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合

『尽管满是裂缝，但那是光透进来的地方』

“喂。”

“怎么了？”许泽虽然看不清眼前的人，但还是能猜出眼前的是何依依。

“你喜欢我吗？”

“有多喜欢？”

许泽被这两个问题问的有些懵：“怎么？还想问问我愿不愿意为了你去死是吗？”许泽半开玩笑地说。

何依依并没有生气，摇了摇头：“不，这个问题太幼稚了，我想说的是——”

许泽突然间听不到声音了，只能看见她的嘴在动。

“你说什么？”许泽刚刚问完这句话，人就被惊醒了。扭头看看四周，只剩下呼噜声，他坐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后，穿上衣服，走了。

街上的人很少，许泽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靠在桥栏杆上，想着过去的一切。

他在出门的时候看到了，父亲的手腕。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手腕上写着的……是他的名字。

“呵。”许泽冷笑道。

桥栏杆不高，更何况他都快高三了，再过几天，便是期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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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许泽什么时候给我发来个邮件。”何依依看了看时间，是凌晨零点的时候发来的，现在已经一点多了。

“生日快乐！这是来自一年前的邮件。”何依依看到这里，有些意外，“听说你选了理科，我其实有些不安，初中的同学渐渐疏远，我也就和你关系好一点，文科班和理科估计不是一栋楼，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估计是不会再见了吧。”

何依依莞尔一笑，的确，那个时候她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第二次选科的时候她和许泽一样，选了全文。

“这不重要。青梅竹马最后也会变成点头之交，习惯就好，毕竟我也不是那么重要。一晃眼就要高三了，高三肯定是没时间的，毕业后，就真的再也不见了。不过呢……就像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明天就会死，过去的已经过去，明天尚未到来，我们有的只有今天，只有今天是真真正正在我们手里的。反正是随便乱写一通，送给你，也算是给我的忠告吧，未来的事……谁知道呢？生日快乐。”

“谢谢。”何依依想了想，他应该还在睡觉，就只打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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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没有发现的是，在他准备跳下的一瞬间，手机亮了。

“原来如此——”

看着北极星，许泽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时间似乎就在这里静止。

“名字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许泽自嘲地笑了笑，“不就是……我的名字吗？”

“自始至终，我都知道。”许泽明白了当归当初的话，“窥探天机的代价……就是死啊。天机？就这？”许泽这才记起当初他的后半句话，触电般的，他又明白了。

“不，那太幼稚了，我想说的是——”

这一刻，梦中少女的声音他听见了：“你愿意为了我而活吗？”

…………

“快看快看！有人自杀！”

“哎，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孩，说几下就动不动要寻死。”

“还读书压力大？都是借口！我看啊，肯定是他自己有问题！”

“哎，现在小孩抑郁症一大堆，不想我们那时候啊，哪有空想这些，饭都吃不起。”

“要我看啊，还是作业太少！作业多了他哪有心思想这些。”

…………

“同学你找谁？”何依依本来是找许泽的，可是班上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同学也不知道怎么了，正巧班主任过来。

“我找许泽。”

“许泽？他……他……”班主任有点难开口，这俩人什么关系啊？算了算了，长痛不如短痛，“他自杀了。”

“什么——”

“我去，怎么可能？平时看起来蛮乐观的啊！”

“对啊，而且之前我都快自闭了，他还劝了我半天。”

“不像啊……”

“蛮温柔一人……”

何依依同样不敢相信，手心不知道出来多少汗……

“他……死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可能还在抢救吧。”班主任也是满脸不信，可是这是事实。

“不……会吧。”何依依靠着墙，有点站不住脚。

医院里，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不管你曾经被伤害得有多深，总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的所有刁难。”

——宫崎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