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列颠之战
关键战役——希特勒左右为难——三个阶段——在本国领空开战的方便之处——“海狮”计划与空袭——敌方空袭太恩河——德国“亨科尔”式飞机猛烈轰炸——比弗布鲁克勋爵大展拳脚——欧内斯特·贝文先生和工人们——内阁上下一心——核查德国蒙受的损失——对伦敦的第一场空袭——德国海军参谋部陷入焦虑——9月11日我通过广播发表演讲——局势在8月24日到9月6日紧张到极点——原本指挥自如的空战司令部受到胁迫——两星期内我们有四分之一的飞机驾驶员伤亡——戈林计划失误,早早对伦敦发动了空袭——一次休整的良机——战争在9月15日被推向巅峰——我到第十一战斗机大队考察工作——帕克空军少将——战斗机大队的作战指挥室——空袭拉开帷幕——后备军队全部参战——大获全胜——希特勒9月17日决定延期实施“海狮”计划——一切结束后比较对外公开的数字和真实数字——荣耀属于所有民众
眼下,是否能在空战中取胜,成了我们命运的决定性因素。德国领导人很清楚,只有掌控了英吉利海峡以及他们在我国南部沿海选择的登陆点上空,他们才能实施侵略我国的所有计划。要在登船港口做出部署、集合运输船只、在航道上扫雷、建立新水雷区,先要抵挡住英国空军的进攻。要横渡海峡,成功登陆,最关键的一点是要将运输船只上空和海滩上空的制空权完全掌控在手中。正因为这样,能否将皇家空军与伦敦、海岸间的机场系统破坏掉,便成了最后结果的决定性因素。现在我们已经知道,7月31日那天,希特勒告诉海军上将雷德尔:“德国空军在八天激烈的空战过后,若还没能重创敌方的空军、港口、海军,那就只能拖延到1941年5月再开展作战行动了。”即将开始的这场战争,就是这样的情况。
面对这场将要展开的实力角逐,我心中没有半点胆怯。6月4日那天,我跟议会说:“当初法国陆军的规模那样宏大,却抵御不了数千辆装甲车的进攻,败得一塌糊涂。让数千名飞行员用自己的能力与忠诚来守卫文明事业,不也是可行的吗?”6月9日那天,我又跟史末资说:“让希特勒对我国发起进攻,趁机毁掉他的空中武器,是目前我能找到的仅有的法子。”这个机会就在眼前。
描述不列颠之战双方英国和德国空军间较量的优秀报道有很多。1941年和1943年两年间,我们了解的重要事实,在空军上将道丁的信函、空军部第156号小册子中有翔实的记录。德国最高统帅部的部分想法,以及在所有阶段中,他们内部的不同反应,我们眼下也已了解。我们大大高估了德国在部分重要战役中的损失,双方的报告都有明显的夸张成分。不过,没有人会质疑这场事关英国存亡与世界自由的著名战争的重要特征与概况。
德国空军在法兰西之战中被用到了极致,需要休整几周或是几个月,一如挪威战役后的德国海军。对我们而言,这段休整是很有益的,毕竟我们的大部分战斗机中队都先后参与了欧洲大陆的战争,仅有三个中队例外。不列颠在法国一败涂地后,依旧不愿接受和平协议,这出乎希特勒的意料。他无法明白一个岛国独有的、不靠外界援助的智慧,同时也低估了我们的毅力,在这两点上,他跟贝当元帅、魏刚等法国的将军、政客没有区别。我们已走过了一段相当长的路,另外在慕尼黑之后,我们也学到了很多。希特勒在6月份逐渐了解了新形势,对此做出安排,德国空军也在同一时期恢复了状态,开始部署新任务。大家都了解这个新任务是什么。希特勒若不想打一场持久仗,并应对因此产生的各种难以预知的危险和困难,就只能对英国发起进攻,使其臣服于自己脚下。有种可能性一直存在:如果能在空战中击败英国,便能使英国放弃抵抗;而真正意义上的入侵,除非希特勒想侵占这个战败国,否则就算在实际中具有可操作性,也是不必要的。
6月份、7月初,德国空军已恢复状态,做了整编,他们预备进攻时从法国和比利时的机场起飞,为此在两国的所有机场都做了部署。此外,为对即将遭遇的反抗的强弱、大小做出估测,他们还展开了侦察,并发起了试探性质的进攻。首次强有力的进攻一直拖延至7月10日才进行,所以一般将这一天定为空战之始。除此之外,8月15日、9月15日这两个日子也颇具意义。德国的进攻分为三个阶段,前后相连,并有部分重合。7月10日到8月18日是第一阶段,为了解我国空军的实力,引诱其出战,将其消灭,德国人对英吉利海峡的英国护航舰队以及我国南部从多佛尔到普利茅斯中间的海港发起进攻;此举同时可以破坏一些沿海城镇,它们已被德国人列为将要侵略的对象。8月24日到9月27日是第二阶段,为对首都伦敦展开猛烈、持续的轰炸,先消灭皇家空军,销毁其设备,以此打开通往伦敦的大道。此举还能使首都和受到威胁的沿海各地无法再取得联系。戈林认为,此举还能收到更大的成效:让这个全世界最大的城市陷入混乱,无法运转,让英国政府和民众心生畏怯,向德国臣服。德国海军、陆军参谋人员都殷切期望戈林的这一想法会成真。然而,在实际行动中,他们未能消灭皇家空军。另外,尽管对“海狮”作战计划需求迫切,他们却没有精力付诸实践,因为他们得先集中力量摧毁伦敦。随后,所有事情都未能如他们所愿,因为没能获得制空权这个最关键的前提条件,他们的入侵行动不知要拖延到何时,这时候第三阶段即最后一个阶段开始了。他们无法在白天的空战中获胜,皇家空军还是威风得很,这给他们带来了大麻烦,10月,戈林对伦敦及各工业中心展开了猛烈轰炸,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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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战斗机质量没有高下之分。德国的战斗机速度和上升度优于我国,我国的战斗机在灵活性和武器配备方面优于德国。德国飞行员很清楚,他们人数众多,且在与波兰、挪威、荷兰、比利时、卢森堡、法兰西的空战中都是胜利方,这让他们引以为傲;而我国的飞行员个个信心满满,意志坚定,这是大不列颠民族在极度困难的时期便会充分显露出来的特质。德国在战略方面占据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优势,并利用得相当有技巧:他们的空军部署基地分布十分广泛,数量也多,进攻我们时,能够借助基地汇聚起强大的力量,做出进攻甲地的假象,实际却进攻乙地。不过,敌方先前比较在海峡上空交战与飞越海峡交战的不利因素,和在法国与比利时面临的不利因素时,对前者的估量可能不够。现在他们已经了解了这些不利因素有多严重,不然他们不会那么用心地去组建一支行之有效的海上救护队。7月和8月的每一场空战中都能看到一些有红十字标志的德国运输机出现在海峡上空。我们不能让那些在战争中被打下来的敌军飞行员被他们用这种方式营救回去,然后再回来轰炸英国民众。我们要尽可能借助自己的力量救下他们,让他们做我们的俘虏。我国的战斗机根据内阁在战争时期批准的明确指令,将德国的救护飞机全部迫降或是击毁了。我们的这一做法,让这些飞机上的德国飞行员和医生很吃惊,他们以违反日内瓦公约为由提出抗议。可是日内瓦公约签订时,并未预测到会出现这种形式的战争,因此没有对这种预料之外的情况做出规定。德国人的抱怨根本站不住脚,因为他们只要对自己有好处,就可以违背任何条约、战时法规、庄重协议,没有半点顾忌。他们很快放弃了抱怨,在海上营救两国飞行员的工作,由我国的小型船舰全权负责,德国人一旦发现它们,就会对它们展开攻击,这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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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德国空军集合了一千零一十五架轰炸机、三百四十六架俯冲轰炸机、九百三十三架战斗机以及三百七十五架重型战斗机,一共二千六百六十九架作战飞机。8月5日,首脑发出第17号指令,批准对英国的空战加快进程。“海狮”计划从未入戈林的眼,“绝对”空战才是他最看重的。德国海军参谋部对他之后乱改各项计划深感不解。在德国海军参谋部看来,毁灭皇家空军和我国的飞机产业只是为实现某个目的采取的一种手段:一旦这项任务完成,空战的进攻目标就该转移到敌军的军舰和船只上。戈林将海军的目标放在了次等重要的位置,这让他们很遗憾,而接二连三的延期也让他们头痛。他们于8月6日上报最高统帅部:德国不能在海峡为铺设水雷做准备了,英国空军一再阻挠他们。海军参谋部在8月10日的作战日记中这样写道:
因为空军的活动停止,“海狮”作战计划的准备工作,特别是扫雷工作受到阻挠。眼下,由于天气糟糕,空军无法行动,另外,近期极佳的天气带来的良机,空军已经错失,个中原因海军参谋部尚不知晓……
7月份、8月初,肯特海角和海峡沿岸上空空战不断,战况激烈。戈林以及他那些经验丰富的顾问确定,南部这场战争集中了我们全部的战斗机中队。鉴于此,他们决定在白天对瓦什湾北面的各工业城市展开一次轰炸。对于他们最好的战斗机“米-109”式战斗机而言,这样的距离太遥远了。为此,他们只能派出“米-110”式战斗机来为轰炸机保驾护航,这种战斗机能达到预定航程,但性能比较差,现在性能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他们这样做是很冒险的。然而,他们认为冒这种险很值得,他们觉得这个计划整体而言还是可行的。
因此,8月15日这天,四十架“米-110”式战斗机掩护着约一百架轰炸机,轰炸了太恩河地区。他们以为我国的空军全部集中在南部,为牵制这些空军,同一时间,他们又派出八百多架飞机对南部展开空袭。道丁对战斗机队部署的正确性,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充分彰显。他早就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危险状况。七支“旋风”或“喷火”式战斗机中队已从南部激烈的战争中撤退至北部,在休整之余,负责当地的保卫工作。尽管曾遭遇重创,这几支战斗机中队在撤退时还是很不情愿,飞行员们认真地表示他们根本不累。眼下有个意外之喜,这些战斗机中队可以在入侵的敌方飞机从海岸上经过时去迎战它们。被击落的德国飞机共计三十架,其中重型轰炸机(“亨科尔3”式轰炸机,每一架上面有四位受过严格训练的飞行员)占了绝大多数,而英国方面仅有两位飞行员受伤。空军中将道丁在空战指挥中很有远见,这一点非常值得赞扬,但他的慎重以及对巨大压力的精准估计,却更让人赞叹。南方战况激烈,已持续了好多个星期,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将一支战斗机队留在北方。他在这件事上展现出的指挥能力,理应被我们视为精通战争艺术的典型。此后,德国再想在白天轰炸,除非有最先进的战斗机保驾护航。瓦什湾以北的地区,从那以后白天就太平了。
此次大战中这一时期规模最大的空战发生于8月15日;五次大规模的战争,在漫长的五百英里的战线上展开。生死存亡就看这一天了。我们在南部地区的二十二支战斗机中队全部参与了战争,很多中队在一天内出动两次甚至三次。我们损失了三十四架飞机,而德国若加上北方的损失,损失飞机数共计七十六架。很明显,德国空军这次输得很惨。
此次失利预示着糟糕的未来,德国空军司令官在权衡了此次失利的后果后,一定会忧心忡忡,即便如此,德国空军还是坚持要进攻伦敦港及其为数甚多的码头和船只,还有这个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他们在进攻时甚至都不用好好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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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周,战况异常激烈,带给人无尽担忧。期间,比弗布鲁克勋爵的贡献相当突出。我们要用性能可靠的飞机,为各战斗机中队做补充,不必计较为此付出多大代价。在有序、安定的环境中,官僚主义和繁琐礼节是可以存在的,但在眼前的环境中是不适合的。比弗布鲁克那些让人赞叹的才能,与眼前的需要正好契合。他是十分乐观、十分有精力的人,很能激励人心。有些情况下,我可以依赖他做事,这点我很庆幸。他从不让人失望。这样的时刻,正好可以让他发挥所长。他的经历与才能,他的善于诱导,他的足智多谋,扫清了很多障碍。所有物资通过供应线不停地送往前线。全新的或是已经修好的飞机接连不断地供应给战斗机中队,数目之多,前无古人,这让他们十分惊喜。所有保养、维修工作都开展得如火如荼。我很看重他发挥的作用,所以8月2日那天,我在获得国王准许的前提下,邀请他进入战时内阁。他的大儿子马克斯·艾特肯,这段时期作为一名战斗机驾驶员,至少击落了六架敌机,同样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这段时期,还有一位大臣跟我日日相对,他就是负责掌管、动员全国人力的劳工、兵役大臣欧内斯特·贝文。不管是哪一家军火厂的工人,都很愿意听他的指挥办事。他在9月份也进入了战时内阁。此前,工会会员已将他们的财富、地位、权利、财产都贡献了出来,如今,他们连规章制度和特别权利也都舍弃了,那些可是他们逐渐累积起来、非常看重的东西。我跟比弗布鲁克、贝文在战况激烈的那几周相处得很融洽。之后,他们产生了分歧,矛盾不断,十分可惜。然而,在那最关键的时刻,我们是一条心的。无论是张伯伦先生的忠诚,还是内阁中我那些同僚们的坚定信念与工作效率,都让我赞不绝口。在这里,我要向他们表达我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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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的损失具体是多少,我急于要估量出一个精准的数字。因为飞行员作战时,大多是在云层上面很高的高空,所以尽管他们都很严格、很诚实,但要确定他们击落敌机的数目,还是很不现实的,此外还会有数目的重复,好几个人都说同一架飞机是自己击落的。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
1940年8月17日
在星期四的战争中,在我方的地面上找到的德国飞机共计八十多架,比弗布鲁克勋爵这样跟我说。这个数目对吗?要是不对,到底是多少?
我问空战总司令能不能区分开此次交战中陆地上空与海面上空的交战。我们要想尽可能准确地计算上报的战果,这是个很好的法子。
首相致空军参谋长
1940年8月17日
我们在关注发生在我国上空空战的结果时,绝不能忽视轰炸机司令部遭受的重创。昨晚七架重型轰炸机〔被击毁〕,眼下地面上以坦米尔机场为主又有二十一架飞机,共计二十八架飞机被击毁。二十八架再加上另外二十二架战斗机,我们在一天之内损失了五十架飞机。德国当日损失飞机数目共计七十五架,这种有利于我方的情况因此被极大地扭转。这天双方的损失实际比例是二比三。
请把那些在地面上击落的飞机型号告诉我。
首相致空军大臣
1940年8月21日
击毁德国飞机,赢得战争胜利,这是很重要的。美国记者与美国民众对于我们正走向胜利,对于我们统计出来的数字,还持质疑态度。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在看到德国发起的空袭很明显地被击退时,获悉真相了。眼下,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而且要随时对空袭警报等事情做出决断,最好不要去麻烦空战司令部。老实说,我更愿意让事实说话。有种做法会让人反感,那就是让新闻记者去空军中队,向美国民众证明,战斗机飞行员在上报击落敌机的数目时并未夸张或说谎。在面对这些事情时,我认为我们最好还是镇定、稳重些。
飞机生产部当日声称他们光是在地面上找到的被击落的德国飞机就超过了八十架,为确认这一数字,我随即也展开了调查,得出的结果现在随信寄给你,你看一下。这个消息对我们而言是很有价值的。说实话,对于美国人的质疑,我已经有些厌烦了。这件事将左右其余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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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8月20日这天可以这样上报议会:
在数目上,敌方远在我们之上,这是自然的,然而,在新飞机的生产方面,我们已将他们远远抛在后面,美国制造的飞机才开始运过来。经过了这样几场战争,眼下我们的轰炸机和战斗机的实力,超过了此前任何一个时期。我们有能力继续这场空战,不用考虑期限,敌方愿意打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们奉陪到底,并且打得越久,我们就越能在空中快速与敌方的实力持平,之后占据优势地位,而在空中的优势地位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战争的成与败。
戈林对空战态度悲观,一直持续到了8月底。在他和他身边的人看来,英国的地面设备、飞机产业以及皇家空军的战斗力都已遭到重创。根据他们的估算,德国自8月8日以来,共损失了四百六十七架飞机,我方的损失却达到了一千一百一十五架。对此,双方的态度当然都很积极,德国人也理应这样,这对他们的领袖有好处。9月天气持续晴朗,德国空军期望获得能左右战争结局的成果。他们对伦敦周围的机场设备发起猛攻;六十八架飞机在6日夜里对伦敦展开空袭,在随后的7日,又有大约三百架飞机发起首次大规模空袭。首都上空在当日和接下来的几日(这几日,我们的高射炮总数增加到了原来的两倍)空战不断,战况激烈,因为高估了我们的损失,德国空军依然很有自信。不过,眼下我们已经了解了,德国海军参谋部对自身的利害与责任十分紧张,在9月10日的日志中,他们写下了这样的内容:
眼下还没有证据证实,已在英格兰南部和海峡地区上空击败了敌方空军,而要对形势做出进一步的判断,这是相当重要的依据。在最初的进攻中,空军对敌军战斗机防御能力的削弱的确很明显,德国战斗机在英格兰占据重大优势靠的就是这一点。但是……截止到目前,海军参谋部向最高统帅部点明的冒险进攻必须具备的前提条件,也就是在海峡地区上空占据绝对优势,同时清缴德国海军和辅助船只集合区上空的敌方空军活动,尚未成立。……要实施“海狮”计划,就要求空军加紧进攻朴次茅斯、多佛尔以及战场内部或是四周的军港,减少对伦敦的进攻。……
希特勒此时相信了戈林,认为大规模攻击伦敦,将左右战争的结局。海军参谋部一直觉得很忐忑,却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意见告诉最高统帅部。到了12日,他们得出了一个悲观的结论,如下:
此次空战进行方式是“绝对空战”,不在“海狮”计划的范畴内,更忽略了海战目前的需求。从方式角度而言,此次空战对以海军为主力的“海狮”计划的准备工作没有帮助。尤其是我们从未看见德国空军袭击英国舰队,如今在海峡,英国舰队简直可以不受任何干扰,自由通行,这会给海上运输带来巨大威胁。所以,铺设水雷区便成了防御英国海军最重要的举措,可是借助铺设水雷区为航运保驾护航是不可靠的,这一点已向最高统帅部解释过好多次了。截止到目前,激烈的空战实际上还没有对登陆行动产生任何帮助;所以从作战和军事角度而言,登陆行动现在还不能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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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我在广播中这样说:
每个天气很好的日子,都会有德国轰炸机借助战斗机的掩护,一批批向我们所在的岛屿,尤其是肯特海角涌过来,通常一批就有三四百架飞机。它们试图在白天向军事目标和其他目标发起进攻,但在我方战斗机中队的反击下,它们的进攻差不多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平均下来,他们的飞机损失是我方的三倍,飞行员损失是我方的六倍。
为获得英格兰上空白天的制空权,德国人做出了这样的尝试,这当然会左右整场战争的胜负。很明显,这样的尝试截止到目前是失败的。他们损失惨重,我们却感觉自身变得更强了,跟这场激战开始的7月相比,我们确实变强了。希特勒正在迅速消耗自己的战斗机队,这是毋庸置疑的,接下来的几周,若他还要这样消耗下去,他的空军主力就会被彻底毁灭。对我们来说,这是很有好处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未能掌控制空权的前提下,他若试图入侵我国,将会承担巨大的风险。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在持续为那场大规模侵略做准备。有数百艘驳船安装了自动推进器,此刻正从欧洲海岸往南行驶,从德国、荷兰的港口到法国北部的港口,再从敦刻尔克到布雷斯特,最后到比斯开湾沿岸的法国港口。
另外还有一些船队,每队包括十艘或十余艘商船,正由多佛尔海峡进入英吉利海峡,它们小心驶过各个港口,德国新近在法国海岸修建的炮台帮它们保驾护航。如今,法国、荷兰、比利时、法国的海港,从汉堡直到布雷斯特都有他们的船只,数目很多。除了这些,他们还在挪威的港口预备了一些船,用来输送一支侵略军队。
大批德军正在这为数众多的船只和驳船后面候命,预备上船渡海,此次航行危机重重,他们一点把握也没有。他们准备何时过来,我们无法得知,他们是不是真的想做出尝试,我们也无法确定。不过,所有人都应当正视一个事实:德国人正在为大举入侵我们这座岛做准备,利用他们惯有的心思细密和井井有条的特性,另外,他们随时可能进攻英格兰、苏格兰或爱尔兰,或是在同一时间进攻这三个岛屿。
他们若真想尝试进攻,应该就在最近。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坏了。而且由于敌方集结的那些船每晚都会被我们的轰炸机袭击,又常常被港口外我们派去监视的战舰炮轰,敌方要让那些船一直在原地等下去,是相当困难的。
所以下周或是下周左右将会成为我国历史上一个相当重要的时间段,重要程度堪比昔日西班牙无敌舰队即将抵达英吉利海峡,德雷克的木球快要打完时,也堪比纳尔逊在布罗涅帮我们抵御拿破仑大军时。这些历史我们都已了解;然而,无论是规模,还是对整个人类的生活、前景,抑或是对世界文明的影响,眼下正在进行的这件事都大大超过了过去那些英勇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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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机队在8月24日至9月6日的战争中遭遇了很多困难。德国人在这段关键的时期,持续派出实力雄厚的空军对英格兰南部和东南部地区机场发动袭击,想毁掉我国战斗机白天对首都的防御。他们想对我们的首都发动空袭,简直急不可耐。不过,对我们而言,相较于让首都免受恐怖袭击,维持这些机场的正常运转,让战斗机不受任何阻碍从机场起飞,要重要得多。这段时期决定了两国空军这场生死角逐的最终结局。关于这场战争,我们唯一要考虑的是哪一方能在空中取胜,而非借助这场战争保卫伦敦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在此期间,驻扎在斯坦摩尔的空战司令部相当焦虑,而驻扎在阿克斯布里奇的第十一战斗机大队指挥部更是如此。该大队的五个前进机场、六个战区机场都遭受重创。有好几回,位于肯特海岸的曼斯顿与利姆的机场连续几天都不能向战斗机开放。地处伦敦以南的碧金山战区机场一度毁损严重,在长达一周的时间内只能向一支战斗机中队开放。敌方若是继续猛烈进攻此处附近的战区机场,同时毁坏其作战指挥室或是用于联系的电话,就有可能使组织繁复的空军司令部完全崩溃。这样一来,不光伦敦将要遭受重创,我们在这个最重要的地区拥有的制空权也将完全失去。在本书的上一册的附录(1)备忘录中,我提过我被人带去参观其中几座战区机场,重点参观了曼斯顿机场(8月28日)和碧金山机场,后者离我的住处很近。轰炸使这些机场满目疮痍,跑道已经作废,上面弹坑遍布。鉴于此,9月7日,空战司令部在发觉德国人改变了空袭目标,转而去进攻伦敦,并据此确定德国计划有变时,终于如释重负。由于这段时期,我国空军的战斗力全部仰仗这些机场的组织与配合,戈林对我方机场的轰炸实在不应半途而废。戈林犯了个很蠢的错误,这源自他对古典战争原则和直到今天依然被公认的人道主义原则的背弃。
空战司令部的整体实力这段时期(8月24日到9月6日)损耗巨大。两周内,它的损失如下:飞行员死亡一百零三人,重伤一百二十八人,四百六十六架“喷火”式和“旋风”式战斗机被击落或是遭受重创。飞行员总数约为一千人,损失接近四分之一。为填补这些空缺,他们不得不从训练处调来两百六十名新人,这些人都很有热忱,可是经验很少,有不少人连飞行课都没学完。9月7日之后的十天,每晚都会发生空袭,伦敦码头、铁路枢纽遭到轰炸,被炸死、炸伤的平民人数众多,我们却从中得到了休整的机会,这正是我们当时所渴望的。
这段日子,为了实地考察,一般每周我都会抽两个下午去肯特或是苏塞克斯遭遇空袭的地方。我安排了一列专车,车上配备的设施极其完备,床、浴盆、办公室、直通电话一应俱全,还有些很能干的工作人员。这些配备跟唐宁街官邸的配备差不多,所以在专车行驶的过程中,我在睡觉之余,还可以正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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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5日堪称高潮的高潮。此前的14日,德国空军发动了两次猛烈空袭,15日白天,他们又对伦敦发起空袭,并为此调集了所有可能调集的力量。
在这场战争中,这是最关键的战役之一,它发生在周日,跟滑铁卢一战一样。当天,我身处契克斯。此前,我为了亲自了解空战指挥情况,数次前往第十一战斗机大队指挥部,每次都没有特别的事发生。但看今天的天气,好像对敌方很有帮助,所以我又乘车去了阿克斯布里奇的大队指挥部。第十一战斗机大队统辖的战斗机中队多达二十五支,负责的地区有埃塞克斯、肯特、苏塞克斯、汉普郡,还有从这些地区到伦敦的所有道路。这支战斗机大队关系着我们的生死存亡,帕克空军少将做其指挥已有半年之久了。英格兰南部地区白天所有的战役都由帕克少将指挥,这种情况从敦刻尔克之战就开始了,他的部署、指挥系统全都无懈可击。有人带我和妻子到了防弹指挥室,此处位于地下五十英尺。这个地下指挥室和电话系统是战争开始之前,空军部在道丁的提议与督促下设计并建成的。若没有这个系统,“旋风”式与“喷火”式战斗机所有的高性能都发挥不出来。所有相关人员共同缔造了这伟大的功绩。这段时期,第十一战斗机大队的指挥部及其所辖的六个战斗机驻防中心都位于英格兰南部地区,都肩负重责。位于斯坦摩尔的空战司令部在行使职权时,代表的是最高统帅部,它却将指挥战斗机中队的实权交给了第十一战斗机大队,此举十分明智,之后大队又利用各个郡的战斗机驻防中心,指挥各中队。
大队作战指挥室分为两层,纵深大约六十英尺,好像一座小型戏院。我们在二楼的特殊包厢就座。下方有一张地图台,面积很大,四周有大约二十名年轻人,有男有女,都受过严格培训,他们的电话助手也在旁边。我们对面本应悬挂舞台帷幕的地方,安放了一块巨大的黑板,有一面墙那么大,黑板纵向分为六列,每列都装了灯,分别代表六处战斗机驻防中心,每列用横线划分成小格子,分别代表每个驻防中心的各支战斗机中队。哪些中队最底下一排灯亮,便代表其处于“随时候命”状态,一旦接到命令,两分钟内就可起飞;往上一排灯亮,代表其已“准备妥当”,可在五分钟内起飞;再往上一排灯亮,代表其“能够出发”,可在二十分钟内起飞;再往上一排灯亮,代表其已经起飞;再往上一排灯亮,代表其找到敌方飞机;再往上一排的灯是红色的,灯亮代表其在作战;最顶上一排灯亮,代表其已在返回途中。左面有一个小房间,外形好像玻璃包厢,其中有四五名军官,职责是对我方自对空监视哨所得到的情报展开分析、判断,这段时期共有超过五万名工作人员效力于我方的对空监视哨所。彼时,雷达刚刚起步,不过敌方飞机靠近我国海岸时,它还是可以发出警报,但绝大多数敌方飞机飞抵我方上空的警报,是靠对空监视员借助望远镜与手提电话发现并发出的。所以在一场战役中收到的情报,总数可达数千。该地下指挥室还有好几个房间,里面全是有经验的老手,他们负责对接到的情报展开高效率的去伪存真,每一分钟都要直接将得出的结果传到一楼台子四周的坐标员以及玻璃包厢的指挥官那里。
右面还有一座属于陆军军官的玻璃包厢,他们的职责是汇报我方高射炮队的作战状况,当时我方有两百支高射炮队归空战司令部管辖。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就是不允许高射炮夜里轰炸我方战斗机靠近敌方飞机的空域。在战争开始前一年,我曾去斯坦摩尔跟道丁见过面,当时我已从他那里了解到整个指挥系统的概况。交战过程中,这一系统不断进步、完善,目前,其下属各部门已组合成一部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最完善的战争机器。
帕克在我们下楼时说:“今天截止到现在还波澜不起,不知之后会不会有情况发生。”空袭坐标员在十五分钟后忙碌起来。有情报称,从迪埃普的德国机场飞来一批敌机,有“四十余架”。所有中队进入“备战”状态后,与之对应的最底下一排灯泡就亮了。随即又接获两个情报,分别是“二十余架”和“四十余架”,一场激烈的角逐在十分钟后就要开始了。我方与敌方的飞机在空中汇聚。
“四十余架”“六十余架”,甚或是“八十余架”,情报连续不断。每分钟,我们下方台子上的坐标都在根据不同的飞行路线移动,以显示进犯敌机不同批次的不同路线;我们对面黑板上的灯逐一亮起,显示我方战斗机中队已经出动,最终仅余四五支中队,处于“待命”状态。从最开始算起,这场相当关键的空战仅持续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点。敌方可以再出动数批飞机发起进攻,他们完全有这样的实力,但我方战斗机中队因为要集中所有力量抢占高空,在七八十分钟后务必要加一次油,或是在交战五分钟后为补充弹药而降落。敌方若趁我方加油或补充弹药之际,另外派出几支中队截不住的飞机,便可能在地面上击毁我方的部分战斗机。所以白天不要让太多战斗机在同一时间降落到地面上加油或是补充弹药,就成了指挥我方战斗机中队时需要重点留意的事项之一。
没过多久,通过亮灯情况可以看出,我方的战斗机中队大半都已出动。有人在楼下说话,声音很低,含混不清,繁忙的坐标员正在那儿依照瞬息万变的战况移动坐标。关于怎样部署战斗机队,帕克空军少将发出了总命令,依照这道命令,二楼“特殊座位”中心的一名年轻军官制作了详尽的指令,发布到各支战斗机队的机场,当天,我就坐在这名年轻军官身旁。我得知他的名字却是几年后的事了。他是一位勋爵,名叫威洛比·德·布鲁克。(之后,我在赛马俱乐部重遇他,当时俱乐部请我去看德比赛马会,他是俱乐部中的一名工作人员。他很惊讶,我对当日的情况还有印象。)当其时,他依照地图台上最后出现的情报,向少数几支中队发出命令,让他们起飞,出去巡查。此时,空军少将正在后边来回走动,小心留意此次战役的一切变化发展,留意这名下属是否正确执行了自己的命令,而他本人只在一些地区面临危险时,间或发出几道明确指令,给予增援。我方的战斗机中队很快便全部参战,部分战斗机甚至已折回来加了一次油。战斗机全都飞上天了。最底下一排灯灭了。后备中队的数目为零。帕克给身处斯坦摩尔的道丁打了电话,说为防备敌方趁我方战斗机中队补充弹药或加油之际大规模来袭,请求从第十二战斗机大队中调出三支中队来帮他的忙。道丁批准了。由于第十一战斗机大队已全数出动,调这三支中队来保卫伦敦与我方的战斗机机场是很有必要的。
那名年轻军官继续根据大队司令官的总命令发出指示,他的声音平和、低沉,一如既往,好像在执行一项再平常不过的公务。没过多久,三支派来支援的中队就参战了。司令官这会儿还站在他那名下属的椅子后,一言不发,我发现他有少许焦虑。在此之前,我一直旁观,没有说话。到了这时,我说话了:“我们还有别的后备军队吗?”帕克空军少将说:“没有了。”其后,他将整件事记录下来,其中写道,听到这话,我“看上去忧心忡忡”。这应该是真的。若我方的飞机在地面加油时,敌方派出“四十余架”甚或“五十余架”飞机前来进攻,那我方将蒙受何等惨痛的损失!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是很高的,我们侥幸躲过的概率则相当低,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
我方大半战斗机中队为了加油,在五分钟后降落。因为我方资源不足,很多情况下不能在空中为它们保驾护航。其后,敌方飞机飞走了。根据下边台子上不断移动的坐标可以看出,德国的轰炸机与战斗机在持续往东飞。新一轮进攻没再出现。战争在十分钟后宣告结束。我们再度上了通往地面的楼梯,“警报解除”的信号在我们走出去的瞬间拉响。
帕克说:“首相,你亲自来观看此次空战,我们十分高兴。当然,在这最后二十分钟,过多的情报让我们应接不暇。通过这一点,你可以了解现在我们的实力最高点。我们今天动用的要比这个最高点高出很多。”我问他们,此次战役成果的报告收到没有,又说此次空战逼退了敌方的进击,打得相当漂亮。帕克说,我方截击的敌方飞机少于他的期望值,他很不满。我方的防线根本没挡住敌方的飞机,这是显而易见的。报告指出,数十架德国轰炸机与为其保驾护航的战斗机闯入了伦敦上空。我在地下的这段时间,被我方击落的敌方飞机共计十余架,不过,那时候要想完全了解战绩、破坏、损耗的状况是不可能的。
我返回契克斯已是下午4点半,之后我马上去睡午觉,再醒来时已是8点钟,此次参观第十一战斗机大队的交战让我精疲力竭。我按了铃,我的私人秘书约翰·马丁过来了,带着汇集了全球各地新闻的晚间总结。总结让人很不满意。要么是这个地方出现纰漏,要么是那个地方错失良机,要么是某个回复让人不满,大量船舶在大西洋沉没。最后,马丁说:“不过,空战弥补了这一切。我们用不到四十架飞机的损耗,击落了敌方一百八十三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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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有资料显示,敌方这天只损失了五十六架飞机,即便是这样,9月15日依然是不列颠之战中一个相当重要的日子。当晚,我方的轰炸机对布罗涅和安特卫普之间各个港口的船只发动了大规模进攻。损失最惨重的当属安特卫普。9月17日,希特勒决定将“海狮”计划无限期推迟,这件事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到了10月12日,他终于正式颁布命令,延期至翌年春季。1941年7月,计划再次延期,延迟到1942年春季,“对俄战争那时就进入尾声了”。想法虽好,却不可能实现。海军上将雷德尔在1942年2月13日,为“海狮”计划最后一次跟希特勒会面,成功说服他将计划全盘“搁置”。“海狮”计划就此宣告破产。它的生命可以说止于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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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次延期,德国海军参谋部是真心赞同的;他们其实是这几次延期的推动者。对此,陆军首脑没有抱怨半句。我17日在议会中说:“一天天等下去,终有一天会让人失去所有新鲜感。在皇家空军战斗机队所有的战役中,周日这场战役战果最骄人。……这场旷日持久的空战即将迎来最后结局,在那之前,我们要保持镇定,但我们的自信将与日俱增。”斯特朗准将,这位客官的观察家、美国战争计划司副司长、为查看德国飞机空袭效果而被派驻到伦敦的美国军事代表团团长,19日返回纽约,宣布德国空军未能重创皇家空军,空袭未能造成严重军事破坏,另外,英方公布的德国飞机损失数目“比较‘保守’”。
然而,伦敦的空战还未停止。侵略计划取消后,戈林依然想利用空战取得胜利;到了9月27日,他才放弃这个念头。10月,德国人对伦敦发起猛攻,对其余很多地区的小规模进攻也没有一天停止过。轰炸由集中变成了分散,消耗战拉开了帷幕。消耗啊!哪一方在消耗呢?
不列颠之战
飞机损失数目统计表格
其他图表,请见附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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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役堪称全球最关键的战役之一,我们可以参照战后掌握的资料,镇定地研究英、德两国空军在战役中的具体损失数目。我们可以借助上面的图表,比较一下我们期待与担忧的状况和彼时的实际状况。
在估量敌方损失时,我们总是过分乐观,这点毋庸置疑。最后得出结论:前来进攻的德国飞机跟我方飞机的损失比例不是先前我们确定并发布的3:1,而是2:1。不过,这已经相当不错了。皇家空军非但没被打垮,还击败了对方。新的飞行员队伍发展壮大。我方的飞机场在满足目前空战的迫切需求之余,还是我方打持久战的力量保障,它们在遭到毁损后,仍能继续运转。战争期间,所有工人,技术娴熟也好,不娴熟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像战时的炮兵一样坚守岗位,他们其实就是炮兵。赫伯特·莫里森在军需部鼓舞着自己统辖范围内的所有人。他叫他们“努力工作”,他们绝不会有半点违逆。由派尔将军指挥的防空司令部时刻准备着为空战提供有效援助。事后才有人指出他们所做的巨大贡献。对空监视哨忠心不二,精力充沛,时刻坚守岗位。在持续数月的激烈交战中,组织严格的空战司令部经受住了考验,它是一切的保障。所有人都尽职尽责。
表现最出众的是我方的战斗机驾驶员,从头到尾,他们都保持着百折不挠、强大无比的信念与勇气。不列颠被解救了。因此,我在下院说:“如此少的人,对如此多的人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贡献,在人类战争史上根本没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