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柳侍妾受辱
她父亲乃礼部侍郎,跟晋丞相是同一阵营,惯常里因着这层关系,晋王妃对自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她心中再不喜,也得迎合着,巴结着,唯恐坏了父亲大事。
这次也一样,不知道王妃在暗地里正憋着什么坏招,王爷明着说是去查案,暗地里谁不清楚是被皇上排挤,贬到流荒之地。
王妃她自个要坐镇承王府,不能远行,王侍妾又是个假模假样,不好控制的,算来算去,只能把她送去遭罪。
她命怎么就这么苦!那边陲小地,一听就是野蛮之地,条件艰险非常,她一个细皮嫩肉、如花似锦的女子,怎能去受这样的苦楚!
越想心里越不甘,柳侍妾只得求助父亲大人,谁知父亲一听说有此等事,大呼此乃好事一桩,反而规劝她要把握机会,在王爷低谷时,做好解花语,最好能博得王爷宠爱,一举得子,得以在王府站稳脚跟。
一想到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王爷,柳侍妾原本愤愤不平的心,竟也被说动了,也是这么个理儿,逐手忙脚乱的收拾一番行礼就仓促上路了。
她们一行人紧赶慢赶,才行至此处,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人困马乏,一想到离那目的地还有千里,浑身都开始不得劲,出行时的劲头儿,也快被消磨完了。
此刻,听着身边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抚着,心里窜出来的火气也消了一二。
吃的苦中苦,当做人上人,罢了,拿起筷子,忍着性子,往下咽。
心下幻想着,等她到时得了宠,有了一子傍身,看她曹锦荣还敢不敢仗势欺人。
身边的丫头一看柳侍妾性子缓和了下来,皆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继续布菜。
不生气了就好,要不然还不是她们这些个丫头遭殃,弄的她们个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陪着舟车劳顿不说,还得儿跟着当出气筒。
用过午膳,柳侍妾她们在马车上稍作休整,一队人马又继续上路。
马车刚走不久,严艽紧随其后跃入酒楼大堂,一把抓住掌柜的衣领,左手唰的展开一张画卷,寒着脸子,批头就问:“这上面女子现在在哪个包厢?”
严艽乃习武之人,身材魁梧,看着满身威严,煞气十足,吓得掌柜直打哆嗦,手指着画卷上的女人,磕磕绊绊的回话:“这位...大大大人...,她已经已经走了,对,朝着那个方向坐马车走了。”
边说边指的街头向北的方向,期待这个煞神赶紧离开。
严艽问到了想要的信息,二话不说,甩开掌柜的衣服,扭头向外走去,一跃上马,头也不回的策马奔去。
他从收到命令,日夜兼程的往京城方向赶来,刚得到消息说柳侍妾已经行至此处,立马调转马头,找寻此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一想到言嬷嬷那个老虔婆,严艽恨得牙痒痒,乱出什么幺蛾子,简直昏了头了,连累他多跑一趟。
好在骑马速度到底快上一程,一会功夫,一辆带有晋王府标记的马车就出现在严艽视线里,马车周围还围着一圈府上侍卫。
“驾,驾,驾,吁……”片刻功夫,一只高头大马硬生生把马车拦截在马路中间。
事发突然,车内柳侍妾及两位丫头一时不察,身子随着惯性,向前栽去,差点被甩出马车。
周围侍卫一察觉有人靠近马车,立刻抽出佩剑严阵以待,随之一声从天而降的威严恫吓“大胆!”,让他们分辨出竟是自家人,王爷身边暗卫严艽,手中兵器又纷纷收了回去,双手抱拳恭敬一拜,静待下文。
柳侍妾哪遭过这罪,不知外面发生的事儿,以为是驾车小厮之过,疾言厉色的朝着小厮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怎么驾车的,等到了地方,非斩了你的狗脑袋!”
车门外小厮浑身一激灵,立马跳下马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猛磕头求饶,:“柳姨娘,奴才冤枉啊,是有人突然冒出来拦截马车!”边说边朝严艽挤眉弄眼,苦哈哈的打眼色,你闯的祸,你收拾!
“柳姨娘,我乃晋王爷暗卫严艽,刚刚实属情急,无奈之下拦截马车,多有得罪还望柳姨娘海涵!”严艽一脸严肃,说话不亢不卑,对柳侍妾的怒气,不为所动,当然也更不存在什么内疚。
他们暗卫,整日里跟着王爷风里来雨里去,同生死共进退的人,在晋王府的地位可比这些个侍妾高多了。
又瞥了眼小厮被吓的那怂样,撇了撇嘴儿,很是看不上眼儿。
柳侍妾心里正窝着一团火气,身边的大丫头适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朝她摇了摇头,提醒她这是王爷身边暗卫,得罪不起。
不得已,她只得将这火气硬往下压,软声细语的问道:“敢问严暗卫,是有何事如此匆忙!”
严艽一听这矫揉造作的声音,面上一本正经,实则恶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也没功夫废话,直奔主题:“主子吩咐属下,告知柳姨娘一声,歧坪县乃苦寒之地,不忍心您前去受苦,望柳侍妾从哪来回哪去!”
隔着轿帘,柳侍妾冷笑:“哦?我要不是不回去呢?”开玩笑,都走到半道儿了,让她回去,奇耻大辱也,她就是死,也丢不起这人。
严艽眼皮都没抬下,早就料到柳侍妾会这么说,面无表情答道:“不回去,那就由属下一路护送柳侍妾前去歧坪县。”
……
京城承王府什锦院里
琼楼玉宇、亭台楼阁、小桥弯弯、流水潺潺、百花齐放、绿草如茵,无不透着精致华贵。
主屋房门紧闭,香炉袅袅生烟,旷人心脾的檀香弥漫在屋子每个角落。
美人榻上侧躺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高耸的云髻翻飞,云髻一侧斜插一只晶莹透亮的翡翠簪子,色泽均匀,凝重高贵,雕工精细,牡丹花朵栩栩如生。
这样的装扮乃身份地位的象征,在晋王府中也只有晋王妃独享这份荣耀。
此刻晋王妃一手扶额,闭眼假寐,微微皱起的眉头说明她此刻睡得并不安稳。
旁边一直负责轻轻打扇的慧嬷嬷看着王妃如此郁结于心,心里发愁不已。
慧嬷嬷是晋王妃的陪嫁嬷嬷,王妃出身高贵,父亲曹丞相又是皇上身边红人,王妃作为曹丞相嫡女,闺阁中时何等天真烂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自从心附在冷心冷情的承王爷身上后,空有王妃头衔,受尽百般冷待,整日愁闷,郁郁寡欢,一颗真心喂了狗。
惠嬷嬷低眼瞧着王妃的面容,精致的瓜子小脸,修长凤眉千娇百媚,不染口脂泛着自然光晕的晶莹朱唇,不说倾国倾城,别有一番清丽端庄,大气婉约之姿。
她不明白为何王妃这等好颜色、好性子,怎就不得晋王爷欢心?
真想刨开承王爷的心,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怎的就捂不热。
惠嬷嬷越想,心里越发烦忧,叹了口气,晋王爷和王妃成亲已有三年,意味这她们家王妃独守空房了三年,这不是生生打王妃的脸是什么?!