到了这句话。

可确如那些矿工所言,上行的通道被一面厚重的铁门关紧,只有旁边留有一个小窗口,据说是用来接收丢下来的生活物资的口子。

而且,更糟糕的情况是,乌鸦人似乎追到这里来了……

那条长颈在洞口观望,如蛇行般于半空中蜿蜒,嘲哳嘶哑的鸟鸣令人内心发怵,口腔里头的那根声带像是快要被撕断了。

东谷泽晨透过拐角缺漏的墙面,看到了那副光景。他借来煤油灯,大致观察了一番矿洞内部的路线,发现另一头的出口可以通向外面,也就是来时的那片空地。

在空地中央架有一台起重机,顶部装有一盏并不明亮的灯泡,一端还吊挂着一块巨石。东谷泽晨心想,眼下要想击杀洞外那头怪物,恐怕只得依靠那块巨石的力量了。只可惜石头悬挂的高度并不高,需要在另一端依靠几人合力拉起。他不想让那些矿工去冒险,那究竟该如何拉起巨石,并在恰当的时机给予乌鸦人致命一击呢?

没时间考虑更多了,因为乌鸦人那根细长的脖子已经探进了矿洞,六条长腿以诡异的姿势和节奏朝里拥挤。东谷泽晨只好提起煤油灯向刚才探得的出口的方向狂奔。

矿洞因乌鸦人挤压式的涌入而发生连续震荡,一副将要坍塌的预象。于是矿工们只好相互扶持着,抬起行动不便的同伴们往外头跑。

东谷泽晨终于来到空地,借助煤油灯的微光,起重机的下半部分得以显现——比想象中来得大。

而矿洞伴随着一阵阵轰隆的声响,果然出现轰塌,本以为丧失理智的乌鸦人就此埋入洞底,谁知此怪力大无比,硬是冲撞出了一道口子。强劲的长颈如同弹簧直射,开张着血盆大口朝东谷泽晨而来。

逃出生天的几名矿工见此情形,留有余力者壮起胆子跳到乌鸦人身上,企图救下不过一面之缘的东谷泽晨。谁知那怪物仅是抖抖身子,便将众人摔落在地。

就在这时,东谷泽晨顺利升起起重机上的那块巨石,原来凭靠的正是新学成的灵术水立方!

水立方像紧握的拳头包裹住起重机另一端的端点,以杠杆原理拉起巨石。

一秒,两秒,三秒。东谷泽晨在心中默数。

就在乌鸦人的尖喙即将啃下东谷泽晨的脑袋之前,水立方破裂化为一道瀑流,触地激起千堆白花,而巨石也随之坠地,巨大的轰声落在乌鸦人身上,扬起漫天尘埃。

“这下……总该成了吧?”被水流冲开而全身湿透的东谷泽晨仍不敢松心,他盯紧浓雾里可能闪动的任何影子,直到没有丝毫动静,这才长舒一口气。

等等,不对劲!东谷泽晨猛一回头,背后果然闪出一道极速抖动如蛇狂舞的长颈,乌鸦人还没死!那张挥之不去的脸还是突来了。

“完了,我已无计可施。”东谷泽晨绝望的瞳孔锁定前方,而下一秒,那张乌鸦面具却直直掉落在地,颈头喷出血,原来已是身首分离。

东谷泽晨呆呆地立在原地,盯着面具上渐渐微弱的瞳光。

“怎么样了?魂还在吗?”泽羽收刀回鞘,在东谷泽晨眼前挥了挥手,像是在进行重启测试。

“啊,师父!”东谷泽晨紧紧抱住了泽羽的脖子。

“好啦好啦,我有点喘不过气。”

两人交换了各自时间线的来龙去脉,而后东谷泽晨说:“师父,我想带他们到上面去,这里有个人要不行了。”

“唉,你呀。”泽羽只是无奈一笑。

却不料这会儿,人群里有位矿工起身直言:“唉,两位大人,你们可真是害苦了咱们。”

“咦?此话怎讲?”

“你们把那位监管者大人杀了,可以远走高飞,可那矿场的长官,甚至是城里的长官就要把责任压到我们头上了。唉!”

“是啊,这可怎么活得成啊……我们只希望一切相安无事。唉,或许当时就不该去救他。”

“这……”东谷泽晨看了眼泽羽,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各位放心,我会负起责任的!铲除了欺压你们的帮凶,不应该高兴才是?”

“欺压我们的帮凶?唉,大人,我看还是您的想法太天真了,打死一个,领主也会派新的监管者来,况且你打死的那位还算好的了,至少不会随便打人,只怕换个更凶的上任,我们才没好日子过呢!不但说的是我们,而且连累的还是全城的居民。”

东谷泽晨无言以对,只是挤出一句“救人要紧,我们先到上面去,好吗?”

泽羽领着众人前往通道处,塌陷的矿洞依靠她的灵术重新支撑起一条临时的冰冻隧道,紧闭的铁门也被轻松破开了。

众人顺利来到下层,东谷泽晨发现那口麻袋竟然还遗留在原地,里面的银砖纹丝不动。他让矿工们任意拿走些,在一番推辞谦让后,终于还是以“救人命要紧”为由令他们收下了一块。

目送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东谷泽晨还想将今早未完成的事继续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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