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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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吕不韦游说秦国

吕不韦的生意经

吕不韦在邯郸的所作所为引起了父亲的不满。吕家原先以务农为生,到了吕不韦的父亲,他看到有人做生意,买进卖出,利润丰厚,于是放弃耕种,也做起生意来。吕父苦心经营,多年以后终于有了一定的基业。他见吕不韦精明强干,是块做生意的料,就把家业交给他,让他经营。吕不韦继承家业后,确实让吕家的事业更上了一层楼。

父亲同意吕不韦去邯郸做生意,希望他在那里能把生意做得更大。半年下来,吕父听说吕不韦做了几笔好生意,很高兴,亲自到邯郸来看吕不韦。

吕父见儿子置办了豪华的宅院,又添买不少仆人、侍女,觉得很满意。可是几日下来,他发现儿子每日与人吃、喝、玩、乐,出手大方,还结交一些生意场外的人,非常不理解,心想,儿子是不是堕落了,不求上进了?

这天,异人前脚离开吕不韦家,吕父后脚就派人把吕不韦叫去了。

吕父说:“我们是生意人,结交贵族王孙有什么用处?不要跟他们交往了。”

吕不韦说:“父亲,我正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跟您商量呢!”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吕父奇怪地问。

“奇货可居”——吕不韦做了古今最大的一笔买卖

“父亲,您知道当今天下哪个国家最强大吗?”

“当然是秦国了。”吕父说,“可是秦国强大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吕不韦说:“现在我认识了秦王孙,我看他忠厚老实,是个可交之人。目前他正在落魄之时,我帮助他渡过难关,一旦富贵,他一定不会忘记我的大恩大德。”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生意人,讲究的是本小利大,你现在投入这么多,什么时候才有回报?又有多大的回报?”吕父不无担心地说。

吕不韦却好似胸有成竹,他说:“父亲,以前我们种地,种一收十,风险小,可是利润也小;后来我们做生意,买一卖百,利润大了,风险也大了。”

吕父听儿子这么一说,不住点头:“做生意就要冒风险,风险越大,利润也会越大。”

“父亲,”吕不韦接着说,“我最近身在邯郸,接触不少高层人士,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

“我们买卖货物,可以以一赢百,有时候还能盈利上千,可是再贵重的货物也是有价格的。我最近发现一样东西,是无价之宝。如果我们谋划得当,获利将会不可胜数。”

吕父听了,瞪大眼睛问道:“什么货物如此珍贵?”

吕不韦说:“国家。”

“国家?!”

“父亲,如果我们把异人立为秦国国王,您想想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利润呢?以秦国一国之富,天底下什么货物可比呢?这样的生意我们为什么不做?”

吕父被儿子的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他沉吟半晌,方才讷讷说道:“固然是好生意,可是该怎么去做呢?”

吕不韦笑了起来:“父亲,做生意要抓住时机,如果没有好的时机,我也不敢如此冒险。现在时机成熟,只等着我去做了。”

吕不韦已经探听清楚,秦国太子安国君还没有立下嗣子,储位空虚正是可乘之机。吕不韦也清楚异人在国内地位低贱,单凭他个人的势力,在安国君二十多个儿子当中,实在难以胜出。吕不韦善于抓住时机,他对安国君的后宫做了详细分析后,终于发现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吕不韦仔细盘算后,乘着马车星夜赶往异人的住处,他要与异人商量自己的这个重大决策。

吕不韦献计

异人还没有休息,他坐在一盏枯灯下,默默地想着心事。赵安在旁边坐着,不停地打着哈欠。

异人说:“天不早了,你去睡吧!”

赵安摇摇头,强打精神说:“你不睡我也不睡。”

异人说:“我还要看会儿书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人在门外咚咚敲门。异人和赵安都站了起来,他们紧张地互相看了一眼。怎么回事?难道赵国又来抓人了?听说战争仍然很激烈,赵国联合其他五国共同对抗秦国,是不是秦国打败了,他们不再惧怕秦国,要把人质秦王孙杀掉?

赵安急忙噗一声吹灭灯盏,悄声示意异人躲起来。他慢腾腾朝外走去,站在院门边听了一会儿,来人不像是赵国人。

站在门外的正是吕不韦,他轻声说:“是我,吕不韦。”

异人见吕不韦来了,总算放下心来。他们二人来到书房,异人说:“这么晚了,有什么紧急事情吗?”

吕不韦说:“正是,我考虑多日,已经想好帮助王孙摆脱困境、走向荣华富贵的办法。”

异人苦笑一下:“你还是做好你自己的生意吧!不要因为我受到牵连。”

吕不韦说:“王孙不要见外,您能荣华富贵,我也跟着沾光啊!”

异人见他说得诚恳,又知道此人聪明机智,又有谋略,就说:“既然如此,你就仔细说说你的想法。”

安国君的父亲昭襄王

异人屏退赵安和吕不韦的随从,与吕不韦来到里间密室,两人秘密交谈起来。

吕不韦说:“秦王年纪大了,安国君为太子,还没有立嗣。一旦秦王去世,安国君继位,储位之争必然非常激烈。”

“是啊!我们兄弟二十几个,都已经长大成人。一旦父亲登基,储君之争必然惊心动魄。”异人生在后宫,早就对宫内斗争了如指掌,他黯然地说道。

吕不韦说:“我听说安国君宠幸华阳夫人,可有此事?”

华阳夫人?异人怎么会不知道,华阳夫人美丽高贵,自从她进宫,安国君就把其他姬妾都忘记了。后宫之内,谁不敬畏、巴结华阳夫人?

吕不韦说:“华阳夫人虽然受宠,进宫多年却没有生育。如果她有儿子的话,一定会被安国君立为储君。”

异人说:“是啊!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吕不韦说:“王孙不受安国君宠爱,又多年在外,深陷贫困之中,没有办法结交宾客,与亲人也从来没有交往。”

异人叹口气:“你说得很对,我贫困潦倒,实在无法与他们交往。”

吕不韦说:“王孙不要着急,我吕不韦愿意送给你一千金,让王孙孝敬安国君和华阳夫人。华阳夫人一定很高兴,力荐安国君立你为嗣子。”

异人一听,真如天上掉下个大礼物,砸到眼前,不知道该不该去捡。

吕不韦说:“王孙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异人拱手说道:“真如先生之言,等我做了秦王,必定分一半江山给你。”

两个人秘密谋划,直到第二天天亮。吕不韦与异人分头行动,开始了他们的计划。吕不韦给异人五百金,让他在赵国活动。异人一方面在各国公子王孙间请客送礼,树立自己的形象,一方面招揽能人志士,为自己出谋划策。

吕不韦用另外五百金购买新奇玩物,带着这些东西,亲自踏上了西去的道路。他满怀信心,要去拜见华阳夫人,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吕不韦的秦国之行,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异人被立为嗣子

吕不韦很顺利地到达了秦国,他以异人朋友的身份拜访了许多王公贵族。他打听到华阳夫人自视甚高,要想见到她可不是件容易事。不过这可没有难倒足智多谋的吕不韦,他在一次偶然的宴席中,认识了华阳夫人的姐姐。

吕不韦赶紧奉献上一块珍贵玉佩,他说:“这是王孙让我给华阳夫人带来的。还有许多珍宝都在客店里呢!王孙在赵国,结识了许多诸侯朋友,他们的关系都不错。王孙经常在人前提起,华阳夫人贤良美德,实在是上天对秦国的恩赐。王孙日夜思念安国君和夫人,期盼他们健康长寿。”

华阳夫人的姐姐把吕不韦的话转告给华阳夫人,夫人一听,非常高兴,立即召见了吕不韦。吕不韦见到了华阳夫人,他献上一车珍宝,又把异人对夫人和安国君的思念之意重复一遍。

夫人说:“两国交战,互为人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异人忠厚,身在赵国还能惦记我们,真难为他了。”

吕不韦说:“王孙在赵国,贤德有名,赵国人很尊敬他,与他交往的各国公子将相也都称赞他。”

夫人说:“异人越来越有出息了,你回去的时候,告诉他安国君和我也惦记他。”

吕不韦拜别华阳夫人,匆匆忙忙准备礼物,去见夫人的姐姐。

夫人的姐姐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吕不韦说:“是啊!我见过夫人后,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听人说过‘色衰而爱弛’这句话,不知道夫人认为有没有道理。安国君宠爱华阳夫人,夫人却没有生育儿子,不如趁此时在诸子中选一位孝顺仁贤的作为自己的儿子,立为嗣子。这样一来,夫人的地位就长久稳固了,安国君在,夫人受到宠爱;安国君百年以后,夫人的儿子继承王位,夫人身为太后,仍然尊贵,无人敢动摇夫人的地位。”

吕不韦看到华阳夫人的姐姐没有言语,接着说道:“夫人如果不早拿主意,一旦色衰爱弛,想见到安国君都难了,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华阳夫人受宠于安国君,她娘家的人跟着加官晋爵,这些年来,得到不少好处。他们也想着长久富贵,永保平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他们都很清楚。后宫争宠历来都很残酷,华阳夫人早早立个嗣子,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愁心寄明月

吕不韦见夫人的姐姐有所心动,就试探着说:“王孙异人为人忠诚,虽然身在赵国,仍然惦记思念夫人,把夫人当作上天一样来尊敬。异人在安国君的二十多个儿子中,排行中间,不会立为嗣子,他的母亲又不得宠。如果夫人肯提拔他,把他认作自己的儿子,请求安国君立他为嗣子,异人一定会感激涕零,终生感念夫人,如此夫人就会万世尊崇了。”

后来,华阳夫人的姐姐把吕不韦的这些建议转告给华阳夫人,夫人也认为有道理,正中下怀。她决定按照吕不韦的建议去做。安国君来到她宫中时,夫人轻盈地来到他面前,说道:“真是好消息啊!异人在赵国不但平安,还很受他人重视,各国诸侯都称赞他贤德呢!”

安国君听说自己的儿子受人赞誉,也很高兴,说道:“想不到这个孩子还有出息了。”

华阳夫人吩咐侍女准备酒宴,她要陪安国君一同喝酒庆贺。华阳夫人的宫内装饰得华丽别致,檀木案几上摆着几个玲珑剔透的古玩,颇显高雅气派。室内暗香盈盈,仿佛夏日早晨初开的玫瑰花香。华阳夫人特别钟爱各种花香,她的宫内总是有不同花香的气味。

安国君喝了几杯酒,乘兴问道:“夫人,大冷天你怎么弄出这股香气?”

华阳夫人微微一笑:“这可是个秘密。”说着又为安国君斟上一杯酒。这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透过窗子照进室内。夫人抬头看一眼,忽然有些伤感地说:“月圆月缺,转眼又是一月。”她不禁轻声哼唱道:

日月忽其不淹兮,
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
恐美人之迟暮。

安国君问道:“夫人有什么心事吗?”

华阳夫人答道:“不敢相瞒,臣妾最近确实心事重重。”

安国君抬头看着夫人,不解地问:“夫人对什么事情不满?还是有人冒犯夫人?”

华阳夫人深情地望一眼安国君,说道:“臣妾备受宠爱,在这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不满?谁又敢欺负我呢?臣妾如此受宠,却没能为君生下一子半女,这是我的罪过啊!”

安国君一听,顿时释然,说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不怪你,你也不要再自责了。”

华阳夫人眼含泪花,啜泣着说道:“臣妾年龄越来越大,几日来总想老了有谁服侍。现在听说异人仁爱孝顺,不如把他过继给我做儿子,把他立为嗣子,这样一来,臣妾老了,也好有人照应。”

安国君琢磨一会儿,说道:“立嗣是大事,要跟国君商量才能定夺。”

华阳夫人说:“国君年纪大了,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如果不实时立嗣,一旦出现变乱,再做决定就晚了。”

安国君近日来也听他人说起,异人在赵国颇有作为,结交宾客和诸侯国的公子,跟他来往的王公大臣都说,秦王孙为人豁达,宽厚仁慈,是个贤能之人。

安国君看着一脸泪花的华阳夫人,心疼地说:“夫人不要伤心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华阳夫人一听,立即破涕为笑,斟满两杯酒,与安国君一饮而尽。夫人说:“君无戏言,请君立下一个凭证,也好让人带给异人,让他放心做事。”

安国君取过一块玉佩,在上面刻下“立华阳夫人子异人为嗣子”的字样,交给华阳夫人。华阳夫人看过后,仔细收藏起来。

华阳夫人说:“异人既为储君,就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当时举凡王室公子,取名都以“子”开头。华阳夫人略一思索,说道:“以后就叫子楚吧!”华阳夫人是楚国人,她为自己的新儿子取名“子楚”,包含了深切的情意。

从此以后,异人改名叫子楚,被正式册立为秦国的嗣子。华阳夫人备好金银珠宝,请来吕不韦,仔细叮嘱,托他带给子楚做活动费用,辅佐子楚在赵国活动。

子楚得知自己被册立为储君,激动万分,又得到这么多费用,更是高兴。恰逢秦赵两国罢兵言好,他抓住时机,加紧与各国诸侯的交往,广泛招揽门客,名声越来越大,渐渐有了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